现在正是傍晚时分,太阳日落西山,余晖映红了半边天,像火烧云般,灿烂夺目。
章书玉正在院子中的菜地拔草,虽然说她们家种的菜长的好,可杂草也像是营养充足,长得枝繁叶茂,十来天的时间就要清理一次,要不然就是杂草重生。
她蹲着身,低着头专心地忙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脸上,衬着她脸上柔和的神情,是那样的安详与圣洁。如果忽略手上沾满泥土的纤细修长白皙的双手。
章老父子进到院子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副场景,长相与十几年年前变化并不大,唯一不同的是,卸去了稚嫩,添了成熟与娴静。
两人的眼眶立马湿润了起来,也顾不得掩饰,一直盯着菜地里那个不停忙碌的身影。
章朔看到自己的妹妹,手上还有身上沾染着泥土,却并没有令她邹一下眉头,似乎这样的场景已经习以为常。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阵苦涩,胸口似乎被大石压着般,憋闷的透不过气来。
那双手以前都是拿书握笔的手,何曾沾染过这些东西?吃的用的那样不是精致细软,可眼前……
自小母亲就过早去世,父亲要忙着工作和家族的事物,是他一直陪伴着小玉玩耍,再大些时候,小玉画的第一副作品,也是先拿给他看。
上学了更是他看着小玉坐在座位上和别的小朋友说话时,才安心离开,可以说小玉的成长,都是他看着,陪伴着,宠爱着的,却想不到十几年前被迫分开,再次相见已是物是人非。
小玉也已经不再是那个娇气撒娇的大小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那双不占阳春水的手,估计为了生活也没少干粗活。
正在两人感慨愣神时,低头忙活的章书玉,似乎感觉到落在身上的两道炽烈的目光,扭过头来就看到院子中,除了自己的儿女,居然还有两个陌生人。
苏青姐弟俩很少领人回家,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人,不过,他们那目光和神情让她很是不解,活像是见到久别的亲人般。
想到亲人两字,章书玉看着眼前这两人,猛然涌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脑中霎时像被针扎般,剧烈尖锐的疼痛起来,忍不住“啊”了一声,就捂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章老父子见到这突发的一幕,忙将伤感丢弃到一旁,快速上前,章老忙去探脉,苏青却也已经赶到,迅速在母亲的头上扎了几针。
过了一会儿,疼痛缓解,母亲才悠悠缓过来,头上身下已是被冷汗浸湿,可见疼痛是多么的剧烈。
章老探完脉,神情严肃,问一边正在收针的苏青,“以前经常会这样吗?”
“不是很经常,也没有时间规律可循,似乎像是触到以前的记忆时,就会这样,前不久,我回家跟她说起章家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这样了,外公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不用灵气的话,苏青探脉是拍马都及不上外公的。所以也期待外公能查出点什么,也好对症下药不是。
章老神情严肃地摇摇头,居然连他也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但女儿这样,明显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苏青见他神情担忧,忙宽慰道:“我也查不出有什么问题,等我功力再深一些,估计会有所发现。”
“那对小玉的身体会有危险吗?”章朔在一旁问出了心中最为担心的问题。
“身体倒是没事,不要强求去想以前的事情,就不会突发疼痛。”
章朔听了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行。
“这两位是……”章书玉好受一些后,见他们谈论的好像是自己的病情,而且似乎对她极为关切和熟悉,随即迷惑不解地看向苏青询问道。
几人听到章书玉问话,这才想起似乎还没介绍,光忙着着急去了,只是章老父子此时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望着苏青。
苏青感觉压力好大,不得不在心中将近来发生的事情理顺,想好了说辞,才开口:“妈,其实站在你面前的这俩人,是你的亲人,一个是你的父亲,一个是你的哥哥,也是我前段时间给你讲过的章老和他的儿子章朔。”
见母亲一脸惊讶懵懂的样子,苏青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十几年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一旁的苏夏也在支棱着耳朵倾听,其实在比试场上,苏青说章老是他们的亲外公时,他就已经处于一种云里雾里的状态。
听到姐姐说完之后,才算是明白过来,怪不得他见章老时就有种很亲切的感觉。
章书玉是章家的小女儿这是无需置疑的,章家可是有很多她以前的照片,比着现在,相貌上没有太大变化,所以无从否认。
再说,不管有没有记忆,但亲情是割不断的纽带,血浓于水就是这个道理,再加上以前朝夕相处了十几年,不是失去记忆就能阻隔断的。
章书玉刚开始与章家父子相处时,还有点放不开,说话吃饭都很客气,在一段时间的熟悉后,发现两人是真心疼她和她的孩子们,心里也就没有了隔阂,相处起来也才像是一家人。
章老找回了女儿,还有外孙们,自然想将一切好的东西送给他们,不过,都被苏青拒绝了。
“外公,我们现在很好,母亲也很适应现在的生活,无聊时,就去茶舍里帮帮忙,我姑姑在那,两人很亲,权当是聊天散心了。
现在也只是古武界的家族知道母亲和我们的存在,别的世家很多都不知道,所以,我想没必要宣扬,就让他们当做我和苏夏是章家认的干孙就行了,毕竟当年的敌人并没有找到,也许他才是真正的主谋,赵家也只是贪图利益,收别人指使。
那人一刻没抓住,隐患就不会消失,而我饿苏夏年纪还小,想别的普通人生活,才有利于成长。所以低调也是有很多好处的。”
章老猛然听苏青这么说,表明了是不愿意搬回章宅,不愿意向京市的世家公布与章家的关系,心里是老大的不痛快和失落。看苏青的眼神那叫一个哀怨。
可继续听她分析,心里才好受很多,想起在赵家之中并没有发现,会吸取别人功力功法之人,宋老头也说,那人的功力不会低了,有可能不是赵家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家覆灭而不露面。
想到这,章老就浑身打了个哆嗦,一时间光顾着高兴,居然失去了警惕之心,还不如一个丫头想的全面。
于是也不再计较苏青他们不搬回章宅,反正他和章朔偶尔也可以过来四合院住。
虽说这里的空间跟章宅是没的比,小的太多了,但院子的环境和装饰却是不差,尤其是走廊或者门廊上的精细浮雕那刀法一看就是大家之作。
还有屋内摆设的古董物价,章老一看也是惊讶了一把,苏青他们不懂古董,估计误认为是高仿的赝品,用来装点房屋的。
可他的兴趣,除了药草医术,就是摆弄这些物件了,在这方面的造诣虽说比不上医术,但知道的也不是一星半点,自然看的出来都是年份很久的老东西了,那一个拿到市面上,都值不少钱,可不是苏青拿俩白万能买到的。
光这座空房子,以所处的地理位置来看,没有五百万以上就拿不下来,心里顿时敲起了警钟,不知这房子的前主人打的是什么目的?
不过,听说,苏青治好了那人的顽疾,这才卸下些防备,那些有钱人想笼络人,这倒是可以理解。
不过,章老还是坚持要把剩余没还上的钱给补上,苏青也没拒绝,若是什么都不要,他们反倒心里不舒服。
这段时间,为了与亲人培养感情,章老父子一直住在四合院。
而孔铭扬这个四合院的常客,若是因为章家父子不喜欢他,就退避三舍,等人走了再来,那你就错了。
二爷照旧是像以前一样,经常在苏青家混日子,章老父子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也没给多少好脸色,尤其是前几天,章老特意去孔家登门拜谢。
孔老爷子不但热情款待,话里话外都是对苏青的推崇,喜爱之情不言而喻,此时他要是再看不明白,那就真枉活了几十年。
所以再看到孔铭扬在四合院里来来去去像是自家似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于是就经常上演一些让苏青头疼不已的事情。
比如。
树下的石桌上,摆着一盘棋,孔铭扬和章老在对弈,苏青在旁边烧水泡茶。
只见章老手中拿着一个棋子,来来回回看了一圈都没放下,接下来又看着棋盘思索了老半天,最后将手中的棋子慢慢地放在一个看了好久的位置上,在还落下之前的那一刻,只听对面“啪”的一声,章老的一个子就被孔铭扬给吃了去。
“你……我这还没有落子呢?你怎么就走棋了?会不会下棋啊。”章老质问道。
孔铭扬被章老质问,一脸的委屈万状,苦着脸可怜兮兮地看了旁边苏青一眼,见苏青也不帮他,这才委屈道:“外公,你这一步棋都走了快半个小时了,一直犹豫不决。”意思是你一步棋花的时间太多了,人家等你等的都快睡着了。
“我是看你手放下棋子才走的棋,你是嫌这步棋没走好吗?不关系,我再拿回来,你重新走就是,反正是一家人,没有外人,别人也不会知道。”
什么一直犹豫不决?他只不过是思考时间长了些而已,什么嫌这步棋没走好?他确实嫌这步没走好,不过,他棋子还没落定到棋盘上呢。
更可气的是,什么一家人?谁跟你是一家人?
更让他一口老血几乎梗在喉咙的是,没有外人,别人不会知道?
他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怕外人知道?他不过是下棋思考的时间长了点而已。
再说,你跟像是棋局早就烂熟于心,不管下到那个位置都能被他吃棋的人,你能不多思考吗?
这死小子太气人了,不过,再气,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孔家之人,当下起身拂袖走人,再待下去非气出心脏病不可,也不知道孔老爷子是怎么受得了这奸猾的孙子呢?他的心思他怎么看不明白。
章老一走,孔铭扬立马兴奋起来,大型犬类本性露出,狗腿地对苏青说道:“外公下棋累了,该咱们了,我从最简单地教你……”
二爷一改刚才萎靡不振几乎昏昏欲睡的状态,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手把手地教苏青下棋。那个认真和细致劲真是没话说,苏青不管再慢,二爷都是托着腮帮子在一旁一脸喜滋滋地耐心等待,嘴里还不停地说:“不急,不急,想好了再下……”
若是被章老回头看见,估计会气得老血横流,这简直是区别对待。
不过,这能一样吗?二爷刚知道苏青不会下棋,立马从家拿了副棋盘,名其名曰要教苏青下棋,实测是想多点单独相处时间,谁知章老不知从那冒出来?硬是要棒打鸳鸯,也要下棋。
二爷能就此安心陪着他下棋才怪?于是一肚子坏水的他就想了个贱招将老爷子给气走了。
…
课间时分,苏夏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一个似乎是别的班上不认识的男同学叫住,“你是苏夏吗?”
苏夏点了点头,“我是,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刚才在路上碰到一个女孩子,说是你姐姐,在一个地方等你,要我过来叫你。”
苏夏听到姐姐这个时候找他,也觉得很是奇怪,但恋姐的人就是这样,一碰到苏青,脑子就不够用了,想也不想就跟着那男孩去了。
只是越往前走,人越稀少,苏夏才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将功力运转全身,说道:“我快到上课时间,再晚就要迟到了,你告诉我姐姐,我放学后就去找她。”
“马上就到了,这么着急找你,估计是有什么事情。”那人继续往前走。
此时已经到了一个隐蔽性比较强的区域,苏夏打量一下周围,暗叫不好,想也不想就想往回走,这时后路却被一个黑衣壮男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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