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是因为这个?”皇上锐利的眼神眯起来了,他上下打量了江夙一番:“夙儿,你不会喜欢上唐衣了吧?”
江夙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猛然的跳将起来了,他红着脸着急反驳:“不是的,皇上,微臣没有这个意思,您千万不要误会。”
“那朕问你,倘若朕叫你今日便休了唐衣,你该当如何?”皇上有问,他面上的疑惑不减反增,眼底更是藏着担忧。
江夙脸色由白转红,他艰难的开口:“皇上,您之前不是说等到我体内的西域奇毒完全解除,再让我……让我……”
休妻二字江夙实在说不出口,他只觉得这两个字就跟有刺一样,扎喉咙。
皇上一听西域奇毒当下脸色大变,他关切的问:“夙儿,你体内的毒素如何了?朕看你已经能行走了,西域奇毒是不是已经解了?”
“没有。”江夙第一次觉得这个毒素那么亲切,他心中为自己的感受感到很无奈:“这毒素很难解除,如今全靠唐衣帮忙压制,我才能勉强过上正常的生活。”
皇上面上也是悲痛:“幸亏你命不该绝遇到了唐衣,这姑娘的医术确实是少有的高超。”
“是。”江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延迟恳切的说:“皇上,微臣有一事相求,唐衣对微臣有救命之恩,恳请皇上不要下圣旨让我休妻,休妻这件事请皇上让微臣自己做主。”
“可……”皇上犹豫着说:“唐家如今是叛贼,唐衣又是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她实在是配不上你。”
“求皇上成全。”江夙再次开口。
皇上叹息了一声,摆了摆手:“随你去吧,朕还是希望你能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能做你王妃的女子。”
“微臣感谢皇上好意。”江磕头行礼,最后退出去了。
皇上已经命太监带他去皇后寝宫,今晚皇上留江夙今晚在宫中居住,他一会儿也会去皇后宫中用膳,让江夙唐衣一起。
江夙还没进皇后宫中便听到郭心凌的笑声,少女的笑容总是那样吸引人,就像是桃花一样,开了满满一树,那样的明媚。
只是可惜江夙对这笑容却是一点也不感冒,他进来后一眼没看郭心凌,他这时候命令人叫唐衣出来。
郭心凌一眼看到江夙,她忙丢开正在玩的毽子跑过来了:“江夙哥哥,我好想你啊。”
江夙往旁边一让,躲开了郭心凌,他冷冷的问:“你怎么来了?”
离影的情报里面没说郭心凌在皇宫的事情。
“是我父亲母亲叫我入宫伺姑母,我刚才来的呢。”郭心凌邀功一样拉着江夙:“你来看,宫中这花儿开的可真好看,比我们丞相府还要好看。”
江夙冷冰冰的说:“确实很好看。”
郭心凌丝毫不在意江夙的冷淡,她继续说:“江夙哥哥,听说御花园的花儿还要好看,不若我们去看看吧。”
“你自己去吧,我有事就不去了。”江夙的眼睛四处扫了一圈,有心想要去找唐衣,却又知道这里是皇后寝宫不能乱闯,便只能在原地站着。
“江夙哥哥,你是不是要去见皇后姑母啊,我带你去吧。”郭心凌笑眯眯的说:“姑母这会儿醒着,你刚好可以过去。”
不等江夙回答,远远过来了一个人,正是唐衣。
她身上穿着一套鹅黄色宫装,就像是一朵怒放的芭蕉一般,格外的好看。
只是几日不见,唐衣的瘦了许多,脸上也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她和神采飞扬的郭心凌一比,反倒是郭心凌看上去更加有活力。
江夙心中有细细密密的疼,藤蔓一样潜滋暗长,并不强烈,若是他稍微控制一下,这话点疼痛也可以直接忽视掉。
看到是他,唐衣快步走过来了:“世子,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简单一句话,江夙却说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淡淡心疼,而之前那被江夙深深压制的下去的疼痛百十来倍的暴增,疼的他几乎不能呼吸。
唐衣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变得温和了一些,她脸上挤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多谢你来看我。”
“你瘦了许多。”江夙引着唐衣在院中石桌旁坐下,他压低了声音说:“太医院有这么多太医,能让他们做的事情你便让他们做吧,何苦把自己弄的这样辛苦。”
“知道了。”唐衣笑了笑,眼神中尽是无奈。
一个是四十岁的高龄产妇,一个是不足月的婴儿,太医院那群老狐狸谁不知道照顾皇后母子吃力不讨好?
如果不是皇上的命令,谁肯来这里?
就算有皇上的命令,谁又肯承担责任?
这些太医平时一个个道貌岸然,可的只要皇后和小皇子有点什么,他们便会来找唐衣,明明都是一些简单的问题,这些太医却都不肯沾手。
这样下来,唐衣不累才怪。
这几日唐衣感觉自己的眼皮子格外的沉重,她感觉自己只要眼睛一闭上就可以睡着了,她每日里睡觉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个时辰。
江夙叹息了一声说:“我将翠荣带过来了,她可以在宫中照顾你,皇上已经答应了;我还给你带了一些换洗的衣服,你身上这些衣服做事太不方便了。”
唐衣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她从来没想到江夙居然这么用心,不仅来看她,还给他送衣服送丫鬟。
她只觉得自己以前对江夙的误会实在是太大了,原来江夙长得冷心冷面,实际上却是个热心肠。
有宫女过来领翠荣走:“我带你去世子妃的房间看看,姐姐可以去歇会儿。”
从翠荣进来到现在只来得及叫一声“世子妃”,然后她便被人带走了。
唐衣知道这个丫鬟第一次入宫拘谨,她笑了笑想着等闲了去安慰一下。
江夙又说:“你若是在宫中住的不习惯,你只管告诉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嗯,知道了的。”唐衣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为自己前几日说的话道歉:“那个,那天是我误会你了,我道歉;关于我父亲的事情,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会再在外面说起,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