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临的身前，自己的父母，还有盖九天。
当日一战，盖九天没有出手，但杨临却已经在杨龙图口中得知，他在牵制另一人。
天地学宫中的宫主，祈会仙。
而之后有关大夏一切的变化，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包括大夏皇族被清洗，也是他的缘由。
“我只是听你父亲的吩咐做的。”盖九天退后一步，和杨龙图闪开一段距离，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们父子局，和我无关。
古玉儿眼中也闪过一抹愧疚。
“临儿，抱歉。”
她开口说道。
这几天，她听到很多关于杨临的事。听得越多，她越是揪心。
杨临轻轻摇头：“我们之间不用说这种话，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这几日时间，他内心一直很沉重。
但他并不需要抱歉。
不管怎么说，这是自己的母亲。而这十年，她为自己承受的更多。
“为了让你活着。”
杨龙图回应一句。
杨临心中一沉，抬头看了过去。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杨龙图叹息一声，开口道：“杨家的先祖曾经遇到一个自称李天命的人。”
说着，他语气一顿，看向杨临。
而杨临，双眸瞬间一动。
确切的说，他是感觉到了天命空间中的异动。
不只是道爷，还有其中一座天命石碑。
“他和杨家先祖做了一笔交易。具体交易不知道，不过他却赐给我杨家一枚印记，若是后辈中有人能激活，就可以踏足天断山，会让我杨家得到一段天大的造化。”
“但流传下来，却从未有过变化，杨家人也都不以为意。”
“直到你爷爷降生，竟然触发了那印记。而后杨家之人才终于想起那个祖训，兴致冲冲的前往天断山。但那一次，杨家人死伤惨重。不过，有失就有得。杨家也有人在其中得到机缘，诞生了某种血脉的力量。而后，他们就想将那印记据为己有。最后你太爷拼死，才将你爷爷送来这里。”
杨龙图说道。
杨临心中却生出不少疑惑。
送来这里？
难道自己爷爷不属于这里？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
杨龙图的解释虽然有点说来话长，但有关天命，他自然会更在意。
“再后来就简单了，你爷爷虽然激发了那印记，但只是昙花一现，从你爷爷来到这里之后，就再没有反应过。”
“直到后来，你老子我横空出世，那印记竟再度有了反应。而这反应，竟然引起了一个极为古老势力的关注，你老子我九死一生，最后被逼进入天断山，才将那些人给弄死。”
“当然，弄死他们的不是我，而是另外的人。”杨龙图似是陷入回忆中。
杨临脑海中也瞬间呈现出一个画像。
那个棺椁中的女人。
“后来嘛，那人说我不适合承载那力量，就出手将那印记藏匿在虚空中。作为补偿，她给了我不死血，并且传授我一些修炼方法。”
“再到后来，这印记就被你给激活了。”
“换而言之，你才是我们杨家最牛逼的。”
杨龙图的解释天衣无缝，甚至最后开始夸奖起杨临。
杨临微微沉吟。
从逻辑上来说，杨龙图的解释似乎没有任何漏洞，但不知道为什么，杨临总是感觉到不对劲。
“道爷，他的解释有问题吗？”杨临问道，他对自己老爹的解释保持怀疑。
这不符合他的人设。
“合情合理，但道爷我总是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道爷回应。
杨临收回心神，看向杨龙图。
连道爷都这么说了，那他的话里，多半就不能相信。
“你说这印记最后选择了我，但那人将这印记藏匿虚空的时候似乎还没有我。也就是说，在你的解释中，这印记的觉醒都有不确定性。而你们之前所说，似乎在十年前就在谋划。”
“除非……在你们的计划里我一定会得到这力量。”杨临开口说道，掷地有声。
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之前的解释他也只是感兴趣，毕竟有关于天命。
但他真正想知道的还是，为何他会做出这种决断。万一自己没办法觉醒天命印记，不曾遇到道爷，那自己，就是那惨死在风雪夜的少年。
杨龙图讪讪一笑：“果然，瞒不过你。”
他微微耸肩：“因为这力量本来就是我留给你的。”
“而根据我和你爷爷的研究，这种力量激活，需要一些特定条件。大多数都是在濒临生死的时候，才会触动。”杨龙图继续说道。
而杨临眼中却是忽然一动。
濒死之间吗？
怪不得自己爷爷会放纵杨宣圣针对自己。
或许，他也在等一个契机。
蓦然之间，杨临想到了眼前自己父母在无妄寺中的对话，似乎还在嫌弃自己十年太长，而原因，也不过是自己没有那个生死的契机。
现在想来，一切都似乎有了解释。
一念间，他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自己承受那十年凄苦，活在黑暗之中，被人视为妖女之子，走上街头都如同过街老鼠一般，竟是自己父母联手做的局。
而自己却还拼尽一切，要逆转大势，打破宿命，来推翻一切。
现在想来，多少有些可笑。
“临儿，你别这样。其实，当时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记得你父亲说的杨家吗？还有玄天道宗。”
“一旦这印记激活，将会直接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他们若是来到这里，你断然没有活路。”
古玉儿解释道。
杨临不语。
他心中一时之间还无法接受。
“其实，你父亲为你也做了很多。为了隐藏这印记，你父亲请了天断山中的那位出手，将生命禁区的力量彰显在天地之间。这样，玄天道宗的人，就不会察觉到那印记。”古玉儿也开口说道。
她眼中有几分不忍。
毕竟，杨临承受的，换做任何一个母亲都要潸然落泪。
杨临依旧沉吟。
但不得不否认。
他们的计划很成功，现在这人间，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所得到的力量和天断山有关。
却无人知道，自己所承载的，是天命。
“诶，说这些做什么？他是我儿子，那我为他做再多，都是理所应当。”杨龙图怅然一叹。
杨临深呼一口气：“所以，我是一定要承载那印记的吗？”
杨临问道。
他们所有解释的一个根本，那就是自己必须承受这力量。
“对。杨家已经察觉到我们的存在，这些年他们就没有放弃过寻找我们。”杨龙图脸色忽然一凝，开口说道。
杨临瞳孔一缩。
杨家！
他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存在，但从自己父亲的这一番解释之中，他却能感知到一抹忌惮。而他有多强，杨临心中也自知。
至少，现在的他跟他之前还有很大的差距。
而他有这样的实力却依旧如此忌惮，可见这杨家到底有多恐怖。
他很想说，既然他们要那印记，直接给他们就好了，何苦如此。不过话到嘴边，他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杨龙图解释的轻描淡写，但他能想到，杨家所想要的，未必只是印记。
或许，还有他们的命！
想到这里，杨临看向杨龙图：“你的意思是杨家快来了？”
杨龙图点头。
“不过，未必会这么快，毕竟不在一界。”杨龙图说道。
听到这句话，杨临心中一动，问道：“不在一界？”
“对，这天地广袤的很，如我们现在所处，大夏，大楚和汨罗，不过是九界中的天人界而已。”杨龙图继续说道。
杨临心中倒吸凉气。
这样的解释，才让他真正震惊。
恍然间，他想到杨开先所说的话，但自己了解这世界规则时，或许世界才刚刚原谅自己的幼稚。
本来他以为只是说自己心中所持，行事准则上。但现在看来，未尝不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对这世界一无所知。
“杨家可以先不管，不过玄天道宗你必须要放在心上。”这时，杨龙图又说道。
“玄天道宗……”
杨临沉吟一声。
学宫的人，就是玄天道宗的人。
他们很神秘，在他们眼中，玄天道宗就好像是无所不能一般，直到临死之前还妄图用玄天道宗来威胁自己。
“对，玄天道宗，也是一个古老的势力，包括九天之上的那群人，也是他们扶植起来的。在他们眼中，他们就是这天地之间的主宰，自封为神。”杨龙图回应道。
杨临点点头。
很多事情也渐渐清晰。
包括之前的杀局，或许也是玄天道宗的手笔。此时杨龙图忽然提醒自己这一点，那就证明玄天道宗不会善罢甘休。
一念之间，他问道：
“那之前的祈登仙和齐圣道，在玄天道宗算是什么水准？”
不管怎样，过去的事情已经注定的，无力更改。虽然他对杨龙图的解释还有疑惑，但也只能接受。
现在他要面对的，就是玄天道宗的威胁。
“他们啊，不入流吧。如果将玄天道宗视为一个宗门的话，他们顶多算是杂役弟子。”杨龙图说道。
杨临：……
祈登仙很强，虽然自己能杀，但对方的战力，绝对在这大夏之地上可以算是顶级战力。
可没想到，这样的存在，在杨龙图口中竟如此不堪。
但换而言之，玄天道宗的恐怖，超出想象。
“玄天道宗确实恐怖。当初落神宗的先祖斩神，斩的便是玄天道宗，把持这一片天地的那一尊神。虽然斩了对方，但也拼尽了自己的力量，算是玉石俱焚。”这时，盖九天忽然开口说道。
杨临看了过去，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师尊，祈会仙呢？”
这可也是玄天道宗的人，若是他还在，那岂不是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