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不动声色的挥挥手,“既然公主让你去办事,赶紧去吧!顺道告诉父皇,孤晚些再过去”说完转身就走。这么大庭广众的,他脑子进水了才会拖这个宫女到屋里去。琰儿回来,他不死也得掉层皮。
跟着的何山等人看他脸色十分难看,而且说好去看皇帝和两位小公子的,忽然就打道回府不去了,这也太怪异了。当下也不敢多问,只跟着回转。
小初子看萧允脚步有点不稳,赶紧把拂尘往腰后一插,上前相扶。
萧允顿时觉得反应更大,他一把推开小初子。因为用力有些大,小初子立即就摔到雪地里去了。
“何山,带回去!让他离孤远点儿。”萧允气息不稳的道。
何山听到这声,立即一挥手,就有两个东宫卫上前把小初子拉了起来,反剪着双手押回去。雪地里只留下一个人形的凹陷。
何山追上萧允,“殿下,什么情况?”
萧允道:“回去再说。”离小初子远些,他感觉好了不少。至少不像方才那样心浮气躁得不行,自控是没问题了。
何山看他面色潮红,而且方才盯着那宫女的样子也有点不对劲,再加上此刻对小初子的处置,心头多少有了点数。赶紧让人先行回去,让王太医候着。然后吩咐人就近抬一辆暖轿过来。自己上前把萧允半扶着,“殿下,坐暖轿回去吧。”
“嗯。”萧允应了一声,也不要何山扶,站原地大口呼着冷气。幸亏着大冬天穿得多。要不然,方才丢脸就丢大了。
回到东宫,王太医赶紧上前给萧允把脉,“殿下,臣已经彻查过,政事堂里没有什么不对劲的。”这里是日日都要查的,被人动手脚的可能性不大。要出了问题怕就是哪个人身上了。
何山道:“让你徒弟赶紧查查小初子身上有什么问题。”
结果,小初子身上真的沾有催情的香味。只不过,别人闻了都没有萧允这么大的反应。而且要问许久才开始有效果。
王太医憋着笑道:“以前还真是没发现,殿下对这类药反应有点大。”
萧允狠狠瞪他一眼,“老东西,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是各人体质的关系。原本按照正常发展,殿下是应该慢慢入彀的,不会来得这么猛。好在吸入不算多,也不用清理,殿下试着平心静气一会儿自己就散了。”
何山认真的想了想,因为太子长成这样,其实不知他身份时打他主意的男女都有。不过从小到大,皇帝都让人把他护得严严实实的,他还真没中过催情药。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他一中起来就这样来势凶猛。这其实也是因祸得福,让他知道有不对。如此,也就不太可能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他想到这里,便下去盘问审问小初子的结果了。
“殿下,那个人不是小初子。是个女的!”一会儿,何山急匆匆的进来。
萧允挑眉,“那小初子呢?”宫里的太监每个月都要验身,以免有煽得不干净的情况出现。所以,说小初子是女人,那是不可能的。这显然是冒名顶替。
“还没有找到。不过,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那个女人呢?把她的嘴给孤撬开。”萧允吃了这么一记算计,自然是恼得不行。差点害他当众出丑不说,回头他跟琰儿的关系还得来个大反转。那样的后果是他不愿承担也承担不起的。
“那女的就一口咬定,是自己想趁着太子妃不在期间爬床攀上您这只高枝,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倒是块硬骨头,什么酷刑都受得住。”
这会儿闻不到那股气息,萧允面上的潮红渐渐便消散了。看王太医在那里研究从‘小初子’身上找到的香料粉末,他不耐地道:“弄清楚没有?”一边又没好气地对何山道:“怎么从前孤从前就没着过人道,这次却是被人算计了个正着?总不能是因为关天河不在的缘故吧?”
何山有点讪讪的。当然不是!只不过从前皇帝对于此事相当的看重,他也不用再多操心这块。如今自然是皇上的人不管不问放任的缘故。这背后的水可深着呢。但不管怎样,这次居然让人扮成假太监混了进来,还让殿下中了催情药就是他的失职。
“是属下失职了,请殿下降罪!”何山跪了下去请罪。看来从此以后,除了保护殿下的安全,他还得保护殿下守身如玉才行。以前皇上会护着,是因为以前殿下还小,吃亏的多半是殿下。但如今,这种事上他吃不了亏了,所以皇上就不管了。但是,太子妃那关可不好过啊。回头太子过不了关,他们这些人以死谢罪都不够的。
萧允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这次八成是晋王算计他。然后,老头子就算没有顺水推舟也绝对放水了。他原本就对自己不肯纳宠有所不满。如今有晋王出手,他自然是乐得袖手旁观。
至于晋王如此做,一则还是报复自己,如今晋王妃可真的是去了有半条命了;二则嘛,他当初就是因为还有别的女人才失去了琰儿,如今是想害自己和琰儿夫妻反目。哼,有他这个前车之鉴在,自己才不会重蹈覆辙呢。
好险恶的用心!如果不是自己体质有异,早早的就发现不对劲了,真是慢慢的潜移默化,回头吸入的多了,眼前要是没女人也就罢了,要是冒一个女人出来,还真是很难对抗得了身体的本能和药性。
想到这里萧允问道:“老家伙,这东西是不是还会让人神志不清啊?”如果不是这样,那回头太监变成了女人,他怎么都会觉得不对才是。哪可能为了满足一时的欲望就太监和女人都不分了。
王太医点头,“是有让人严重致幻的成分。说不得回头殿下就把那假的‘小初子’当成了太子妃。再不然,也以为自己是在做春梦呢。不过,这么大费周章的,对殿下也无害啊。”说完立即反应过来,从医学的角度上是无害,甚至还有好处。毕竟如今殿下体内阳气过旺,没能阴阳调和。真要发泄出来倒是对身体有好处。
可是要是被太子妃知道了,这件事就大了啊。而且对方既然是处心积虑,肯定不会帮忙瞒着。太子和太子妃要是夫妻离心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太子妃如今对太子的助益还是极大的。就不从现实考量,太子妃可是太子暴躁时的舒缓剂。回头两人要是闹翻了,太子做别的事定然很难平心静气,又没有能劝得住他的人劝着,更得坏菜!走这步棋,看似自从男女关系入手,其实很少巧妙,是捏住了太子的软肋了。
萧允冷笑一声,“这政事堂的太监都能离奇失踪,然后被人替换。这还是政事堂么?”老三这次为了坑他,可是下血本了啊,连政事堂里埋着的暗棋都拿出来用了。不过,这一招如果得手,这暗棋废了倒也值当。
何山这会儿跪着,更是头都抬不起来。他是太子身边的侍卫统领,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实在是难辞其咎。
“你先去查,查清楚了再自个去领一百军棍。今晚当值的统统五十军棍。还有,小初子这么一个大活人被替换,居然谁都没有察觉,该清查的都给孤清查一番。凡是责任人,一个都别想跑掉。”萧允很呕,他居然是个中了催情药药效加速、加倍的体质!那一旦中了又不察觉还不得丑态毕露啊。
不过,也幸亏是如此。不然,温水煮青蛙,回头他真把‘小初子’拖上了床,何山他们在外头也不可能冲进来把人拖走的。哪怕知道其中有古怪,也肯定是另外给他找个人形解药。一样是如了别人的愿了。
皇帝也很快知道了这一点,刘方见他面色有些古怪,不由自主便想起了一件往事。当初他主子也是给宸妃下过一回药,后来脸上便添了几处下手不轻的伤,一连三天都称病没有上朝,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近身。直到涂抹了药膏淤青渐渐消散,伤口看不出来才恢复了早朝。这么看来,小爷肯定是随了宸妃娘娘的体质啊。这一点谁都不知道,就是自己也不敢确定。所以,这次下手的人失算了。
萧允待自己药效全都消散,立时便给顾琰写信。一为表功,二为告状。表的自然是自己不受别的女人诱惑,哪怕是中了催情药的情况下。然后诉说一番孤枕难眠的痛苦;告的就是晋王给他下药,实在是太过卑鄙。这人就是见不得他们夫妻好。巴拉巴拉巴拉……
顾琰接到信倒没有太吃惊,更不存在失望。如今大家算是敌对的,晋王这么做太正常了。什么法子有效用什么法子。再说了,她也从来没觉得晋王是纯君子啊。玩儿政治的要是君子还得了。宋襄公什么下场史书上可写得清清楚楚。不但霸主没当上,还落得给被人笑了两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