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薛承一直窝在雨雾山庄,他就是要给外界一个假象,自己已无能为力再过问楚门之事,可派出去的人也是没闲着。
薛承觉得身边可用之人还是太少,虽然有狼孩、十三香等人,但缺少如朝廷暗卫般的人,平日里隐于民间,和寻常百姓没啥区别,一旦有了状况就像猎鹰一样露出尖锐的爪子,翱翔四方。
薛承摸着怀里的一枚铁器,觉得是该去趟那深山老林,自己这个戗柴刀刀主也该露下面。否则长时间群龙无首必出妖孽,这也是师父留给自己的一枝暗箭,如今也到了他们拉弓放箭之时。
“少爷,晋州刺史慕容浩来了?”陆凌峰悄悄敲门而入。
薛承微微一怔:“慕容浩?你来干什么?”
“大人,漕运码头放火之人叫吕壮,吕宇峰是他的救命恩人。”
“吕壮已被杀人灭口了吧?”
“正是,是吕壮告知了详情。”慕容浩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薛承看完神情凝重:“这小子竟然留了后手,明知道是条死路还是经不起诱惑,踏上了不归路。”
“估计那吕宇峰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要想揭开此谜,慕容浩你得去趟吕府。”
“吕夫人?”
慕容浩略有所悟,要冲破那万重迷雾那吕夫人就是一缕光芒,可她心中隐藏的秘密,又岂能脱口而出?
薛承目光深湛直视慕容浩:“先派人盯着吕府,尤其是那吕暮烟。”
慕容浩恍然大悟:“大人是在等待?”
“到现在吕府都安然无恙,这就可以断定威胁吕宇峰之人没想要杀人灭口。因为他们有恃无恐,只要吕宇峰被认定是漕运码头主凶,他们就会相安无事。”
“因为吕宇峰和他们非相熟之人?根本无法找到他们?”慕容浩略觉诧异:“可吕宇峰怎么会不顾生死,心甘情愿替他们放那把火?”
“每人心中都有秘密,与其绞尽脑汁去想还不如盯着吕府或许有更大的收获。”
“属下明白了!”慕容浩躬身告退。
谭门虎威堂里经过几十次的激烈争锋,终于达成一致。采纳掌门谭花艳的决策,以退为进,隐于山间。
子夜时分,在晋州刺史慕容浩的协助下,一队队马车伪装成官府马队源源不断地驶离了晋城隐入山林中。
谭门好似一夜间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谭府与矿场谭花艳让人打扫得干干净净,里面的摆件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谭花艳相信这些家当不劳而获之人会比自己更珍惜爱护。
一下抛舍下整个谭门和矿场,谭花艳心中不忍。但正如薛承所言不破不立,只有舍弃掉那些缠绕在谭门的羁绊,谭门才有可能焕发生机。
明了一些事理,谭花艳心中的不舍也淡淡退却,心绪也豁然开朗了些。
谭花艳带着红艳和谭门几十个精英悄悄地潜入了那神秘的溶洞。
就在谭花艳离开谭门的十天后,数十辆马车风驰电掣般的到了谭门,从马车上下来一披着红色斗篷的人,四周围着八位灰衣老者。
红色斗篷驻足仰头凝望,匾上金漆鲜亮,“谭门”二字夺目耀眼。
那人身上红色披风猎猎作响,眸子中噙着泪水,历历往事骤然浮上心头。
“掌门,请回府吧!”一灰衣老者躬身劝道。
“谭门,想不到,我谭无忌又回来了。”
楚门院落。
那人一瞬间嘴角泛起一抹狰狞一只柔软似无骨的手挟裹着丝丝阴风拍向司马云燕的后背。
“砰”一声,震耳欲聋。
那一掌犹如击在铜墙铁壁上,坚不可摧。那只柔软似无骨的手瞬间断裂,丝丝剧痛随之而来。
“你……司马云燕你骗得我好苦!你竟然是悬极境武者。”
那人悔意顿生,眸子霎时泫然欲泣。
“嘿嘿,不给你们捅刀的机会,你们怎么肯轻易出刀?”司马云燕流露出残忍冰冷的笑意:“你们不出刀,又怎么露出狐狸的尾巴?三爷你说是不是?”
这一掌拍向司马云燕竟然是平日里弱不禁风,方才还在忠心耿耿的维护家母尊严的三房房头楚天闻,众人惊悚莫名间渗出丝丝寒意。
人心难测,一旦被迷雾所迷惑,付出的代价只有死。
楚天闻憋屈与无奈陡然在心底爆裂开来,自己隐藏蛰伏了这么多年,本以为可一击而中,却不想功亏一篑。
司马云燕眸子深凉彻骨:“楚天闻你不去唱大戏真是可惜了,不过平日里病怏怏般的样子倒也是真病。否则怎么会到如今还无法跨入悬极境。”
楚天闻骤然心底渗出寒意,在司马云燕眼里自己竟然毫无一丝隐秘可言。这练功心法这几年的确助自己屡屡突破,可身子骨也被摧残了不成样子。
“司马云燕,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楚门离分崩离析的日子也不远了。”楚天闻脸上划过一抹狠戾。
“楚天闻,难道你不姓楚?是山沟里的弃儿?如此大言不惭的话也亏你说的出口?”
楚天闻面颊透出浓稠的苦涩:“有生之年不能问鼎掌门之位,我们这些人比弃儿都不如。”
司马云燕嘴角隐隐勾起笑意:“要让你们失望了,楚门仍然会傲立在晋城屹立不倒。”
楚天柯、楚天济脸上冷笑骤然浮现在嘴边:“家母,你就别做梦了。家主与掌门身陷囹圄不说,就是那些被烧毁的军粮我们楚门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谁说军粮被烧毁了?是你们亲眼所见?”
一声厚重又熟悉的声音陡然响起。
“家主?掌门?”众人眸中闪过一抹深深的震惊。
楚天雄眸子炯炯有神,露出了气定神闲般的微笑:“你们终于还是憋不住了,如此辛苦隐藏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出刀的机会,却还是一无所获。”
楚天闻平息了下惊恐的心绪:“楚天雄你敢畏罪潜逃?”
“你傻啊?我要是畏罪潜逃还往自己家里逃?”
“可烧毁军粮是死罪,你岂能……”楚天闻心中一团乱麻。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家主都应该死在狱中?最好能畏罪自杀?”楚飞喻嘴角泛起阵阵冷意。
楚天闻陡然一惊, 满目恍惚间似有一丝不解。自己在狱中可是花了大把银子买通了狱头,先下迷毒再来个上吊自尽。
“你可能不知道,薛承将财婶安排在狱中,你那迷毒就无可奈何了。还有慕容浩将自己心腹也打入大牢贴身护卫,如此你们岂有机会下手?”楚天雄一脸轻蔑。
“那漕运码头的确是被你们点燃了,可烧的不是粮食,那些麻袋里装的都是些枯枝烂草。”楚飞喻笑意温煦地望着楚天闻:“因为漕运码头从来没收过什么军粮,那只不过是家主放出的诱饵。”
“没点可口的诱饵你们又怎么上钩?”楚天雄含笑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