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京都,国师府邸。
国师阿骨打脸色凝重地站在边塞宛城布防图前。就是这片荒凉之地、曾经朝堂上的宿敌完颜觉被贬之地,此时此刻让自己牵肠挂肚。
被贬之人身边却有铁甲护卫,阿骨打心中如明镜似的,早已看的透彻。
这岂是铁甲护卫,分明是皇权庇护。
牵制、制衡。
犹如毒刺般扎在阿骨打心间,让他耿耿于怀。这是帝皇安放在边塞的刀,完颜觉随时随刻可以率领虎狼之师杀奔而来。
站在一旁的花的有些疑惑,从未见过国师目光如此凝重。
“国师,你今日怎么关心起宛城来了?对他还是不放心?要不要让人去……”花的敛眸低眉做出一个斩杀的手势。
“不要节外生枝,就那草包掀不起什么风浪。我是在想,会不会有朝一日我也像他那样被贬到这苦寒之地?”
阿骨打淡然一笑,自己的苦楚、忧虑岂能明言,只有威震朝堂才能有更多人跟随。
“国师怎么会这么想?”花的略觉诧异。
“难道你不知近日的传闻?”
“国师与铁扇门掌门铁北鹰?”
“这绝不会空穴来风,必有蹊跷。”阿骨打眼中忧虑一掠而过。
“那铁北鹰不是太后的人吗?国师有什么好担忧?”
“正因为他是太后的人我才担心,那铁北鹰是太后手上的一把刀,再把我搅合进去,你觉得结党营私的罪名会不会扣在我头上。”
“国师,是担心圣上?”
“除了他,我还会忌惮谁?说我是太后的人也罢了,要是将我和铁北鹰扯上,那就麻烦了。”
花的肃然道:“因为铁北鹰背后有太后,圣上即铲除不了,也无法掌控他,也只能时时防备着他,谁靠近铁北鹰那是自取灭亡。”
“就是这个道理,这传闻就是冲着我而来,他们的目的与我们曾经对付完颜觉如出一辙。”
“国师方才忧心忡忡就是为此事?就这传闻要将国师排挤出京都杀伤力还是欠缺点。”花的冷笑一声,不以为然。
阿骨打豁然抬头,脸上浮起一片迷茫:“这只是开始,后面的杀招会源源不断地出现,让人防不胜防。”
“是谁处心积虑的要把国师赶往那苦寒之地?三王子还是大济国的离间之计?”
“越是可疑的人往往不是,最信任的人说不定就是那幕后者。”
花的悚然一惊:“难道会是太子?”
“皆有可能,说不定也是你花的。”阿骨打如刀般冰冷眸光凝望着花的。
花的骇然间怔怔迎上目光:“国师,不……不是我。我岂会背叛于国师……”
花的骤然冷汗淋漓,惊悚间已口齿不清。
阿骨打冷眼相望,心中明了。那是现如今自己在朝堂之上光彩照人,你们想被光环笼罩。待到老夫黯然失色时你们恨不得能踩上几脚。
无形中花的与阿骨打隔出了应有的疏离。
“哈哈……看把你吓的。”阿骨打笑意凉薄:“花的,你近段时间也不要来我府邸,你护卫皇家安危的禁卫军统领与我靠的太近,必受圣上猜疑。”
“难道阿迪莱已盯上我们了?”花的眸色恍惚 ,心中掠过一丝胆寒。
阿骨打若有所思间陡然惊出一身冷汗:“你今日怎么会来我府上?”
“不是国师你差人让我来有要事相商?”
“哈哈……没想到你花的竟然也是他们的一步棋。”阿骨打眼神凄侧,一脸悲芒。
“难道今日国师没让我来此?可那人有你的令牌。”花的胆战心惊,发觉自己已被推入了深渊。
“好计谋!风起云涌之时老夫与皇家禁卫军统领独处一室,那是将一把利剑安放于圣上卧榻之上。”
花的眉心微蹙,心中泅出丝丝悔意,这国师有难自己必受牵连。
“国师无需多虑,我来时已在国师府外布上暗哨。”
“阿迪莱暗卫无处不在,你的暗哨形同虚设。”阿骨打一脸蔑视:“这满朝文武又有谁不活在圣上的眼皮底下?就连太后都躲不过,何况是我们?”
花的脸上浮起一抹苦楚:“因为任何人都可能是成为乱臣贼子,危及他的江山。”
阿骨打与花的面面相觑,默然无语,只有一股心悸的沉静。
正思忖间,耶鲁寒战战栗栗走来:“启禀师父,塞北有好消息传来。”
“何事?”阿骨打瞟了一眼耶鲁寒,心中生出一丝悔意,当初真是不该收下这铁扇门弃徒。
“宛城传来消息,前几日完颜觉在府邸遇刺。”耶鲁寒眸子里充满着喜悦之色。
“是死是活?”阿骨打愕然抬眸,
耶鲁寒惋惜道:“算他走运,只是受了点轻伤。”
阿骨打手中的茶碗瞬间掉落,被砸了粉碎:“蠢货,这算什么好消息?这是要把你师父赶去那荒凉之地。”
花的一时疑惑不明:“国师,此话怎讲?”
“还看不明白?那废物有什么好杀的,连我这死敌都不屑一顾,谁还愿意冒此风险?你以为完颜觉的重甲盾墙是摆设?”
“难道这是个坑?嫁祸于人?”
“这明显是想嫁祸于我,死也罢了,偏偏还半死不活,不得不令人生疑。”
花的眸子冷冷逼人:“耶鲁寒,究竟是何人所为?”
“大济国暗卫所为。”
阿骨打冷笑一声:“是不是现场留下了大济国暗卫的蛛丝马迹?”
“都是些大济国暗卫的刀剑、夜行衣,令牌。”
“丢盔卸甲,有意为之。”阿骨打心里如明镜一般:“真的是大济国暗卫所为也没人会信,嫌疑最大的应该就是有我这个宿敌。”
“国师是担心京都传言再起。”
“任何人杀那废物圣上都不会理睬,但要是国师所为就另当别论。”
“看来那完颜觉不日就要重返京城,圣上必将委以重任。”阿骨打眸子里闪烁着一丝不甘。
“原来这些都是冲着国师来的,你与铁扇门掌门铁北鹰的传闻果真不是空穴来风,但怎么会牵扯上大济国?”
“这背后的主谋说不定就是大济国的人,搅动朝局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越国危矣!要是让那草包掌权,老夫多年对大济国的谋划必将付之东流。”
“看起来传闻和刺杀完颜觉没啥关联,但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排挤国师你。”
“绝不会只有这些,其它的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否则就凭这些绝对撼动不了老夫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