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尽杯中酒,楚建军瞄了一眼桌对面的自家妹妹和她身边的几个战友,不免在心里长叹一声。都这么长的时间了,何苦还要惦记着秦方那小子。要不是自家妹妹拗不过母亲,恐怕她今天也不会跟着自己跑这一趟吧。
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她这样又是何必呢。
“建军,你低头纳闷地想什么呢?”
他想得出神,突然一个大巴掌落在了他的肩头,转头一看正是肖楠。
“能想啥?就是被你们几个小子给灌得有点懵,想蔫儿悄地(方言,悄悄地)歇会儿。这不,还让你们给逮个现形么。”
“你可拉倒吧,我看分明你是想逃酒。不行,你得自罚一杯,楠哥你说是不是?”
“林波说得没错,你小子是得自罚一杯。”
他们几人正打着酒官司,这时,保姆郑姨只身来到肖楠的身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知道了郑姨,我这就出去。”说着,转头对身边的楚建军他们抱以歉意地笑道,“外面有人找我,我出去看看,哥几个随意一点,酒不够尽管开。”
“楠哥,出什么事了,用不用我们跟着去?”
“不用了长平,哥几个先喝着,我去去就回来。”
肖楠起身出去,楚建军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不管屋里这几个男人如何地眉目传‘情’,院外,当肖楠看到他车边站着的人是谁后,脚下的步子立即快上了几分。
“怎么是你?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待着吗?”
看肖楠一上来就调侃自己,郭圆圆在心里暗暗地吐槽了一句,然后迎上几步敬礼道,“肖副大队,人家受伤你不问上一句,怎么一见面就笑话人家。”
“得,我倒是想多关心关心你,就怕回头被人给套麻袋。话说,你跑我家来有什么事?”
“哦,我不是打算明天回营区么,正巧大队长打电话回来说您今晚会归队,这不就想着过来蹭车嘛。
本来想晚点过来的,还是肖司令说,说你们今儿不会进行得太晚,看我吃好了就让我先来车上等着。谁承想,你家阿姨眼睛那么尖。”
“呵,你这么一个大活人杵在这儿,别人能瞧不见?走吧,既然来了,就去屋里一块坐坐,反正来的都是年轻人。”
“不了,肖队,我有伤在身,还是不进去了。我就在车里待一会儿,反正这会太阳都下山了,车里也不憋得慌。
“行吧,你愿意待就待着吧,我那边还得再进行一会儿。”肖楠又跟郭圆圆磨叨了几句,才转身回去。
只是他刚一进院,迎面对上楚玲玲和她的几个小姐妹,当下他的眉头就轻蹙起来。
“楠哥,天有点儿热,我们刚好又喝了不少的酒,就想着出来散散酒劲。”觉察到肖楠那一瞬间的不喜,楚玲玲不知怎么地突然就用了甜得有些发嗲的声音开口说道。
“哦,这样啊,那边的葡萄架下有石椅,比站在这里凉快得多。”
品出肖楠话里的意思,几个姑娘痛快地应声而去,只是她们转身得太快,谁也没留意到肖楠那紧锁的眉头。
“楠哥,怎么在这儿站着?你的事处理完了?”
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肖楠的双眼不由地眯了眯,却也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便换上了笑容,“哦,正打算进去呢,你小子怎么出来了?”
“楠哥,你可不知道,就你出去的这一会儿,建军和林波那几个小子就联合灌了我一大杯。我这不有点儿上头,想借尿遁出来待会儿。”
“呵呵,这几个小子,怎么能趁我不在就欺负我海洋兄弟呢。等着,哥哥这就进去给你报仇。”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补了一句,“对了,玲玲妹妹她们都在那边坐着呢,你正好过去替我陪一陪她们。”说完,也不等宁海洋答话,就转身进了楼。
啧,这话怎么听着好像不太对味呢。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宁海洋也不多作他想,抬脚就往肖楠刚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宁哥哥,你怎么也出来了?也是和我们一样出来透一透的吗?”看见他走了过来,坐在最边的上然然,用些许娇柔的声音开口问道。
“可不咋地呗,刚被你哥他们联合劝了杯酒,这不感觉酒劲上来了,就想着出来缓一缓。”毕竟出门在外,不好和一个女人说话太过暧昧,只能当作没听出然然的‘好意’,对坐在中间正看向他的楚玲玲笑着说道。
“还说我哥,你们凑在一起不就爱喝两口?”语毕,楚玲玲想了想,用手指向门外挑眉道,“海洋哥,其实外面比院里风凉,也许能让你立马醒了酒,也说不定呢。”
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暗示他外面有他感兴趣的存在。既如此,那他顺势而为又有何妨?
“哦,是嘛,那哥哥我正好出去溜达溜达,顺便醒醒酒。”
宁海洋一步三晃地走到院外,就见大门旁边的越野车里,一个姑娘正仰头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怎么是她?才两年没见,这丫头好像生得越发地标致了。
昏黄的路灯下,姑娘的脸庞变得若隐若现,仿佛一个抱着琵琶的绝世美人,静静地坐在那里。
在……等着他宁海洋。
感觉有不熟悉的气息靠近,郭圆圆微合的双眼猛然睁开,带出的凌厉透过摇下玻璃的车窗,直直地射向来人。激得宁海洋不由地倒退几步,脑海中预想出的那些旖旎画面,顿时被这道带有杀意的目光打得‘魂飞魄散’。
“哦,是宁参谋,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吓了我一跳。”
鬼走路才没有声音呢,老子是人、不是鬼。
这才多久,小姑娘的嘴皮子怎么变得越来越……损,啊不,是利落。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在秦方那小子的身边,能学出什么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