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秦方的声音似是有一丝哽咽,停顿了片刻后又继续道,“上面派了人去搜寻,几次三番后终于找到了他们。
他们……被折磨得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没一处是完好的,甚至还被割断了手筋脚筋吊起来……地上的血都流成了河。”
静,格外的安静,就好像时间被停止了似的。
帐篷里,两人如同雕塑一般,久久地都不曾动过一下。
这还是郭圆圆第一次见到队长如此模样,那双赤红的眼眸似是能透过她的心房,在上面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想必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很痛苦。
心仿佛被握住了一般,难受极了。就在她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秦方淡淡的声音飘过来,“郭圆圆,回去之后你打请调报告吧。”
这天午后,有一行九人,宛如从大山深处里窜出来的野猴子一般,突然而至于野狼团的大门口。
站岗的小兵,见来人虽穿着迷彩,却个个形容狼狈至极,二话不说抬手高声喝止,“什么人?军事重地,闲杂人员不得靠近。”
“什么?说我们是闲杂人员?兽医,过来给老子看看,是不是老子的耳朵出毛病了?”
‘野狼们’这五天来翻山越岭、蹚水跨沟的,好不容易胜利就在眼前,却被‘家里人’称作闲杂人等,这让一向好脾气的李想如何忍得。
“滚一边砬去,老子不给你这牲口瞧病。”王晓兵向前迈了几步,对拦着他们去路的小兵哼道,“我说你小子的眼神儿是不是不大好使,不认识老子的这身儿衣服?”
“何止眼睛不好使,依我看,这家伙的脑子也不大灵光。兵哥,要不然你发发善心给他瞧一瞧?”沈明捏了捏拳头,伸手在小兵的肩上拍了拍。
“行了,赶紧按要求出示证件。”被拦在自家门外,秦方也是火大,只不过没办法,人家只是在尽职而已。
“别,诸位大哥,小弟刚才只是在开玩笑,我不认识谁也不能不认识您几位呀。话说,这比武都结束五六天了,几位怎么现在才回来?”
“呵,算你小子识相。”见小兵一副识时务的模样转变了态度,王勇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们离开时报备的是8人。”秦方把郭圆圆的证件递过去道,“这也是我们队员,几个月前外派出去的,这次和我们一同归队,你查一下登记本应该有记录。”
小兵接过证件对着郭圆圆仔细打量了一番后,便转身回了门岗值班室。不大一会儿人又跑了回来,笑着说道,“秦队长,已经向团里核实完毕,请您收好证件。”
回到原来新兵连的驻地,众人翘首以盼要回去洗个热水澡,再美美饱餐一顿。谁知队长不知抽了哪门子的疯,竟只给了他们二十分钟的时间回去休整,然后在阅览室集合。
天哪,这笑面虎是要化身活阎王了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在一片哀嚎声中,秦方下了解散的口令。
队伍最末端的郭圆圆,自从上次醉酒被队长狠狠地修理了一通后,就一直悬着一颗心。平时更是能离秦方有多远就多远,尽量地降低她的存在。
这一听队长下令,郭圆圆如同小燕子一般撒丫子地就窜出了队部。实在是不快点跑不行啊,她怕队长逮住她朝她要请调报告。
不行,她得去找她的‘靠山’寻得有力的支持。要不然,队长很有可能直接越过她,把她调离突击队。
到了值班室,郭圆圆说明原由后拨通军线,“总机你好,帮我接通37军军部机要处秦处长,谢谢。”
几分钟后电话接通,“你好,我是秦国安。”
“师傅,我是圆圆……”
“你个小兔崽子,演习结束了怎么不回军部,跑哪儿去了?回野狼团了?”
“师傅,这您得去问我们队长啊。这不,我刚到团部就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报平安。怎么样师傅,我是不是很孝顺?”
“你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味呀,说吧,是不是惹什么祸了?”
“瞧您说的,我怎么可能惹祸?我可是最乖的好不。”
“嗯,是,你最乖。我的好徒儿,既然你平安也报了,我还有公务要……”
“师……傅……”
“你呀你,甭给老子兜圈子,有话快说。”
“师傅,我们队长要把我调出突击队,您帮我跟他说说好话呗。”
郭圆圆把那天在23师师部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尤其强调了她被秦方收拾得有多惨,被揍得爬都爬不起来。
电话那头默了片刻,才又响起秦国安的声音,“丫头,我觉得你们队长顾虑得没错,要不你还是听他的吧。你放心,师傅一定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师傅,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原本以为我的酒量还行,没想到那帮家伙那么狠,这不,两缸子酒下肚就喝得人事不醒了。师傅,我这是判断‘敌情’有误,马失了前蹄。”
“哼,我看秦方那小子还是练你练得轻了,真是长能耐了啊,还敢喝酒误事?不对,差点儿被你绕进去了。
丫头,听我说,你们的工作很特殊,一个很小的失误就有可能导致万劫不复。”
“我知道,师傅,我都知道。可我就是热爱这份工作,就想待在突击队,哪儿都不去。”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跟那小子说的。不过,我可不保证会说服他。”
“是,我知道,想要留在突击队还是得看我个人表现。师傅,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挂了电话,郭圆圆长长地松了口气。师傅嘴上虽赞同秦方的意见,但最后还是选择尊重了她的想法。果然还是师傅最疼她,至于那个……哼,下次做好吃的,坚决不带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