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的两男一女很默契地不开口,保密守则都知道,队长不说,他们自然不会问。
汽车一路向南,差不多四个小时后,车子突然减缓了速度,在一个岔路口右转,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便驶进了一片开阔地带。
方才汽车突然减速的时候,坐在后排假寐的郭圆圆,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看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到了。
在卡口停下,秦方将手里的证件递过去,机场警卫仔细核对身份后,朝着岗亭挥手放行。
眼前的这个军用机场对小邵来说还算熟悉,见栏杆儿抬起,直接滑动车子朝停在跑道上的运输机开过去。
唔,这飞机好大呀!
这是郭圆圆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军用运输机,以往她只在电视里见过,没有这样的真实感。
“四叔,您怎么亲自来了?”
秦方走到一个三十多岁扛着上校军衔的男人面前,笑着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这是四叔,你们跟着我叫四叔。”然后指了指身后站成排的三人道,“四叔,这三个是跟着我的。”
话音一落,三人齐齐上前一步,立正敬礼,“四叔好。”
“你们好。这两个是你一连的?”
“不是,他们怎么可能让我带人出来?这两个是我新兵连的左右手。”
“说得也是,狐狸怎么可能改得了性子。这小丫头我知道,听他们提起过。得,时间到了,等你回来再叙。”
“是,四叔,回来给您带好酒。”
四人同时抬臂敬礼,随后一个跟着一个上了飞机。
机舱里,有两个身着蓝色作训服、头戴耳麦的空军兄弟迎了过来,核对完身份信息后指引他们坐好,并示意他们系好安全带。
仔细检查过后,通过耳麦告知飞行员,后舱准备完毕可以起飞。
后舱门缓缓闭合,震耳的轰鸣声响起,飞机开始慢慢向前滑行,随后一个提速飞向蓝天。
就在飞机起飞要升空的那一刻,郭圆圆感觉有人拍她的肩膀。侧头看去,就见秦方张大嘴巴,示意她做一样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飞机降低飞行高度,随后降落在一个不知名的军用机场。
后舱开启,秦方跟空军兄弟打了个手势,便带着郭圆圆他们三人下了飞机。
刚一站定,迎面跑过来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先是抬手敬礼自报家门,然后请他们四人上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军用吉普车。
出了机场,车子一路直行,大约十几分钟后停在一处带栏杆的大门前。
后来郭圆圆才知道,他们竟到了云城某驻军。
“二少,您看咱们是在招待所休整一晚,还是直接去营房?”司机孙干事头微微侧着,对坐在副驾驶的秦方轻声询问道,语气里透着些许恭谨。
“大哥怎么安排的?”
“首长临时有事,今晚可能赶不回来。”
“红箭那边安排好了吗?”
“首长出门前亲自交待下去。要是咱们直接过去的话,去接待处办个手续即可。”
“那就直接过去。”说完秦方推开车门率先下去,郭圆圆三人相继跟在后面。
办完手续,门卫抬杆放行,车子直奔营区北面而去。
“我去,都城就是不一样啊,营房都是楼房。啧啧,瞧瞧人家的训练场,哎哟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吉普车边行,刘铿锵一边操着略带南方的口音嘟囔着。
歪头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郭圆圆,只见她一直垂着眼帘安静地不像话,“诶,小不点,我说你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这么老气,啊?女孩子嘛,活泼一点不好吗?”
“有刘排长活泼就好。”郭圆圆依旧垂眸静坐,精致地薄唇微动,语气平淡无波。
噗的一声,坐在驾驶位后面的王淼忍不住地笑出了声。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斜眼就对上后视镜里秦方微眯的眼睛,吓得他立马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还不忘用胳膊肘拐了下右边的刘铿锵,感觉他的视线看了过来,便朝他的右前方轻抬下巴。
下了吉普车,郭圆圆先是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大院,大概分成三个部分。左前方紧挨大门处有一个操场,目测面积有他们团部的三分之二大;操场边上有几个单双杠等训练器械。视线往右,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训练场,仔细一瞧,郭圆圆只识得四百米障碍,其余的,她这个新兵蛋子还真不认识。
身后是几排三层小楼,应该是办公楼和宿舍楼。看到这里,她不由地叹了口气。好吧,不得不承认刘排长说得对,跟眼前的相比,原来的新兵连是马尾巴系豆腐——提不起来。
应该是沾了秦方的光,他们四个都分到了单人宿舍,而且每间配有独立的洗手间。这对郭圆圆来说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她再也不必担心会与男兵共用一处盥洗室。
四人住处落定,秦方给他们几个开了个小会。简单地介绍一下红箭大队,并告诉他们要在这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特训,要求他们所有人只许戴着眼睛和耳朵。
第二天天刚亮,集合的哨音就吹响了。
郭圆圆套上了这边提前准备好的作训服,动作迅速地冲出宿舍。到了楼下,她直接站到了最后一排最末尾处,因为前三排的最后一名是秦方他们三个。
十公里负重下来,郭圆圆累得呵哧带喘,再一看旁边的三人,情况要比她好很多。真是应了姚爱秋的那句话,新兵连只是开始,下了连队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军人。
唉,啥也别说了,玩命练吧。
这一天郭圆圆不知道是怎么挨下来的。夜训结束后,她直接趴到床上,连外衣也没脱,便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她只觉得脚下一疼,然后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别动,得把水泡挑破上了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