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没有了。”
“吴娟同志,你做为一班的代理班长,应当清楚你的职责是什么,对上级更不应该有所隐瞒。”
“是,那我就说说我们班里的现状。
从表面上看,一班全体在各个方面都好于二班,但眼下一班有个最大的矛盾,就是已经调离的郭圆圆与于娇娇等人之间不和睦。”
“说说具体。”
“具体也不知因为什么。大概是第一次考核后,有一天,于娇娇不知怎么了,回来就对郭圆圆说话阴阳怪气的。后来更是拉了跟她走得近的几人一起针对圆圆,说话冷嘲热讽的都是小事,有的时候甚至都动手。”
“她们动手打人了,有没有伤到谁?”
“那到没有,她们也没敢真动手,只是故意找茬挑事儿罢了。圆圆不接招,她们一个巴掌也拍不起来。”
“你给我举个例子,比如说……”
“就比如昨天中午午休的时候,我和圆圆回到寝室准备休息,那几个一见到我们就说‘某人是不是走错寝室了’。
圆圆不搭理她们,于娇娇像是疯了似地冲过来,一下子就把圆圆的被子给扔到地上,还一副要打架的模样,那架式简直像个泼妇。
我看不过去为圆圆说句话,她还嘲笑我。我想跟她们理论,结果圆圆只拍了拍被上的灰,就叫我们赶快休息。说是下午还有考核,得趁着午休恢复体力。
连长您不知道,其实郭圆圆她特别不容易,每天都很辛苦。虽说她不在我们班了,但她时时刻刻都想着帮助我们,她说她永远都是一班的一份子。
我妈说过女孩子不用太拼命,找个好的嫁了才是正经。我妈还说最好让我在部队找一个军官,这样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我拿我妈说的话劝她,可她听了只是摇摇头,看得出来她从没想过,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拼了。”吴娟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说着说着,就像唠家常一样,不知不觉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呵呵,我知道你们是哪一天说的了,后来我听到你们提到了连长。都说什么了?跟我聊聊呗。”
“也没啥,我就是说于娇娇好像看上连长了,在班里提到连长都会脸红……啥的……”意识到自己嘴快吐露了不该吐露的,吴娟惊得一下子捂住了嘴。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涨红着一张脸,低头不说话。
“我说过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你不用害怕。行了,今天就到这,先回去吧。
呃对了,我找你过来聊天这事儿,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清楚吗?”
“是,连长。”敬了个礼后,吴娟唯恐连长再把她留下继续问,便如蒙大赦一般,几步窜没了影。
虽是大扫除,也不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大家齐心合力,顶多个把个小时也就完活。
战友们叽叽喳喳地享受这难得的休息日,而郭圆圆打算钻进被窝里睡个回笼觉,便往灶洞里又添了些柴火。
屋子里烧得暖暖地,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
不知是谁说到什么令人好笑的事,哄笑声惊醒了她。
眯着眼睛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半,唔……不能再睡了,再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披着被子坐起来,就看到吴娟坐在椅子上笨哈哈地修剪她的刘海。
“你怎么自己绞?要不咱们找人弄吧,我感觉我的头发也长了不少,再不修一修,连长该骂人了。”
“好呀,我们还找上回的王班长给咱剪呗。”一提到与美有关的事,吴娟就来了精神。
“好,不过咱们得先去一趟服务社,买点东西过去。诶,你先别弄了,别回头弄得跟狗啃似的。”
“你才是狗呢。好你个郭圆圆,你给我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行行,随便你收拾。”郭圆圆笑着应下,然后看向屋里的其他几人问道,“你们有去服务社的吗,或者要捎什么东西回来?”
“我的牙膏快没了,正想着去一趟呢。”罗爱萍合上手里的书,抬头看了过来。
“那我也去,我去买块肥皂。”张晓丽说着,已经穿好了大衣,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几人,“你们快一点,我们正好可以在服务社里多逛一会儿。”
四个姑娘这一去,就逛到了临吃晚饭才回来。
回到宿舍,郭圆圆说她打算去请王班长晚饭后过来修头发,有谁要剪的跟她报个名,她要根据人数问问王班长有没有时间。
众人报了名,郭圆圆拉着吴娟,俩人拿上她在服务社买的两个水果罐头,去了旁边一栋王班长所在的排房。
见到王班长,二人将来意一说,谁知人家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却不肯要她俩带去的水果罐头,最后实在推脱不了才勉强收下,但也给她俩装了不少老家刚寄过来的大枣、核桃。
郭圆圆也不推辞,笑着接下了。
晚饭后,三排一班宿舍里很是热闹。王班长不止自己过来,还带了好几个要好的战友一同过来串门子。
姑娘们在打扮的事情上永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郭圆圆和吴娟胆子比较大,尝试了王班长新创的发型。
别说,这新发型层次感比较强,郭圆圆看起来从青涩的小丫头一下子变成了大姑娘,引得班里其他人竞相跟风。
一时间,所有人笑闹成一片。
十几个姑娘一直玩闹到快熄灯的时候,才依依不舍地相互告了别。刚刚收拾停罢,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号声。
电灯熄灭,郭圆圆掏出手电筒最后嘱咐一遍。一定要将衣服、水壶、挎包、背包带,按顺序摆放在脚下,以免着急有遗漏。
尽管班里多数人都不相信她的猜测,可还是照做了。
她有一句话说得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连长在团里是出了名地不按套路出牌,两个月来从未让他们喘息片刻,突然放假一天,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