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极北的冰原吹过来的风中仿佛带着冰刀一般,刮在人的脸上生疼生疼的。
当然,孔焯的脸是不疼的,他心疼。
他心疼自己这张脸。
他的脸变白了,不但白,而且细腻无比。
所以,他很无奈的发现,自己变成了最讨厌的小白脸了。
感觉有点像是传说中的小白脸了,当然了,如果他不是这么胖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白脸呢。
经过那道剑意的洗礼,大日琉璃金身诀联同凝岳珠中海量的土行元力的重塑,孔焯并没有瘦下来,当然,也不会比以前胖,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体型,只是比起以前来,变得白嫩了许多,又白又嫩,一捏都可以挤出水来,哦,不,应该是挤出油来。
罗孚之猪,或许可以改称为罗孚白猪了。
经过这一次意外的生死劫难人,他的大日琉璃金身诀可以说是到了一个近乎于圆满的地步了,虽然远远不能称得上是大成,可是相信在这修行界,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样的法宝,能够威胁到自己的身体了。
这,本应该是一个意气风发的时候,这本来应该是一个站在某处山峰的顶端,对着落日或者是朝阳,迎着暖风,背着双手,仍风吹动自己的衣角,面上带着寂聊与无趣,叹息着什么“无敌啊,是最寂寞的……!”这样骚比哄哄地话。
换成以前。便是没有这样的心思,他可能也会装模作样的来上一次,满足一下自己那可怜又可悲的虚荣心,可是现在。他却没有这么做。
“人要有敬畏之心!”
这是一句久违了地话,在自己的师父离开罗孚之前,他一直是牢牢的记在心间,可是自己莫休离开了罗孚,他的际遇变得古怪起来之后,渐渐的,他把这句话抛到了脑后,到了后来。简直已经变得有些狂妄了。
得意忘形
人人都知道得意忘形不好,可是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总是意识不到自己已经得意忘形了。
只是深重的教训才能让得意忘形的家伙清醒过来。
比如说现在的孔焯。
这个教训还是很深刻地,如果没有那面神奇的小旗,孔焯现在早已经在那道剑意下灰飞烟灭了。
起因就是当自己的意识陷入到剑图之后。最后说的那么一句话。
不需要问为什么会说出那么一句话,那是一句很自然的话,脱口而出,没有一丝对于这剑图创造者地敬畏之心,没有一丝得到了好处之后应有的感激之心,或者有那么一点点,但是这么一点点都被自己愚蠢的,得意的,自信到了极点的状态所忽略了,所以自己得到了教训。惨痛的教训。
的确,在经历了一次的生死之后,他得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处。但是,下一次呢?
如果,下一次,自己遇到的是足以将那神秘小旗打破地力量呢?
他不敢想象,同样。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有同样的幸运能够再搞到一件比这旗子等级更高的法宝。
如果说凝岳珠是修行界一件至强地法宝的话。那么,无论是那道剑意。还是自己的旗子,显然都不应该是出现在人间的物什。
两样都让他给碰到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或许,最幸运的是,他又记起了父亲曾经告诫过他地这一句话。
人要有敬畏之心!空中
无月
背着双手,孔焯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脸上很是不爽。
地确是不爽啊!
在发现了自己的确是很无奈的变成了一个胖小白脸之后,他便感觉到一种郁闷的情绪,仿佛受了谁的欺骗一般。
以前嘛,虽然是胖,可是却还有一些威武之气,现在呢,倒是越来越像他那死去的爹了,要知道,他可是一直以为自己比他老人家帅的啊!所以,他有些气不平,自己出来透透气。
“这星光倒是挺漂亮的,就是没有月亮,实在是太遗憾事了!”他有一搭无下搭的想着,“不过,有的时候,没事儿出来散散心倒也是挺不错的!”
只是,残酷的现实并没有让他有多少悠闲的机会,不过刚刚走了百丈左右的距离,便感觉到有人向他这里走了过来。
常越,大师兄
孔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着常越走到身前。
“五师弟!”
“大师兄!”
很没有营养的招呼
脸上同样是带着一抹温和的微笑,比起以前,现在白胖的样子,显然更具有亲和力了。
当然,现在的孔焯给他的感觉可不只是这样,作为凌伽上人的弟子,罗孚三代弟子中的大师兄,他自然隐约的知道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是为什么引起的,他同样也看过诛仙剑图,只是,从那诛仙剑图上,他是什么也看不出来而已,更别说搞出像孔焯那样大的阵势了。
孔焯从诛仙剑图中究竟得了多少好处,除了他自己之外,恐怕谁也不清楚,只是凌伽上人曾经隐晦的向他表示过,孔焯的实力,恐怕已经达到了道境,已经超过了他凌伽上人。
这话听起来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凌伽上人说出来的话,他是不敢不信地,这样一下,孔焯在他的眼中。就更加的高深莫测起来了。
高深莫测!
现在的孔焯,也地确能够给人这种感觉,因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看来看去,这小子就是一普通的胖子,没有一丝一毫的修行者的特征,加上他白了起来之后。放到别人的眼中,就是三千红尘中的一名庸禄无为的脑满肠肥的废物。
不过这样也好。
放在以前,作为同辈弟子,年纪又这么长,孔焯飞速上涨地实力的确是让常越有些眼红。嫉妒,现在好了,这种心思已经变得麻木并且彻底的烟消云散了,连师父都比不上,我在这里较个什么劲儿呢?
“大师兄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出来散心!”孔焯没话找话的笑道。
“那倒不是,我可没有师弟那么好的雅兴,我是特意来找你地!”常越道,“师尊让我来叫你去正玄殿!”
孔焯一愣,这倒是他没想到的。讪讪一笑,便跟在了常越的后面。
“大师兄,这么晚了。师伯叫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月宗的人来了,似乎有什么大事儿!”常越道。
“月宗啊!”孔焯皱了皱眉头,虽然他现在也算是月宗的,不过却对这月宗没有什么好感。因此在上次的事情了了之后。便急急的回山了,现在又跑来了。不管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想来自己都脱不开关系,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的气闷,至于其他的具体情况,却也没有心思再问了。
两人展开身法,不过片刻工夫,便到了浩元峰上。
殿内,以凌伽上人为首的罗孚五剑都在,而在客位上坐着地,却也是孔焯的老朋友,路抗。
路抗并不想来罗孚,他也不想见到孔焯,自从上次别有用心的带孔焯去做任务之后,孔焯最后说地那句可能是发泄的话就一直在他的耳边响着,虽然并不认为这孔焯真的会那么做,可是心里却总是有些不舒服的,现在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地决定了,为了贪图那一枚仙杏,白白地给自己竖了一个潜力无限的敌人。
见到孔焯地模样,这路抗显然是有些吃惊的,虽然在外貌上面变化很大,不过孔焯那身懒散无比的气质,却瞒不过所有认识他的人。
太特殊了。
“哟,这不是路师伯吗,怎么,坑完我,又来坑我们罗孚来了!”孔焯见到来人,咧了咧嘴,语带嘲讽的道。
路抗面色一僵,嘴角抽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孔焯,不得无礼!”坐在上道的凌伽上人面色一沉,斥了孔焯一声,“这次找你来,是有大事的,不可意气用事!”
“弟子明白!”孔焯点了点头,跟在常越的后面,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此次,路师兄来罗孚,主要是为了你!”李元化看了孔焯一眼,目光十分的不善,“你这个小混蛋,一声不响的,一个招呼不打的就跑回了罗孚,给月宗造了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孔焯一听,脑袋便耷拉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听着这李元化絮絮叨叨的把埋怨的话说完。
在这件事情上面,孔焯知道自己做的不妥,日月星三宗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机构,但凡机构,自然也就有规章制度,总不能跟个菜园门一样,你说进就进,说出就出吧?
可是他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回罗孚了,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一件很不给月宗面子的事情。
不过,这月宗现在似乎并不准备追究这件事情。
所以,在李元化骂了几句之后,路抗开口了。
“元化师兄,此事倒也不能全怪孔焯师侄,他毕竟才入月宗不久!”
“不久,不久就能不懂规矩了?!”李元化冷笑一声,并没有放过孔焯的意思,转过头来,不依不饶的又是把孔焯好好的训了一顿,直到那凌伽上人微不可觉的点了一下头,李元化方才住口。
骂完了啊!
孔焯微微的抬起头,瞟了一眼面上还泛着青气的李元化,心道,“妈妈的,越来越能装了!”
“好了!”李元化停了下来,凌伽上人立刻接上了话,“孔焯,你李师伯虽然说的有些难听了,但都是正理,你可信服?!”
“信服,自然是信服的,此事,弟子做的的确是不对!”孔焯低眉顺眼的道。
“信服便好!”凌伽上人点点头,面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像孔焯这样的弟子就是让人顺心,实力又高,心眼又活,又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烦人事儿,什么事情一点就透,根本就用不着自己操心,这样的弟子,便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想到这里,他面上的笑容更浓了,“孔焯啊,此次找你来,倒不是为了让你李师伯骂你,逞逞口舌之快,而是的确发生了重大的事情!”
面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具体的,便让路道兄来与你说讲吧!”
说到此,他转过身来,向路抗点了点头。
路抗微微颔首,施了一礼,清了清嗓子,定眼看着孔焯,“孔师侄,此事我来找你,却也是情非得已!”
孔焯微微一愣神,笑道,“哪里哪里,此事还是我做错了!”
笑容和煦,温暖如春。
“师叔来此,究竟有何吩咐,只是要弟子能做到的,弟子一定万死不辞!”孔焯抬头,面露坚毅之色,目光中透着诚恳无比的光芒,倒是让路抗有些意外。
直到那凌伽上人轻咳了一声,他方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赧然。
“此事却是极为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