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令得叶帆猛地摊开手掌。
下一刻,他就看到掌心处鲜血横流,可那么多鲜血并未顺着手掌滑落,而是缓缓向着那碎片流淌过去。
甚至,掌心下方的鲜血,竟然逐渐向上方流动。
叶帆皱起眉头,满脸震惊。
“怎么会这样?”
沈天音距离他最近,看的清清楚楚。
叶帆并未言语,静默的看着那碎片。
却见那碎片仿佛带着巨大的吸力一般,掌心伤口处的鲜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而后被那碎片所吸收。
随着吸收的鲜血越来越多,那碎片的颜色也逐渐发生了变化,由黯淡无光,变得越发光亮。
到最后,原本的麻面彻底变成了亮面。
“蚯蚓走泥纹?”
雷老和季南山皆都凑过来,当看到那碎片表面的变化后,雷老顿时惊呼。
“钧瓷的蚯蚓走泥纹,怎么会这样?刚刚还是普通的瓷坯碎片,怎么一瞬间,就变成了真正的钧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南山同样震惊,那双眼睛仿佛都要鼓出来了。
任凭谁见到这变化,心中都会震惊不已的。
毕竟,钧瓷流传下来的十分稀少,任何一件钧瓷都足以堪称绝世珍宝。
那怕是一片碎片,也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
“什么是蚯蚓走泥纹?和钧瓷又有什么关系?”
四个人中,唯独沈天音对古玩知之甚少,故而脸上染着不解,会说话的大眼睛盯着叶帆。
叶帆并未言语,脸上始终阴沉着,双眸紧紧地盯着那碎片。
而季南山则是赶紧开口解释道:“所谓的蚯蚓走泥纹,是钧窑的一种纹理,钧窑是五大窑之一,素有宁舍千金万两,不舍钧窑一片之美誉,可见钧窑之珍贵,钧窑瓷器在北宋徽宗时期,工艺达到巅峰,匠人们可以随意所欲的控制窑变,而蚯蚓走泥纹,就是其中钧窑的釉面上的一种纹理,因为纹理形状如同蚯蚓爬过一般,故而成名,所以,十分珍贵.“
季南山将自己所知一五一十的告诉沈天音,钧窑之珍贵,绝非其他窑口的瓷器能够比拟的。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要仿制这种东西呢.“
沈天音低声呢喃着,脸上更是染着一丝凝重。
“叶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向叶帆,见他仍旧皱眉沉思,沈天音开口问道。
叶帆脸色始终阴沉,就连目光中都染着寒意。
“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掉以轻心,明天我们再去看看薛忠龙的尸体,或许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发现的。”
叶帆目光越过沈天音,看向他身后的窗户,眸底深处染着精芒。
但沈天音他们却并未发现叶帆的异样。
沈天音点了点头:“好,我明天陪你一起去。”
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见那黑影离开,叶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眼下,自己已经找到了调查的方向,那么接下来,就到了自己反击的时候了。
……
第二天一早,叶帆找到徐三虎,提出要去义庄重新检查尸体。
结果,徐三虎愣了下,旋即便笑着答应了,而且亲自陪同叶帆前去。
义庄中,薛忠龙和薛涛的尸体被安放在外屋,因为不是本村人,所以,不能被安置在内堂。
“薛忠龙的尸体就在这边。”
徐三虎指着一具尸体言道。
叶帆缓步走过去,揭开白布,因为是昨天刚刚死亡,所以,此时脸上只有一些尸斑,并没有发生腐烂。
“徐村长,帮我准备一些白醋,还有一把红纸伞。”
沈天音在一旁不解的问道:“要白醋和红纸伞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素有主见的沈家二小姐只要在叶帆面前,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成了问题宝宝。
徐三虎同样疑惑的看着叶帆,不知道叶帆这是何意。
“待会你们就知道了,徐村长,白醋一定要多。”
见叶帆卖了个关子,徐三虎也不好多问,赶紧出去让人准备去了。
很快,一大桶白醋和一把精致的红纸伞就拿了过来。
“好漂亮的油伞啊。”
见到那红纸伞,沈天音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爱不释手的拿在手中。
徐三虎陪着笑脸:“都是我们村民自己做的,沈小姐也知道,我们身处千佛山中,与世隔绝,所以很多手艺都流传了下来,这制伞的手艺,就是其中之一,若是沈小姐喜欢,可以挑选花样,我让人专门给你定制。”
徐三虎的热情令沈天音都有些难为情了,赶紧笑道:“那就多谢徐村长了。”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叶帆已经准备就绪,将那整盆白醋洒在薛忠龙的尸体上,而后在他的身下点燃了几十根蜡烛。
“叶兄弟,你这是干什么?用火烧烤尸体,可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啊。”
见叶帆的行为,徐三虎顿时惊慌言道。
一旁沈天音也皱起眉头,不明所以。
“尸体是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证明了,很多东西都能够从尸体上看出来,今天,我就要让这尸体开口说话。”
叶帆眯着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薛忠龙的尸体。
随着蜡烛燃烧,温度逐渐上升,泼洒在薛忠龙尸体上的白醋开始蒸发。
一时拿,这房间中充满了醋酸味。
沈天音捂着口鼻,脸色苍白,
虽然无条件的信任叶帆,可这种事儿,还是令他难以接受。
何况,这醋酸味,令得他头晕脑胀。
徐三虎则是沉着脸,面无表情,显然对叶帆的举动也有些许的不满。
十几分钟后,当薛忠龙尸体上的醋液完全蒸发后,叶帆这才熄灭了所有蜡烛。
而后,打开红纸伞,将薛忠龙的尸体完全遮掩在下面。
却见那薛忠龙的尸体整个笼罩着红色,仿佛置身于夕阳下一般。
叶帆目光凝聚,紧紧地看着每一处,当看到薛忠龙的脸颊时,顿时愣了下。
只见薛忠龙的脸颊此时竟然雪白无比,宛如白面郎君一般。
而身体的其他部位则都是在红纸伞下呈现鲜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
沈天音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异常,惊声问道。
“他面部的血液都被吸干了。”
叶帆冷冷的应了一句,而后收起红纸伞。
“看来,这并不是什么邪佞作祟,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取他脸上的鲜血。”
“难道是……。”
沈天音掩住嘴巴,满脸惊慌,却见叶帆炸了眨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