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志涛在咖啡馆分开,叶帆回到了租的房子。
眼下妹妹病情好转,有母亲在哪里看护着,而且江志涛还派人守在医院,保证任何人都不会再有机会对他们母女下手。
叶帆自然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一整天折腾下来,纵然他铁打的身子,也感觉有些疲惫。
洗漱过后,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叶帆被电话铃声叫醒。
接通后,沈天音说半小时后过来接他。
叶帆赶紧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
下楼,便看到沈天音的车子停在楼下。
快步走过去,上车。
“去哪里?”
自从重生,他便为金钱而奔波,还从未出去闲逛过,现如今,手中倒也有二三百万了。
“先不告诉你,到了就知道了。”
沈天音俏皮的笑着,启动车子。
江城虽然只是个沿海小城市,但经济发达,甚是繁荣。
很多国际大品牌在这里落户。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在高档购物区停了下来。
以沈小姐的身份,自然不会去买地摊货,何况,这还是给叶帆买衣服?
对于这满目琳琅的服装,叶帆眼花缭乱,前世他本就不热衷于此,何况时隔百年,他的品味早已经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了。
反倒是沈天音,不断地为叶帆介绍着,看得出来,她心情甚好。
走了十几家店,都是国际品牌,但叶帆却始终摇头。
总感觉这些衣服太过于浮夸,作为华夏男儿,怎能崇洋媚外?
沈天音哭笑不得,他万没想到叶帆的要求竟然这么高。
“哪里有卖长衫的?”
叶帆突然开口问道。
沈天音顿时愣住:’长衫?“
这个词十分陌生,现代人,还有谁会选择穿长衫呢?
估计穿出去,会被人当成精神有问题的。
但看到叶帆目光坚定,沈天音只得笑道:“现成的长衫我不知道有没有,不过我倒是知道一家卖苏锦的店铺,咱们可以过去看看。”
苏锦,号称锦中之王,以其繁琐的工艺,高端的品质而着称。
不管是近代还是现代,苏锦都是当之无愧的瑰宝。
两人直奔顶楼,终于在一家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店铺中看到了锦。
店员热情的迎上来:“两位,想要选什么样的锦?我们这里有高端的苏锦,还有薄如蝉翼的云锦,色彩华丽的蜀锦,以及名满天下的宋锦。”
抬手指着展台上的几匹锦,店员热情的介绍道。
对于此,沈天音完全是行外人了,她只知道这东西手感很好,而且很漂亮,若是做丝巾再合适不过了,可若是做衣服,他却从未想过。
反倒是叶帆,缓步走过去,细细的打量着,但没看过一匹,便摇了摇头,最后,十几匹看过后,脸上满是失望之色。
“这就是江城最好的卖锦的店铺了吗?竟然连一匹顶级苏锦都没有?”
听到她的话,周围几位顾客顿时皱起眉头。
“这人谁啊?竟然敢在锦绣阁大放厥词,岂有此理。”
“年纪轻轻的,懂个屁啊。”
“若是买不起就赶紧走,别影响其他人心情。”
显然,他们对叶帆这番评价很是不爽。
沈天音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那几位妇人,听到他们讽刺叶帆,她心中的怒火便无法控制的燃烧起来。
就在她要为叶帆出头的时候,一道倩影从阁楼缓步下来。
“这位小兄弟说我这里没有上好的苏锦?怕不会是说错了吧?我们锦绣阁做到都是高端锦生意,若我这里的货都无法入眼,恐怕整个江南都没有好货了。”
这女人三十岁上下,长发挽起,一袭深蓝色蜀锦旗袍,将那婀娜的身段勾勒的完美无瑕。
绝美的脸颊上染着干练,施着淡淡的粉装,雍容华贵,容貌上虽输了沈天音几分,但那女强人的气势,却比沈天音还要强。
却见叶帆浅笑一声:“若这些就是你口中所为的精品,那么我还真不屑一顾了。”
说着,自顾自的坐下来:“织锦以苏锦为精,而苏锦产自苏州,分为两种,其一乃是旱蚕丝织造而成,旱蚕适合人工在陆地上饲养,因其产量多,故而很多人经营此道,但旱蚕丝质感粗糙,所织造出来的织锦同样较粗,且色泽较暗,而另一种则是水蚕丝织造的苏锦,以水田养殖桑蚕,所产的蚕丝轻柔光滑,色泽明亮,手感极佳,这才是真正的苏锦,不过你这里……。”
叶帆并未继续说下去,但聪明人已经听懂了,真正的极品苏锦,这里并没有。
那女人怔住了,紧紧地看着叶帆,眸中闪烁着光芒。
片刻后,拍起手来。
“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了行家,小兄弟见多识广,倒是令姐姐颇感意外。”
现代人本就很少接触织锦,更别说对其深有研究了。
何况,若只是以理论来判断优劣,很容易判断出错,而叶帆所说的,不仅仅有理论依据,更是将织锦的外形,手感都说的清清楚楚,若没有深入的了解,断然不会有这般结论。
“小兄弟所言不错,摆在展台上的,的确没有极品苏锦,若小兄弟不介意,可否随我去楼上看看?”
没想到,这位女强人竟然主动邀请叶帆上楼。
点了点头,叶帆并未有丝毫异样,对沈天音交代了几句,便随着上楼了。
这楼上的空间并不大,乃是后期自己扩展的。
但就在这几十平米的房间中,却摆满了织锦。
每一种都只有一匹。
“南京罗家云锦,苏州织造苏锦,川地青罗蜀锦……。”
叶帆看过去,一一叫出名字,脸上的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没想到,这里竟然藏有这么多的宝贝。
若这些织锦拿出去售卖,恐怕会卖出天价的。
“小兄弟是识货之人,该当知道这些织锦的价值,并非我不愿摆在下面,而是将这样的好东西卖给那些不识货的人,实是对这些宝贝的侮辱。”
对于一个爱锦之人,她怎能忍心令明珠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