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乡因螭吻结结实实的扎在墙上,不得不空手应敌,才被对方镇在铁尺之下。现在足有两三千斤的力量顶在头上,要不是修炼了金光不坏身的外功,肉身远胜他人,怕已成肉饼了。
而铁尺之上的人虽轻松一些,但二人角力,也不敢分心半点,便僵持在一起。此时不敢说谁占上风,但焦灼起来,谁也打不破僵局。
南无乡经黎明雪提醒,却先舒展腰肢,将重心又压低三寸。随即檀中『穴』透出一股内力来,将缚龙丝震出。用嘴叼着一头,软软的缚龙丝登时变得笔直,直取尺上之人而去。那尺上之人也听见了黎明雪的话,早防备着,身上一阵白光闪烁,将缚龙丝弹开。这防备间便给了南无乡一缓之力,真气一时悠闲,缚龙丝直奔螭吻而去。
方才螭吻所在位置是黎明雪与那用剑之人中间,黎明雪喊话之后却拼命的将战场向前压缩大半,如今缚龙丝直取螭吻,路上空空『荡』『荡』没有妨碍,一瞬便至。缚龙丝一头搭在螭吻之上,南无乡扭脖子一拽,便将螭吻拔了出来。向着尺上之人倒『射』而去。
那尺上的人几乎将全部力量都用来压制身下的铁尺,见螭吻飞来,也只得分出一些灵力在手上形成一个护罩,朝螭吻抓去。这短剑灵活婉转,剑式不拘一格,只有抓在手里才能免去后顾之忧。
却不想,这剑看似短小,却锋利异常。一掌捏来时,剑气一『射』竟将整个手掌拦腰切掉了。剧痛之下精神一时难聚,接着就感到自己整个人升了起来。
南无乡直接把铁尺掀到屋顶上,尺上的人整个的被拍在上面,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一滩肉饼。铁尺恢复成尺许大,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南无乡用力的喘了几口气。随即一甩缚龙丝,又向那持剑的扑去。黎明雪的状态十分不妙!
她根基不如对方,正应拉开距离,好多些时间反应。但为了方便无乡取回螭吻,反将战场压缩了大半。这等于把自己送到对头跟前,才找回的些许均势又浪费掉了。
剑者唤出法相之后,整个人气势提升大半。见黎明雪扑来,便围着周身十丈扫出一片剑幕来,剑幕里一道道剑光把黎明雪围在中心,似旋风一样旋转着。黎明雪把七星剑化成七口,在剑幕里画出一个三丈大小的界限来,里面层层风雪并着剑气,把自己裹在其中,堪堪保住『性』命。
南无乡就是冲着这剑者背后杀来的。螭吻剑刺破剑幕,直取此人后心。这人唤出法相后功力提升一截,『操』纵法相白狐把九尾一挥,螭吻被扫到一旁。
无乡一下大惊。图腾法相的用法,黎明雪跟他说过了。能将法相直接用于攻击的,那必定是存神已足,接近三元归一的修者。此时的法相在短距离、短时间内可与身外化身无异。
再看黎明雪处,剑幕内早已幻化出一株株剑莲来,一道道剑气自莲心里喷『射』而出。黎明雪护身剑气已经缩小了一半。
南无乡心急之下,再提真气,将浑身股『荡』『荡』的金灿灿,直到五脏灼热才停。这是修完金光诀后,第一次将此诀的威能用到最高。接着扑向白狐而去。
这白狐本是一道虚影,但将九尾一条条的向无乡砸来。南无乡挨了几下,并不顾身上之痛,只想设法冲破法相阻拦,好破开剑幕。
剑者是万万不肯被人近身的。此时虽有剑幕护体,不惧偷袭,但一但剑幕被冲撞,里面困住的人就可能乘机逃脱出来,到时局面便再难挽回。便一拍胸脯,身上一团白光没入白狐之中,白狐体型暴涨了一半。爪、口、尾轮番向南无乡攻来。南无乡只得用青萍行步避过,距那剑者反而更远了。
南无乡将内力灌注在螭吻之中,以剑御气,一道门板大小的剑气,朝那白狐劈砍而去。那白狐体大,只片刻便挨了七八下,大片的皮『毛』掉了下来。这一招正克白狐法相,因这剑者“本经感应七术”只修到第五,施展间只是仗着南无乡不懂法术,破起来不易。但图腾连番遭到劈砍,反而有伤精神。
此时黎明雪却已盘坐在地上,七星剑横在膝前,只有一个三尺大的剑幕罩在身上。她已知晓自己的手段里,除了身剑合一之外,并无一种办法可以反败为胜。只是一边分心自保,一边催发剑意,就更难意气相合。
剑者见此,心中却另有活动。
现在南无乡挥剑斩白狐,已经斩了白狐三尾一足。恰逢此时,又抽出空来,用剑气护住自身。将双掌环抱,又在胸前凝出一团尺许大金光闪闪的圆球来。他将这圆球向上一掷,整个白狐法相被打高了丈许。便乘机提着宝剑向着剑幕砍去。
眼见要斩中剑幕,眼前白光一闪。南无乡下意识一躲,脸颊却火辣辣的疼起来。
那剑者却心里一沉。这一道剑气是他分心所发,为的就是在这小子接近剑幕之时取其『性』命,即便偏了一点,也该削下半张脸来才对,怎么只划出一道血痕?正惊讶时,南无乡一剑劈到了剑幕之上。这一下直接将剑幕砍出个口子,密密麻麻的剑气从里面翻涌出来,南无乡把剑气当成盾牌挡住。等剑气稍减,立马拍了一掌过去。
剑者见剑幕被破,已是大急,片刻间半数的剑气涌出,眼看就无法维持剑阵。此时又有一道掌劲袭来,将自己拍的后退的数步。这在平常时还无所谓,可他也在剑阵之中,挪动脚步岂是寻常?御剑者把剑术练到极高深境界后能使剑气与自身不分你我,才不会被自己的剑气伤及自身。但这起码也是身剑合一之后的事,他还做不到。立即被几道剑气斩伤,剑阵濒临破灭。
只得把心一横,结了个印。顿时白狐法相一个掉头扑到自己身上,纵横四方的剑气倒卷,纷纷钻到手中宝剑之上。此时剑者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都钻出一些白『毛』,剑上寒光四起,映照的虚空都扭曲起来。
南无乡一看就心虚起来。这是剑气收敛,但其中威能太足,致使气流蒸腾之故。这没什么厉害的,他把螭吻激发的极致也可以。问题在于此时此际,他似乎挡不住这一剑。
却也顾不得这么多,南无乡右手持剑,左手一点眉心,身上金光纷纷向螭吻涌去。螭吻一下金光四『射』起来。
两人几乎同时的朝对方一挥宝剑。大片的剑光在二人中间撒开,一面金灿灿,一面白亮亮,此起彼伏的翻涌不知。嗤嗤之声中,一股股剑气毫无秩序的朝四方『乱』『射』,二人衣衫猎猎作响,身上不时的多出一道血痕来。
剑者一下大惊起来。万万想不到这不起眼的小子,除了那一身怪力能挡住同伴的铁尺,还是一个精通剑道之人。不过对方是武者,纵有此功力,能匹敌自己剑术威能,变化上必定不如自己。正要捏印变招,突然一股恐怖气息从身后袭来……
黎明雪自盘膝坐下,大半精力用来抵抗剑气,剩下的小半精神难聚,剑意剑气一直不能相合。直到南无乡打开剑幕,剑气泻出大半,她压力大减下才将剑诀运转起来。但此时仍不能身剑合一,这是她存神不足,灵力也不足的缘故,纵然一时意气相合,灵力神识不济也难施展。直到剑者要用雷霆手段斩杀南无乡时,围杀她的剑气顿消,被她抓住机会。便身剑合一要了这剑者的小命。
两人斩杀强敌,便原地喘起气来。等心绪平复,相视一眼后,黎明雪见无乡脸上被剑气伤的花猫一般先笑了起来。南无乡一抿嘴,反笑的更大声。一战之后二人的紧张情绪缓和了不少。虽然仍处险境,但比之方才却好了太多了。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二人喘了几口气后,黎明雪先吞了一个红丹。她有别的恢复法力的灵丹,但效果不如此物长远,便也顾不得此物珍贵了。南无乡内力消耗近半,却没时间打坐,只平息了一下血气,便上了二层。
在这层空间里,有一扇门,上面朦朦胧胧,显然就是通往下一层的入口。另在一面墙壁之上,印着一副字。黎明雪在字前停了一下,她并不识得,只好整幅图默记在心。接着便挥剑砍去。他记得胡威所说,九窍玲珑塔的用法分作九篇,这里十有八九是其中之一。只要毁了此诀,那娄窟遇见她也要投鼠忌器了。
只是她砍了八九剑,砍过后固然能留下剑痕,但稍一停歇便会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南无乡明白她的意思,用螭吻试了几下,依然如此。
“这里的一切都是玲珑塔一丝灵『性』所化,纵然毁了这阁楼,过段时间也会自行恢复。咱们直接上前吧。”
二人迈过那金光闪耀的门户,脚下是一片柔软草地,身后是一团金光。
黎明雪不愿耽搁,即带着南无乡御剑而行。这地方不大,也只行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又见了一间楼阁。思考再三后取了两宝,留下一枚不起眼的铜钱后,便上到第八层。第八层如法炮制,至第九层时却为难了起来。
黎明雪开始怪自己莽撞了。现在塔内除了他二人在此,别人并无踪影,也就不知道其余人等的情况。这些人手段都高过他们,可不是好惹的。胡威被传送而走,也不知是传送到了塔外,还是到了别处。娄窟等即在下面,下面也有宝藏,不知拿走宝物后,也被转送走了没有。二人商量许久,提出重重可能,最后决定先取灵珠。
就在南无乡的将要碰到那灵珠之际,听人寒声说道:“你碰那灵珠一下,我就要了这女娃的命。”
南无乡回身看时,却是朱焰又不知何时弄出一条火蛇来,正朝黎明雪吐着信子。
南无乡只得抽手。
“前辈!我们取此珠也是要孝敬你的。现在此珠唾手可得,不若解了我们身上的蛊吧。”黎明雪连忙道。
南无乡抽出一半的手又停下来。
“哼!解你们的蛊毒是不能,但送你一枚压制蛊毒的解『药』倒可以。”朱焰抛了一枚红『色』丹『药』向无乡。无乡接住。
朱焰乘机上前,一脸贪婪的看向火灵珠,伸手抓去。
胡威与玄武正在宝塔之外,双目火热的盯着宝塔,那宝塔形态如旧,只是上面的宝物少了几件。第一层少了两件,玄武和朱焰拿的,第六层、第七层已经空了。第八层还有一件,其余几层却无人动过。
正在此时,宝塔上红光一闪,一道红『色』光柱自塔顶朝上喷去。透过层层岩石厚土,直冲霄际,搅得风云失『色』,更在天幕上形成一股股灵力飓风,五颜六『色』,衍生出种种异象来。足足半刻才息。大半个南疆,都看见了这一幕。,精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