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九灵遭遇不测,怪不得天师府来了一个新面孔。”
“不可能吧。以张九灵的能力,谁能对付的了他。难道是天位高手?”
“也不一定,没听说么,在天龙山南出的事,被南疆人围攻了也说不定。”
“不会不会。张九灵何等机智,即入南疆,岂会不做周全的算计。”
……
中原宗会,向来是庄重之事,为了防止众人交头接耳,各个势力都隔了很长的距离。
但听闻三大宗三位高手出事,其中一个还是名震中原的天师府主张九灵,各位仙家也全都不能免俗,纷纷使出了神通,一个个开口务必叫大家听清,张耳务必不能漏掉半点流言。甚至那些本不可开口的,也都左顾右盼,小声交流起来。肃穆大堂,立马『乱』成嗡嗡一团。
会场之上,冯九虚所在位置是正北主位。左手边依次是天师府,灵天寺,松山书院,万法门,凌天阁。右手是地师府,寒宵宫,丹辉宗,沧海派,玉皇观。这十门都是三人参会,且都是入道之人。其中九宗都是男人,唯独寒宵宫是三个女子。领头的晓暄仙子,后面跟着师妹晓风,晓寒两位。三位仙子点缀在其间,为十宗增加不少风景。
再后排布着八世家,再后又是一些二等宗门,再后则更次之。冯九虚许是过于难受,面对场上混『乱』竟然由之任之,并未出手控制。
场下陈太生觉得不时有人在看向自己,他不好回看,便将头扭向冯九虚处。冯九虚也恰在看他,二人目光一触,陈太生心安不少。面无表情的将场上之人扫了一圈。
要说此时最安静的,除了天师府众人,便是地师府的禹大川。自冯九虚开口,他便闭上了双目,暗自却运使神通,将屋内各人言语,一一记在脑中。再次之的,则是寒宵宫的三位仙子,寒宵宫地处偏远,与九宗交流不多,除了开始的震惊之『色』,再无任何表现。另外则是灵天寺的三位高僧。为首的是方丈苦慈,后面站着二人,一个是苦智,另一个看起来极其随和,唤作苦禅。三人只是齐齐的喧了一声佛号,便闭目入定一般,即不说话,也似不曾听见别人说了什么。
场上喧闹了片刻,禹大川看向众人,可能是觉得如此实在不像话,一声轻咳。冯九虚听见,似乎才反应过来一般,一敲铜钟。
“咣”一声,场上霎时安静不少。只剩些许轻声细语,冯九虚怒目一瞪,这些人也安静了下来。
“如此喧闹,成何体统。”冯九虚眉『毛』倒竖,一时鸦雀无声。但不少人都在挤眉弄眼,仿似方才还有些话没说出口,急于表达一般。
“此地可有你等说话的份?也敢胡『乱』开口。”冯九虚言及此处,看向陈太生身后的二人,“太一,太章,你们带着无座之人下楼去,改在青天阁里招待诸位道友。”
二人在陈太生身后,听见命令,便朝着其余站立之人拱了拱手。他周围的,都是十宗的人,这几宗虽有实力,也不愿在这事上讨天师府的没趣,听见冯九虚的命令,不等招呼便齐齐的后退了一步。示意一会将跟着祝太一出去。禹大川则回头看向了莫道远与元无极:“等下你们帮着维持秩序。”
但也有不通情理的,在地师府一侧,仅次于世家之位者,是近来新兴起的一门宗派叫玄天宗。此宗向来实力不俗,如今更发达了些,有两名入道者同来宗会。前面坐着的是掌教玉青子,后面是他的大徒弟解天子。这解天子入道不久,狂傲了些,道:“你天师府死了掌门,凭什么不让我参与宗会。”
他这话一出,原本安静的大堂,顿时轰然,原本安静的众人又纷纷附和起来。
冯九虚顿时怒极,一敲铜钟,震得场上众人双耳嗡嗡响,功力不足的,几近晕厥。
“玉掌教,你不管教门人,难道等着冯某替你出手么!”冯九虚说着玉青子却看向解天子,这解天子虽然入道,但功力比之冯九虚还差太远。四目相交,魂魄为之所摄,才一瞬,已惊出冷汗。
玉青子见之,连忙拍了一下身后爱徒:“你本不该说话,即破了规矩,快下去吧。”解天子得师父相助,得以收回心神,再不敢言,便要下去。
禹大川却又开口了:“玉掌门且慢,在下有一事请教。”他也如冯九虚一般,口里喊着玉青子的名号,眼睛却盯着解天子,“阁下如何得知张府主兵解了?方才冯兄只是说张兄遭遇不测而已。实际上我等也只确认丹霞生道友兵解轮回了,张兄以及玉皇观的三长老则只是失踪而已。你若有张兄的消息或者见到了张兄的尸体还请告知,不要相瞒啊。”
解天子才脱狼『穴』,又入虎口,逞强回道:“遭遇不测不就是身……”
“孽徒住口!”玉青子见爱徒不知好歹,连忙将其打断。看向禹大川:“禹府主见谅,他初次集会,不懂规矩。方才说的也只是他自己的理解而已,我们并没有什么关于张府主的消息。”
“唉。那可惜了,这次提前宗会,本就是指望着各宗帮忙,寻些线索的。”禹大川并未揪着不放,只是叹息口气,异常失落。
大堂内发生这样一件事情,也让在场之人重新理智起来。风凉话什么时候都可以说,但此时此地,若被天师府记恨起来,那绝对是一个谁都不想惹的麻烦。毕竟天师府一腔悲痛,发泄出来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了的。这样原本那些不愿走的人,也不再自讨没趣,一声不吭的跟着退出大堂。不过这群人才出了大堂,就又重新吵嚷成一团。
请走了闲杂人等,堂内立马空旷肃静了起来。冯九虚这才正式的主持起会议来。
“按理应当提前通知宗会时日,预留足够的时间给各方准备议题,但这次事发突然,是以夺情将宗会提前,在此我先代五宗,致歉各位。”
冯九虚说道这里,朝着众人拱了拱手,又继续道:“今日暂且讨论我等事先准备的议题。众位若有提议,可在今日散会之后准备,留到日后讨论。此次大会持续七日,七日之后按各宗意愿是否参加后期的交流会。交流会按例要开半月,但这次夺情开会,不少同道来不及准备,便再延长七日,会上有奇珍异宝等用于交换,也可以彼此切磋武艺增长见识。再之后便是十宗之会,此会与在座多数没有关系,我就不详细交代了。”
冯九虚简单交代了大会流程后,又将张九灵一众追捕朱焰等事,一一向众人讲诉。随即问道:“现在,众位谁有张九灵,三长老,或者朱焰消息的可以说说。这几人的失踪案,是今日唯一议项,诸位有知道线索消息者,可以提出。消息一旦核实准确,天师府,玉皇观,丹辉宗各有谢礼。”
冯九虚问过之后,并无人应答,便继续发问。又问了可有人知丹霞生之死,甚至一些关于京州近年来发生惨案也询问起来。而他每问一次,众人必是纷纷摇头,彼此的讨论也都是一副大为惊讶的样子。冯九虚对此也不觉失望,而是开始新的讨论来:
“唉!我本以为借助诸位之力能查清此事。既然诸位都没有线索,那便要讨论一下如何才能破此悬案。”冯九虚停顿一下,“并非我小题大作,这一次中原修真界三位高手一死二失踪,涉及三大宗门,这应是整个中原的大事。”最后一句,冯九虚提了下嗓门。
“对!中原各宗,一体同心,这等大事,不可不查。张师兄他们是调查劫灵石案而出的事,我地师府也要尽力。”禹大川道。随即丹辉宗,玉皇观也一同表态。玉皇观的代表本应是张九灵,张九灵出事,便换成了大长老。
“禹道友说的对,此事我松香书院,当与天师府,丹辉宗,玉皇观同进退。”文松龄受黄真所托,在此事上自然鼎力相助。
“此事发生之地,与我万法门如此之近,我宗同样责无旁贷。冯师兄要什么帮助,尽管明言。”万法门主朝北海,同样支持道。
“阿弥陀佛,想不到中原竟出这种劫难。灵天寺愿意鼎力相助。”
“十宗威名,不容触犯,寒宵宫虽地处偏远,也愿鼎力相助。”晓暄仙子
中原十宗之内,除了天师府得天独厚,实力第一,儒道释三门,皆在前五之列。地师府实力虽浮动不定,但有后天灵宝,又有铸灵美差,根基深不可测。这几个宗门表态,剩下的沧海派掌教奉天穹、凌天阁掌教封不寒也都表示义不容辞。十宗表态,其余的宗门势力也就没有了推脱的余地。冯九虚道了声谢,便提出要求来:
“此一案涉及四宗。除了我等三宗损失了人手外,此案因灵石被劫而起。灵石供应是中原修真界的根本,而且是此案的源头,所以我认为地师府应该参与调查。”
禹大川立即表示责无旁贷,其余众人也纷纷应和。
“所以我提议天、地、玉、丹四宗,将共同发出十二面一等金霹令。每宗将选三人为使,分别持此令调查张九灵失踪案,劫灵石案,三长老失踪及京州惨案,丹霞生遇害案。”
此言一落,下边又炸开了锅。不但各个小宗门嘘声一片,纷纷以为这个提议不可。连几个支持的宗门,也都是摇头晃脑,认为此举太过。
金霹令是中原在极特殊的情况下所发出的一种令牌,持此令牌的被戏称为十宗特使。令牌有四等,等级不同,节制的范围不懂。
一等金霹令是仅次于特等金霹令的令牌。特等金霹令是只在修真大战时才会使用的盟主令牌,而一等金霹令则是相当于十宗掌教令牌。持此令者,与十宗掌座同级,但在案情之内,职能还在十宗掌门之上。换言之要是一次颁发了十二枚一等金霹令,就相当于一夜之间,中原修真界多出十二位掌教来。这就难怪会上之人会纷纷反对,嘘声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