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是沈存中家,去看一看。”王巨说。
但王巨也不是纯粹是前来拜访沈括。
一行人来到沈府。
沈括立即大开中门,隆重地将王巨迎了进去。
古代贵人家的门很有讲究的,分为中门与角门,身份低下的人,如府中的下人,或下人家的亲戚,只会打开角门让他们进去了,有正式身份,但身份稍低的人,会打开中门让他进去,不过这个中门只会开一道小缝,如果地位差不多,则半开中门,如果地位很高,则中门全部打开。
如果鬼鬼祟祟的,怕人看到,会从后门求见,所以美其名曰,走后门。
王巨觉得恶心,于是将府邸的门做了变动,角门直接堵上,然后呢,中门整天到晚全部打开着,不管是官员来访,或者是下人,全部是中门大开着进去。
普通人无所谓了,但一些极保守的官员,无疑对此很排斥。
或如王巨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与司马光王安石是三类不同的人,注定他们必会产生严重的冲突,即便王安石与王巨理论更接近一点,但也不会接受王巨的理念。
那是王巨,沈括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做。
走了进去。
沈括吩咐自己的妻子沏茶。
大过年的,先是相互问好了。
随后王巨说正事,问:“如今利民监可安否?”
“还是不太平啊。”沈括皱起眉头说。
为了获得利润,利民监设作坊,打造各种器械,沈括将压力锅都弄了出来,民间也开始有人尝试着购买蒸汽机灌溉。
不过总的来说,它未来的利润主要就是与蒸汽机有关。但现在蒸汽机成本太高了,也逼得它价格很高,并且还有两个致命的问题。各种技术还没有完善,这意味着它的零部件时常损坏。损坏了就必须修,但不可能为这少许的零部件,在各州县置一邸店吧,那样真的不要成本了?还有就是,除了利民监的工匠,又有几个人会修这玩意?
这三个缺陷影响了它的销路。
然而银行司那边在不断地分红,因此各个契股股东便不停地吵。
也不能怪他们吵,这些加入的股东。有不少人有点背景,其次利民监与银行司不同,利民监朝廷几乎未出一文钱,完全是空手套白狼……
所以越想大伙越觉得心里不平衡。
还有呢,沈括急得想脱离苦海,于是不断地带着工匠研发,只有更大型更完美的蒸汽机与相关机器出现,才可以于三门那边铺铁轨,用机车替代人力运输。
这些研发很烧钱的,无疑又分摊了其利润。
“存中兄。我来,就是替你解决这些问题的。”
“太保,说说。”
“第一。你可以对他们再次申明,虽然眼下利润确实有些薄,但不要多,只要它平安地成长十几年,它的利润将会是银行司数倍以上。如果谁不愿意,可以随时退出,我让彼岸商贾顶替之。”
“太保,它的前景,我说了多遍。”
“那不同。以前你说我也说,但没有深说。更没有明说允许他们退出。其实你还没有弄懂他们吵闹的原因,实际当初才成立时。我就说过这件事,暂时利润会不多,不过它前景却是无比的光明,所以这些商贾豪绅个个争先恐后的加入。为何,一是它不会亏损,有亏损吗?”
沈括摇了摇头,只是赚得少一点罢了。
“其次加入利民监,等于与朝廷搭上了关系,就凭这一条,对于普通商贾来说,就有着无比的诱惑力。而且一千万贯多吗?”
一千万贯不少了,但京城有多少富人家?
一万贯家产在京城才勉强算是小康之家,十万贯家产才算是中富人家,百万贯家产才能算是巨富。
十几个巨富人家就可以将这一千万贯凑齐了。
实际没有认真的查访,如是认真的查访,宋朝这时候恐怕就已经出现了好几个千万贯级别的超级富翁。
关健它没有银行司那样苛刻的条件,先是买丝料,时间那么短,想买足够的丝料,是何其的困难,然后出的还不是铜钱与绢帛,必须出金银,才能加入。
因此看似银行司热闹无比,但先集齐款项的却是利民监。
“为何吵,民间有谚,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主要他们与银行司攀比了,才觉得心里面不平衡。”
“是啊,是啊。”
“他们虽在吵,虽觉得心里不平衡,但有没有想过要退出?”
“不错!”
“这是第一个解决办法,第二个解决办法,则是有目标的推广,开始范围不能太大,就在京城周边的几十个州府推广,然后从这几十个州府招纳加盟者。”
“加盟者?”沈括表示有点晕。
“存中兄,还记得当初竹纸与雪盐是如何销售的吗?其实差不多了,就是有意者,出邸店,利民监向他们出售零部件,并且替他们培训修理人员,机器坏了,有零部件卖了,有人修了,那么购买者还会有顾虑吗?而且利民监不断地出售零部件,也能赚取一些利润。”
“不错,这是一个好办法。”
虽然它们确实很贵,可是效率高啊,想一想一百亩地靠人力拉水车灌溉,得用多久吧。而且人力当真不要钱?
普通百姓还是用不起了,不过有的大户人家拥有的耕地,往往达到几千亩几万亩,无疑这些机器就是最好的选择。
“第三个解决办法,则是旅行社。”
“旅行社?”
“它开始盈利了。”
旅行社也办了好几年,但这几年一直没有分红,而是将其利润不断地投资,现在共拥有四百多家客栈,近三百家酒肆。酒肆比客栈少的原因,就是有的小县城。或者小镇子,单设一家酒肆不划算,因此酒肆与客栈联在一起办的。同时还置办了大量的舟车马。
除了主线外。还有几十条支线。
不过选择“全国游”者还是很少,大多数选择的是中短旅游。比如从杭州出发,看一看江宁,不错了,可以返回去。或者再远一点,跑到江州看一看庐山,更远一点,跑到荆湖南路看一看衡山,赶紧回来吧。
但它的出现。确实带来许多正面的意义,比如多少拉动了一些经济,开阔了大家视野,就象岭南与云南,在中原百姓心中是神秘又恐惧的,但随着一些游客的前往,这层面纱也就扯了下来,那么也无疑利于文明的沟通交流。
王巨还做了一件事,去年京城十几个全国游的游客于秋后返回京城,王巨将他们召到中门。询问各地情况。
前年就在全国大范围地基建,效果如何呢?只听地方官员的报告了。
虽然游客一行,都是有选择的路线。一是要当地安全,特别是治安安定,二是比较发达的地区,不过听一听这些人的看法,也是一个补充,当真一点看不到听不到?
这也算是一个作用。
因为它名声渐渐有了,也开始收费了,不过这个费用收得仍然很低,主要来源还是那些客栈酒肆以及代售各地工艺品的利润。但因为着重卫生,这些客栈与酒肆在当地也渐渐有了名气。所以造就了利润不停地增涨着。
王巨要离开京城了,这是最后的牵绊。但交给内库,还是交给三司,王巨心中主意不定。
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交给利民监。
不是说朝廷没有出任何资本吗,现在出了,因为不断地投入,它的固定资产就价值一百余万贯了,即便抛去南方一些亲近宋朝豪强蛮酋的股份,也达到了近百万贯。
而且它的管理难度比较高,交给利民监,私人占了一半契股,就能继续小心的经营。如果交给内库或三司,反而未必能经营得好。
有了这个利润与资产,那么便能进一步地缓解沈括的压力。
另外,士农工商,包括沈括自己都对它卑视之。
实际真的很重要,不仅是蒸汽机与其他相关的机器。想要改进其质量,那么必须不断地对冶炼与铸造工艺也要改进,这一涉及,不仅对国家有利,而且还可以说,它就是工业的之雏形!
得到了旅行社的利润,反对声音变小,它才能长久。虽然未来王巨去了彼岸,也希望宋朝能继续繁荣下去的。否则他都不会如此拼命了……而工业的发展又有多重要?
沈括支吾着。
“存中兄,时光如流梭,还有几个月,我就要离开京城,这个旅行社到了交出之时。”
“谢过太保。”这样一说,沈括也就不再拒绝了。
“然而有一条请切记。”
它的利润主要就是来自各个客栈酒肆,包括京城都有两家大型客栈,京城的人往外跑,京城外的人也想往京城跑,这是很正常的。
但难就难在这一点,账目容易出现混乱,容易被各家掌柜贪墨。
因此成立之时,王巨采取了分红做法,聘请各地的经济人做掌柜,但不是支付薪酬的,而是将其邸店的二成利润当成分红当成薪酬。
同时不停地派专人下去检查,一是账目,二就是卫生,三就是对客人的态度。
用此督促各家掌柜小心地经营,经营得越好,他们得到的收入就会越高,但不作为,对客人态度差,或者卫生不干净,一二三就走人了,什么也没有了。如果贪墨,不但失去了这份高薪职业,还要送到官府吃官司。
正是因为这个制度,尽管还有些漏洞,但能保障所有产业都能正常运转着。
王巨嘱咐的就是这个制度,切不可破坏之。
从沈家走了出来,琼娘有些茫然,毕竟她就是京城人氏,对京城感情最深。
王巨则是满脸的轻松,旅行社交了出来,接下来就是贺兰石了。到了秋天,利民监的工匠们,各行务的经济人们。也会陆续地从中原撤离。
不过这次支援,也替彼岸培训了大量人才。
彼岸也有银行。但没有宋朝这种种复杂的关系,在宋朝磨砺好了,到彼岸做事就会绰绰有余。
当然,不会一下子全部摆脱的,就象旅行社,想一一交接,最少持续数月之久。
至于这些工匠与经济人,可能一直撤退到明年。今年不可能一下子撤干净的。
全部摆脱干净了,以后高滔滔或者某些人只有傻眼的份,难不成他们到各港口抓捕各个海商?
一行人又到处转了转。
瞎转呗。
还到瓦肆里看了一下艺人的表演。
直到天黑时分,他们才回家。
刚到家门口,老门房说道:“太保,下午时,一个俏婢子来到府上,问太保可记得这一句,回首望,长天冬垄。谁最媚,残雪伊人,陌上小小。”
“这一句不错。整首小令呢?”琼娘笑了起来。
“二娘子,那个小婢说完,就走了,没有说整首小令。”
琼娘扭头看着王巨乐。
其实一开始王巨纳琼娘,也没有多少人在意。
后来在各地方,他一直是主官,而非是幕僚官,主官就是父母官,百姓的父母。只有仰望之,也没有人想其他的心思。
直到上次回到京城担任参知政事。大家才注意到一直伴随王巨左右的琼娘。
宋朝的小妾地位很低的,连哺养自己子女的权利都没有。比如狄家小娘子的亲生母亲。包括皇宫也是如此,比如宋仁宗的亲生老娘,比如赵煦的亲生母亲。
除非一种情况,就象范仲淹妻子死后,在饶州纳的那个名妓小妾,不仅替范仲淹生下了第四子范纯粹,而且范仲淹前妻李氏生下的几个孩子范纯仁等人,对这个小妾皆很孝顺,但就是这样,也没有成为正妻,而是所谓的如夫人。
不过怎么说呢,虽如此,总比嫁到贫困人家好吧。
不要说宋朝了,就象后世,为什么那么多小姑娘愿意做**三奶四奶,无他,贫困夫妻百事哀!
若是如此,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关健王巨对琼娘的感情,名为小妾,但实为王家的二娘子,不仅下人呼二娘子,就是王巨几个孩子也呼二娘娘。
所以京城的一些行首心动,琼娘能做王家的二娘娘,为什么我们不能做王相公家的三娘娘,四娘娘。
因此总有一些自持自己姿色美丽动人,有貌有才的行首,找理由接近王巨。
王巨夫妻俩都习以为常了。
王巨说道:“陶翁翁,下回若有这样的客人,你直接替我回拒,不要禀报我了。”
“好呢。”
不过琼娘进屋后又问道:“回首望,长天冬垄,谁最媚,残雪伊人,陌上小小。这是谁写的?”
“没有全首小令,如何能得知,反正不是我写的,我都许多未作诗词了。”
“其实这一句真不错。”
“如果看小令,且看大苏写的小令吧。”
“他写的小令太粗鄙。”
“你不懂,若干年后,后人必对大苏推崇之,况且大苏所写的小令,也不全是豪放派,许多小令同样很婉约的。”
也就是这样了,随后两人都将这件事遗忘掉了。
旅行社交接。
这事儿很快就传到赵顼耳朵里,听后他眼中有些惘然若失,不管王巨去了彼岸会不会做海外王,但这代表着王巨从现在起,就在为功成身退做准备了。
他想了许久,带着儿子赵佣来到王家。
并不是很远,出了宣德门,往东南走一会就到了。
王巨立即迎了出来,说:“参见陛下,殿下。”
然后将这对父子迎到家中,并且望意看了一下赵佣,这个小哲宗看上去,依然不是很健康,但比原来要好一点。
因此又说道:“陛下,殿下还要适度地锻炼。”
赵顼点了点头。
他有很深的体会,永乐城之惨败传来,赵顼大病了一场,差一点都有性命危险,若非如此,王巨让他戒意。他也不会听了。这还是身体差的原因,如果身体好,就是听到惨败。顶多难过一下罢了,何至于重病?
琼娘立即过来沏茶。
王巨于下首坐下。
赵顼却将王巨拉了起来。让赵佣坐在下首。
“陛下……”王巨很不解,别以为赵佣只是皇子,那不是皇子,而是太子,储君,只是现在赵顼还没有册封罢了。
“王卿,你且坐下,朕前来。是有一事相托。”
“陛下,何来此言,有事请嘱咐就是了,岂能用托字。”
“王卿,佣儿渐长,需要大儒教其功课。”
“也是,”王巨道,原来赵佣岁数不大,识字就可以了,但现在岁数渐渐大了。则要派专人认真教导了。
“这个人选必须要慎重,首先学问要好,其次必须要正直。最后就是不能迂阔。”
“陛下,此言大智也。”王巨欣慰地说。
这是替国家培养未来的人君,而不是一般人,特别是最后一句,不能迂阔,让王巨十分满意,不管怎么说,自己多多少少对赵顼是产生了一些良好的影响。
“但朕思来覆去,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因此想用卿为佣儿的侍讲。”
“陛下,不妥啊。”王巨立即拒绝:“臣为著数学,早不深究儒学了。而且臣虽然不愧于大宋,但争议太多,不足以担当殿下的侍讲。”
“数学也可以。”
“陛下,臣以前评价过仁宗皇帝,什么都不会,只会做官家,但只会了这一条,就是一个好官家!因此殿下学习的,不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那样弄不好还是害了殿下。比如李煜,才情光照千古,却成了一个昏庸的国主。因为一个人精力是有限的,所以做为陛下,学好儒学,但不是学好儒学,而是学好儒学中做人爱民的道理,对于殿下就可以了。这个数学可以重视之,但也不用学习了。”
它不是数学,而是数理化!
“王卿!”赵顼有些不悦了。
王巨无奈,说:“如果陛下非要下诏,臣做殿下的侍讲,臣可以答应,在这几个月内抽空替殿下讲读一些学问,但未必是数学方面的学问,也未必是儒学方面的学问。”
王巨说的略有些隐晦,数学儒学我不教,但会教如何做人治国,不过现在赵佣还没有立为太子呢,王巨没有直接说出来了。
“而且若是以臣做侍讲,那么臣还推荐三人,以蔡公为太傅,真正的太傅,再以范公与张商英为侍讲。”
“张商英?”
“论操守,范公与张商英也,但范公思想保守,所以用张商英做补充。但有一条,只讲学问,不得参与其他……”
其实这一条是释去赵顼心中的疑心,三四名超级重臣成了赵佣的老师,万一赵顼胡思乱想呢,当然,现在不会威胁到他位置,但将来赵佣长大了怎么办?
然而那可能哦,这个中风有什么不顺,或者多吃了一点酒,或者偶感风寒,说发作就发作的,但王巨说不出口。
但为什么让蔡确做太子太傅?
如果蔡确做了太子太傅,还会帮助赵颢吗?
“然而朕想以卿为太傅。”
“陛下,臣为太保即可,太傅不妥啊,争议真的很多。比如外面的一些谣传,说是我这次回来,是为了哄骗陛下,弄一些百姓去彼岸。还有一些胆大的人说,陛下看重了彼岸的金银,变相地将许多百姓卖到彼岸。实际臣也无语,这些赤贫百姓如果公开贩卖,一户百姓能值多少钱帛?还有大前天,臣家中的护卫王紫川兄弟,在路上听到有人议论,辽使来到我朝说一旦我去了陕西,辽国必出兵攻打我们大宋,我们大宋到时候不得不与宋夏两面开战,国家危矣。辽使说过这样的话吗?”
“外面有这样的谣传?”
“传就传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巨“大度”地说:“王紫山将那人押到了开封府大牢,做了记录,不过随后臣去了开封府,将那人训斥了一顿,让开封府衙役将其释放。因此臣一直说陛下才是臣的倚仗,没有陛下的支持与信任。臣什么事也做不了。不要说京城了,就是去了陕西,恐怕还会有一些谣传。”
“王卿。请放心吧,朕非是句践。”
“臣知道陛下胸怀颇似光武大帝。但臣去了彼岸,一是与这些人斗来斗去,确实很累,二也不是完全功成身退。”
“咦?”
“陛下,臣就是去了彼岸,并不是某些人所想的那样,要做海外王,海外就那些百姓。并且还分散在各个岛屿上,最大的城市还不及我朝的中州,一个大县的繁荣,这个海外王做了有何意义?还不如担任我朝一个府尹呢。但臣去彼岸,除了想休息外,另外还有就是为了数学,为了技术。”
“恩师曾著《的一》,前朝除了秦隋与西晋,两汉、唐朝再到我朝,每一朝代开国几十年都很承平的。原因有二,能混一天下的,都是一代人杰。所以能平天下也能治天下,另外战乱不休,人口少,耕地不紧张。随着国家发展,各个问题也就来了。不过有了彼岸,它为疏散人口找到了一条出路,但这还是治标,治本之术还是国家不断地调节,减少兼并与贫富分化。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内外结合,国家才能长久。”
“但臣还要补充一条。不仅是这两条内外兼治,还有技术的提高。也能利于国家久安。就象火炮,它在平夏城之战中就发挥出巨大的威力。这是军事方面的,还有民生方面的。前几天臣去了沈括家中,将旅行社交给利民监,他就在一心发研发更先进的蒸汽机车,用于三门漕运。但如果技术再进步一点呢,用于几百里上千里的运输,会对我朝产生何等的影响?”
赵顼激动了,问:“行吗?”
“未来一定行的。”
如果是现代化的火车,那是不可能了,但王巨所指的,只是很落后的机车,一个大蒸汽机车头,拉着几十辆车子,每个车子装载货物不是五十吨,只不过一两千斤,那么对道路桥梁技术要求都不是很高的。
但就是这种落后的机车,没有几十年的研发,也不可能成功。
各方面技术都落后,因此掣肘了研发的进度。
“它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很多呢。然而放在我朝研发,争议声太多,只有彼岸才能有一个清静的环境再说,臣去了彼岸,大多数时间不在温市就在丰市,丰市已经交给了朝廷,朝廷每年都有官员驻扎在那边,有什么情况,陛下可以诏书臣了。”
“王卿……”
“陛下,这是臣应当做的,臣是宋人,死是宋鬼。况且从仁宗赠书给臣,再到先帝与陛下的器重,臣去了彼岸,难道就能忘记大宋对臣的恩德吗?”
赵顼还能说什么!
因此临走前,让赵佣深了一个大礼说:“佣儿,子安不是太傅,但却是你永远的真正太傅。”
“陛下,”王巨连忙避开说:“你要折杀臣哪。”
但这对父子走后,琼娘立即问:“官人,陛下有些反常啊。”
“不反常了,我就要去陕西了,有的话,也要含蓄地说清楚的,而且我将旅行社交给了利民监,官家大约听到后,也来问一问,只是我说到那份上,官家已经不用再问了。但官家心中,确实有些不舍我离开宋朝。”
王巨只说了一半,这是走了,得不到就是好的,有些不舍了。
如果王巨真的不走,即便赵顼还能平安地活着,到了平定西夏之后,也会产生忌惮了。
而且赵顼一直顾虑着自己会不会去彼岸做海外王,到了这时候,彼岸是肯定离不开宋朝的,不过宋朝对彼岸也产生了许多倚赖,税赋、技术、金银、物产,如果看得远一点,彼岸的贸易又养活了多少宋人,所以才有了王巨这番话语。
元宵节到来,国家“小治”,西北数场大捷,这一年的元宵节格外的热闹。不过那边旅行社在继续交接着,让许多人心中暗暗叹息。
但元宵节刚过,开封府尹王震就来到王家,说:“太保,有一行首状告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