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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老板的这个突然抛出来的问题顿时将吴良听愣,好好的私房话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出了一道“送命题”。
给曹老板面子答应吧……
吴良是真不想与曹旎有任何瓜葛。
这姑娘的病娇性子根本不是自己能够驾驭得了的,谁要娶了她非但得后院起火,自己都有可能一起搭进去,惹不起惹不起。
不答应吧……那就是不给曹老板面子。
曹老板失了面子不说,万一再觉得自己是在有意与他保持距离,心中还另有打算,那也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思来想去。
“明公若要将末将收作女婿,末将自是一万个求之不得,做梦恐怕都能笑醒。”
吴良站起身来,拱手郑重说道,“只是此事还请明公慎重考虑,若是明公真将女公子许配于我,可能会毁了女公子一生的幸福,到时明公恐怕便又要怪罪于末将了。”
“此话何意?”
曹老板微微皱眉道。
“明公……”
吴良略微犹豫了一下,面露尴尬之色鬼鬼祟祟的道,“与女公子无关,主要是末将有些与众不同的小嗜好……不敢隐瞒明公,此前明公赏赐末将那十个美人,末将至今都未碰过她们一根手指头,明公可知这是为何?”
“你……莫非有龙阳之好?”
曹老板默默的向后坐了坐,尽可能的距离他远了一些,却又不便将嫌弃之意表现的太过明显。
“龙阳你妹……”
见曹老板竟有如此误会,吴良真有心就这么承认了以绝后患的想法。
不过为了防止引发更大的误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幸福,他还是摇头否定道:“非也非也,末将其实并非不好女色,只是不好……略显稚嫩的女色。”
“哦?此话又怎讲?”
一听这话,曹老板顿时又将嫌弃之意收了起来,靠近一些相当配合的问道。
“实不相瞒,末将其实只好……人妇。”
吴良接着又挤眉弄眼的道,“这少女虽‘身轻体柔易推倒’,但这人妇却也有三大截然不同的好处,末将私下总结了一下,应该叫做‘丰腴热情服务好’,明公有所不知……”
“我怎会不知?”
曹老板一时没忍住辩了一句,随后立刻便意识到这话似乎暴露了些什么,接着又略微有些不自然的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已娶妻纳妾多位,府内子嗣都有与你年纪相仿的,自是比你懂的更多。”
“明公所言极是!”
吴良连连点头,又苦苦谏言道,“所以明公更应该能够理解末将的嗜好吧? 末将实在无法对女公子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这与女公子的容貌气质无关,也并非不想乘上明公这艘大船? 纯粹是末将自己的问题? 只怕到时弄巧成拙反而不美,倒不如提前说明? 恳请明公为了女公子的终生幸福着想,收回成命吧!”
“哈哈哈哈……”
听了吴良的话? 曹老板立刻拍着吴良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大笑一边更是如同见到了知己一般连连叹道,“有才,想不到你竟还有这等嗜好,哈哈哈? 妙!秒啊!你便是我这大半辈子见过的最妙的人? 没有之一!”
“明公莫要取笑末将了,还请明公为末将保密才是。”
吴良连忙故作尴尬状拱手陪笑。
“好说!”
曹老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笑道,“其实你这嗜好也没什么不好,若非懂得享受生活之人? 又怎能体会得到其中的妙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那方才的事我便不在提了……其实我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旎儿年纪尚小? 距离行笄礼还有那么一两年,便是我想将你收作女婿也为时尚早。”
“多谢明公成全? 末将得明公理解? 日后定当更加尽心尽力为明公办事。”
吴良低眉顺眼的拱手谢道。
小样儿吧!
我这一招“投其所好”用的如何?
其实如今曹老板的“曹贼病”还并未显现出来。
毕竟才刚刚起势不久? 若不是因为他的出现,曹老板如今还只有兖州这么一小块地盘,此刻应该正因为这次缺少粮饷攻打徐州失利唉声叹气呢,恐怕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而且年后还会更惨,不但再一次没打下徐州,还让吕布与张邈趁机偷了屁股,险些将家眷质押给袁绍,成为袁绍的附庸。
有道是“温饱思**”。
历史上曹老板现在还处于饭都吃不饱的阶段,自然也就无法分心去做一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很显然。
经过刚才这番话,曹老板又是拍他肩膀,又是为他这嗜好开脱,还夸他是个妙人,这便是已经将他当做了知己,当做了理解万岁的同道中人……
如此,问题轻松解决了曹旎的问题,还更得曹老板亲信,简直一举两得。
“你我二人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曹老板果然如同吴良所想那般,心情正是最好的时候,笑了笑又道,“另外,此前你所提之事,我考虑了一番,决定封你为雍丘令,雍丘距离陈留郡城不远,倘若出了乱子,你与瓬人军进可在此处安居乐业,退还可得郡城守军庇护,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过明公,还是明公考虑周全。”
吴良又谢。
“既然如此,此事便这么定下了,那么这次我便上书将程昱封为陈留太守,你二人已经熟识,程昱又是极少数知道瓬人军内情的人,各方事务无需多言也会为你与瓬人军行些方便。”
曹老板接着又道,“只是不知你打算何时动身?”
“就这几日吧,末将想在三朝之前安顿妥当。”
吴良说道。
“这么急?不如等过完了三朝再走不迟,三朝之前我还要犒赏诸将,你也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曹老板有些不舍的道。
“明公勿念,明公是明,末将是暗,哪怕在诸将面前,末将也是能少露面便少露面为妙,否则难免惹人非议,况且,明公已经赏过了末将,末将不敢再有所图。”
吴良低眉顺眼的道。
“好,那你便去吧,去了先养些飞奴出来,派人带上几只送到鄄城,我若有事随时用飞奴通知于你。”
曹老板这才点头说道。
……
自曹老板房间出来。
吴良才没走多远便碰上了正在外院内等待的曹禀,旁边还站着曹昂与曹旎。
“有才贤弟,我听亲卫说你来了府上,便在此处等你,不过……你这扮相是怎么回事,很是标新立异啊?”
一见面曹禀便连忙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吴良的新形象,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神色。
“唉,别提了安民兄,这次我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只断了头发与胡须而已,过不了几天就有长出来了。”
吴良摇着头叹了口气,又向曹昂与曹旎施了一礼。
曹昂笑着还礼。
曹旎却一直盯着他的脚看,大概是发现他脚上穿的不是自己送的革履,已经有些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了,见他行礼只是冷哼了一声。
“怎么,这次比梁孝王墓那次还要凶险?”
曹禀连忙问道。
“岂止是凶险,简直是九死一生啊……”
吴良果断又将“灵湖吸魂”的添油加醋的描述了一番。
听到曹禀一惊一乍不说,就连旁边的曹昂都微微皱起了眉头,忍不住问道:“这任务竟比瞬息万变的战场还要凶险?”
甚至就连曹旎也不再用眼睛剜他,反而露出了心疼之色。
“子修哥,你有所不知。”
曹禀当即点头道,“上回我们在梁孝王墓便遇上了许多凶险之事,更可怕的是那墓中竟藏了一头食人凶兽,人只要沾上它的尿液,便会立刻化作枯骨,你说凶险不凶险?”
“这……”
曹昂听罢似乎是在心中感受了一下,终是说道,“确实凶险,难怪你宁愿跑来打仗,也死活不愿再去干这种事。”
说完又看向吴良,郑重说道:“今后我也称你一声有才贤弟,你为我曹家做了这么多事,冒了这么大的险,请受我一拜。”
“大公子客气了,不过是在其位尽其责罢了。”
吴良还礼笑道。
“那我今后也称你一声有才哥哥。”
曹旎也在一旁凑热闹道。
“当不起当不起。”
吴良果断推辞道,顺便还向后退了两步。
“你什么意思?我两位哥哥可以称你为贤弟,我便不能称你为哥哥么?”
曹旎立刻便不愿意了,气鼓鼓的道。
“不敢不敢。”
吴良很是敷衍的道。
“旎儿。”
曹昂适时出声制止了曹旎,接着又道,“有才贤弟,我听安民说,你会酿制一种世间少有的佳酿,喝完叫人回味无穷,我倒想去府上讨上几杯尝尝鲜,不知有才贤弟是否方便?”
“很不凑巧啊。”
吴良为难的道,“我那酿酒的工具还留在陈留,来到鄄城之后恰逢动乱,我又马不停蹄的前去办事,最近并未酿酒……不过大公子放心,待我明日回了陈留之后便立刻酿上几坛,叫人给大公子送来便是。”
“你要回陈留?!”
一听这话,曹旎立刻又不再生气,反而连忙站出来一脸惊异的问道。
“是啊,有才贤弟,你怎么又要回陈留了,这里住的不习惯么?”
曹禀也是连忙问道,“我还等着你这次回来与你好好聚一聚呢,而且明日就要走,为何如此着急?”
“使君又给了新的任务,实在是公务在身呐。”
吴良含糊说道。
“你才刚从外地回来,就是头驴也得歇歇才是,爹爹怎么能如此对你,我去找爹爹为你说情!”
曹旎真是个不用脑子的小姑娘,说着话竟真就红着眼睛要跑进内院找曹老板,一副要为吴良抱不平的模样。
“旎儿,你给我回来!”
曹昂当即将曹旎给拽了回来,当面训斥道,“你怎么这么不晓事,爹爹如何安排自有他的道理,哪里轮的到你来插嘴!”
长兄如父。
曹昂的话,曹旎还是不敢不听的,被拽回来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见曹昂板着长脸,也不敢造次,只是瘪着一张小嘴委屈的嘟囔道:“可是爹爹就是不对,吴有才要是累死了或是死在了那些炼狱一般的地方,他又不会心疼……”
“还说,难道不怕母亲掌嘴了么?”
曹昂又训了一句,这才回头对吴良笑道,“我这妹妹哪里都好,就是有些任性,有才贤弟不要放在心上,既然有才贤弟有公务在身,饮酒的事便只有等下次闲下来时再约了。”
“好说好说,既然如此,良便先告辞了。”
吴良笑道。
“请。”
曹昂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良也行了一礼,转身出了曹府。
“我送送你。”
曹禀则立刻追了出来,与吴良勾肩搭背一同向远处走去。
望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
曹昂这才叹了口气,宠溺的揉了揉曹旎的脑袋,柔声劝说道:“旎儿,不是为兄不帮你,你还是趁早断了这个念想吧,父亲既然将他派去了陈留,便是不同意此事,你若再胡闹下去,恐怕只会自讨苦吃,再说,你还小……”
……
五日后。
吴良终于率领瓬人军回到了陈留。
此时程昱虽然还未收到朝廷送来的任命书,但曹老板已经将其派到了陈留接替张邈的一切事务,先将陈留局势稳定了下来。
因此吴良与瓬人军到时,这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过也有不太平静的地方。
吴良将瓬人军暂时安顿在军营之后,便带着家眷返回之前的大宅子,结果走到半路途径距离不远的王府大门时,便看到了一片很是凄凉的白色。
“有才贤弟,你又回陈留来了?”
王庆正穿着一身孝服站在门口望天叹气,看到忽然归来的吴良先是一愣,接着便连忙过来打起了招呼。
“余年兄,你这是……?”
吴良上下打量着王庆的穿着,有些疑惑的问道。
“唉,前些日子我父亲忽然生了重病卧床不起,我将能请来的医师请了个遍,怎奈那些庸医医术不精,最终还是没能治好我父亲得病……”
王庆苦着一张脸,频频叹气道。
说着话,王庆忽然想起了一件与吴良有关的事。
当初他像父亲提议将那个不能生育的妹妹嫁给吴良,想以此来笼络吴良的时候,父亲曾大发雷霆,拍着桌子道:“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便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结果后来看到雪花盐的时候,父亲便立刻同意了,可惜那时为时已晚。
也是在那不久之后,父亲便忽然生了重病卧床不起……
王庆忽然觉得,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存在否中必然的联系。
毕竟吴良可是能够剑斩恶蛟的奇人,说是天道眷顾之人也不为过,父亲当初发下与他相关的毒誓,这毒誓便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