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回走,余乘风正在那口井旁边挠头发呆,手里拿着在厨房里找到的那个搪瓷缸,脚下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脏兮兮的洋铁皮桶子,一脸不知所措。
张凯说:“老余,你发什么呆?”
余乘风说:“我打不到水啊,这井有点深啊,我够不着。”
马逸明走过来:“老余,你这洋铁皮桶子从哪儿捡的?挺好。”
余乘风说:“在一个轿车的车后尾箱发现的,就是没捡到绳子,我要有绳子就能吊着着桶下去打水了。”
张凯说:“这地方居然没有绳子?那以往的人怎么打水?”
余乘风说:“这井都不晓得被封了多少年了,找到那绳子估计都腐朽了……”
马逸明这下也犯愁了,明明一汪井水可以饮用,却找不到绳子,这也太操蛋了。
三人大眼瞪小眼。马逸明招呼张凯把那大石板全部挪开,借着太阳光趴下井边往里瞅,那井底隐约好像有一丝水面反射的亮光。
又捡起几个小石子扔了下去,侧着耳朵仔细听那“噗通”声,好像有个十来米深呢。
太阳明晃晃地直射着,三人原本有些饥渴,这下看着那井水打不上来,愈发心焦,恨不得跳下去看个究竟。
马逸明说:“老余,你这半天还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么?”
余乘风说:“有哇。我在厨房那边发现了一罐盐,放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我用指头沾了点试试,是盐。还可以吃呢。”
张凯说:“那都是僵尸盐了,吃了也不怕中毒?”
余乘风说:“没事,过去的盐都是粗盐,没有添加剂,也没有经过加工,还可以吃。这地方干燥得很,应该不会坏。”
马逸明心想,找到点盐倒是好事,可以补充下体力,只是这水怎么才能打上来呢?
张凯突然笑了。嘿嘿嘿。
余乘风说:“凯兄,你笑什么?”
“我笑我们几个都是死脑筋,这里到处都是绳子,大伙儿都没注意。哈哈。”
余乘风说:“哪里啊?哪里有绳子?”
张凯笑嘻嘻地指了指满眼破烂的汽车,说:“这汽车轮胎里面有绳子。这些老式汽车的轮胎是用橡胶和尼龙绳混编的。我们小时候经常抽这种轮胎里的绳子当鞭子玩。结实得很。哈哈!”
张凯兴冲冲地说,“等着,我给你们剥几束绳子看看。”
张凯跑到那木房子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握着两片锈迹斑斑的刀片。
张凯说:“我去那边老卡车去破几个外胎给你们看。”
眼见打水的重大问题有望得到解决,马逸明松了口气。
马逸明说:“老余,你放心,只要能打上水,大家吃饱喝足连夜就能出发,离开这个鬼地方。”
余乘风说:“马总你找到车了?”
马逸明笑笑,把自己和张凯在矿洞里发现了小轨道车的情况说了,余乘风也很高兴。
余乘风说:“马总,照你这么说来,那我们就有救了。”
马逸明说:“理论上是这样的,只是那小铁路轨道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如果跑不动,那我们还得靠腿走。”
两人说着话,张凯手里攥着一束黑乎乎的尼龙绳过来了。张凯喜滋滋地说:“看看,我没猜错。这老车的轮胎里有绳子。你们先把这束绳子接起来,我再去多割一点。”
马逸明把那束绳子拿过手,用力扯了一扯,还行,挺结实的。这绳子被橡胶裹着,没遭受阳光和风沙破坏,还能用。
马逸明把尼龙绳递给余乘风:“老余,你接绳子,负责打水,我去给那轨道车除除锈。”
余乘风应了一声。马逸明去那木房子找铁锹去了。
三人分工合作,很快行动起来。有了逃离荒漠的信念,干起活来格外卖力。
……
马逸明挥舞着铁锹小心翼翼地铲那轨道车的铁锈。腐蚀成黄色的锈壳一层一层被铲了下来,四个轮子的轴承缝隙也慢慢清晰地露出本来面目。马逸明一个人试着推了两把,轨道车吱吱呀呀,生涩得像没牙的老头在啃骨头……
马逸明忙得满头大汗,心想,要把这车推得飞快得花多大的力气啊。
耳边远远传来张凯快活的叫声:“马总,来来来,喝水喝水!”
马逸明一看,余乘风和张凯咧开大嘴站在井边蹦蹦跳跳,张凯拎着一桶水“哗啦”一声把自个儿从头淋到脚。狗日的在洗澡啦!
马逸明把铁锹一扔就跑了过去。
……
这井水清凉甘甜,是地下暗河的流动的水,应该没有被那铅锌原石污染。马逸明尝了一口,顿时神清气爽。
张凯跑到一边把自己脱了个精光,露出毛茸茸的一身腱子肉,他在搓澡……
余乘风也有样学样。三个大男人嘻嘻哈哈的,几天没洗澡早一身的汗臭了。
马逸明说:“凯哥,你待会儿去搞点野味,咱们这儿有盐,可以烤肉。”
张凯满不在乎地说:“瞧我的好了。这儿的袋鼠和兔子笨得要死,老子随便就能搞它几只。老余,你在这儿井边把那锈刀片磨一磨,我用来切肉。”
余乘风说,行嘞!
马逸明叮嘱道,那轨道车锈得厉害,等会儿要熬点油浇到轱辘的轴承上去,不然那车推不动。
……
三人洗漱完毕,换了衣裳。余乘风去捡柴火、磨刀,马逸明依旧去处理那轨道车,张凯拎了一把破铁锹杀气腾腾窜了出去,他要大开杀戒。
日头开始偏了。
马逸明放下手里的工具,眯着眼看看天色,现在怕到下午三点多了。手机没开,是因为这地方没信号,手机开了也没用。
马逸明“哐啷哐啷”把那轨道车使劲摇晃了一会儿,再用力推了一推,轨道车慢慢地向前移动了两下便停住了。还行,只要上了油润滑润滑,再来回转动一番估计效果会好很多。
马逸明拍拍手打算收工。
远处传来余乘风大惊小怪的尖叫:“马总哇,看看,凯兄真的搞了一只大袋鼠哎!”
张凯粗壮的身影出现在那水井亭子边,肩上扛着一只袋鼠,长长的尾巴垂在张凯的脚跟。张凯雄赳赳地一步一步走到水井边……
三个人喜滋滋地围着那躺在地上的大袋鼠。那袋鼠头被张凯砸扁了,怕有六七十斤呢,吃得完么?
张凯抹了抹头上的汗:“哎,这家伙脾气暴躁得很,居然敢和老子对打,我手头没这铁锹的话恐怕还干不过呢。”
余乘风说:“凯兄辛苦了!好了好了,我们有肉吃了。”
“来来来,拾掇拾掇!烤袋鼠肉。哈哈哈!”张凯大笑!
几个人在水井边开始忙活。剥皮的剥皮,打水的打水。
余乘风早捡了一堆的柴火在一边等着了。
余乘风说:“马总,把你那打火机借我一下。烤肉我最拿手了,得用木炭烤,不能用烟熏,我先生火。”
马逸明正打算把打火机递给余乘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马逸明说:“喂,兄弟们,如果我们在这里生火,这烟就会升上天。你们认为有没有人会发现我们?”
嗯?张凯和余乘风正忙得起劲,听到马逸明这句话,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