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苑,比邻大学城南方体育学院、南方理工大学、广惠外语外贸大学等一众高校,是一个一千多住户的大型社区。住户大多是本地拆迁户、小白领、公务员、大学教师,一些家境不错的大学生也在百花苑租房子。往北三四里,是刘吉村和林美村老区,着名的城中村。
广惠市这些年搞大开发,大学城征用了不少土地,建起闻名遐迩的大学城的同时,也带动了周边的楼盘开发,衍生出了一大批富得流油的拆迁户。于是,在大学城周边形成了一个中高端社区、cbd、城中村和谐混杂的小社会。
马逸明2010年考入南体,就和几个臭味相投的同学一起租住在百花苑,已经三年了。
下午6点半,好基友陈光旭、曲风和下课回来了。他们两个都是马逸明的同学,南方体育学院10级运动训练系的学生。
陈光旭把打包的饭盒放到茶几上,招呼马逸明吃饭。
马逸明打开饭盒,一条鸡腿,一份尖椒肉丝,一份木耳炒肉。当下也不客气,甩开腮帮子就吃。
陈光旭望着马逸明狼吞虎咽,问了一句:“马儿,陈有德的钱都赔了?”
马逸明头也不抬:“赔了。”
曲风和在一边说:“马儿,我和光旭凑了5千块钱,待会儿打到你卡里。知道你这次大伤元气,就算是帮帮你吧。——家里闹崩了?”
马逸明“嗯”了一声,他不想提及家里的闹心事,他爸给马逸明赔了6万块钱之后,明确表态以后马逸明自谋生路,再也不会管他了。此刻两个穷兄弟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这般支持,他心里暖暖的。
马逸明擦了擦嘴:“你们两个穷鬼哪里来的钱?”
陈光旭摸摸自己的板寸头,嘻嘻笑道:“这不过些日子我要去实习了?蛐蛐儿要去支教,我们两个找个借口,找家里要的。马儿,兄弟们就这能力了,你可别嫌少。”
陈光旭和蛐蛐儿要去实习,这房子的房租马逸明一个人也负担不起,家里断了供,连吃饭都会成问题。这会儿还有几千块钱撑着,好歹还能混一阵子。
马逸明打了个嗝:“谢了。看不出你们两个家伙,平时扣扣索索的,关键时刻还讲点义气。”
听到曲风和要去支教,马逸明转过话头:“蛐蛐儿,打算去哪里支教?”
蛐蛐儿是曲风和的绰号。曲风和说:“估摸是去云南吧。我打算去乡下教孩子们跳啦啦操。”曲风和肢体修长,长得眉清目秀,是系里有名的啦啦操小王子。陈光旭结实得像铁塔,和马逸明专项都是拳击。
“你呢?”马逸明问陈光旭。
陈光旭说:“我听说陈有德要安排一批人去康康健身中心去干教练,我大概率是去那里。听说那是个高端健身会所,美女富婆多如牛毛,没准儿我去实习就给人包养了。”
“就你那傻大黑粗的样子?还有人包养?哈哈。”马逸明忍不住逗逗陈光旭。
陈光旭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他知道马逸明心情恶劣,表面嘻嘻哈哈,但是聊到实习这些话题内心肯定挺失落的,忍不住叹口气:“马儿,如果没那档事。保不定我们兄弟会在一块儿……唉!不说这些了,你往下有什么打算?”
马逸明吃完饭擦擦嘴,往沙发上一摊:“嗯,和你们说个事,今天物业经理刘胖子找我了,你们帮我参谋参谋,看看他讲的这个事情靠谱不靠谱……”
马逸明把刘胖子找他的话讲了一番。
曲风和说:“马儿,这么说,我们几个在小区干的事情,刘胖子都知道?”马逸明点点头:“他都知道,所以才找上门的,他还说咱们都是人才。”曲风和嘿嘿坏笑起来。
陈光旭两眼放光:“妈的!马儿,这个事情,可以干!这可是唯一的机会啊!说不定你就翻身了!咱们又能在一块儿混了。”陈光旭转过头,对曲风和说:“蛐蛐儿,你说呢?”
曲风和虽然斯文秀气,心思却比陈光旭多些弯弯。他想了想说:“马儿,这个事情,我瞧着没那么简单。刘胖子估计没那么大能耐。会不会诈你?”
马逸明说:“我也觉得这个事情透着古怪。所以,听听你们的意见。”
陈光旭说:“刘胖子这样耍你,他也没好处啊?对吧?他耍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揍他?妈的……”
曲风和若有所思:“我是在想,谁有那么大能耐能搞定张院长或者刘书记,还得让陈有德不唱反调……毕竟,保住学籍这个事情,他一个物业经理连咱们院长办公室都进不去。”
马逸明说:“哎,蛐蛐儿这个分析倒是有道理。我就琢磨刘胖子背后肯定有人指使。”马逸明望着陈光旭和曲风和,很想他们俩给点启示。
曲风和微微点头:“这个人可能是个大人物,身份地位不下于咱们院长书记才能说得上话。而这个大人物却偏偏和一个暴走团过不去。这……好像有点扯啊。”
马逸明说:“这个暴走团,你们了解多少?”
陈光旭摇摇头:“我可不了解,每天晚上看到那群害虫横冲直撞我都绕着走。”
曲风和说:“据说那个暴走团的成员很多都是退休的领导干部呢。有天路过,听到他们打招呼,好像那个头头还是个退休的副市长……”
说话间,窗外飘来一阵有节奏的、尖锐的口哨声,整齐的口号声随之隐隐传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暴走团在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