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叔叹了一口气。
杜嬷嬷安慰道:“宋叔,院子里都是旧物,长公主的屋子里更是什么都没动过。公主是想长公主了。”
“只怕邹管事听着这消息心里会不舒服。前段时间刚刚不远千里去给公主送消息。”宋叔回了一句。
跟着祝灵兰的杜嬷嬷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杜嬷嬷小声说道:“宋叔,你我在院子里都是老人了。公主的做事看着有些不近情理,或许也是有其中的缘由。”
杜嬷嬷所想不错。祝灵兰回到大殿之后便召了暗卫,吩咐道:“去盯住邹管事,看看他见了什么人。”
暗卫应声下去。
上灯时分,暗卫疏影回来,报道:“邹管事已经到了庄子上了。只是在出城之前,转弯去布庄里买了一块布料。”
“买布料?”祝灵兰和杜嬷嬷对视一眼。
“是。只是买了一块料子。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拿了料子付了银子就走了。”
“知道了。”
疏影退下去之后,杜嬷嬷说道:“公主莫非怀疑……”
“每个公主和皇子的府邸建设的时候,都是要钦天监亲自选址,并且府里哪里是什么样子,是有严格的规定。本公主虽然对风水不懂的,但是梧桐树却不是阳宅应有的东西。”祝灵兰说道。
阳宅?杜嬷嬷也被吓了一跳!她说道:“我们一直在侯府,鲜少回来公主府。自从我们搬回来,老奴也能感觉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后院的湖边也种了一些柳树。老奴还觉得夏日里的垂柳很好看,只觉得他们用心了呢!”
“你去唤了宋叔来。别惊动了旁人。”祝灵兰吩咐道。
宋叔来了之后,祝灵兰将公主府的图纸早已经放在了桌子上。她事情原委说给了宋叔,道:“宋叔,你是跟着母亲的老人,也是母亲最相信的人。府里的这些年有哪些变动,你且仔细的比对公主府的建造图,寻出来其中的问题。”
宋叔到了桌子前,看着整张的公主府邸的图纸,从大厅里朝着里面一步步的说起,根据自己对公主府的了解,将所有改动的地方都在一张白纸上登记了下来。
没有仔细看不知道,这么一仔细的对比,改动的地方居然达到了十几处。有好几处都是换成了梧桐。而且院子里的湖水原本是有进有出,如今出水的河道在公主府外的地方已经封死。
这不是就是一潭死水吗?
此刻不仅仅是祝灵兰,就连宋管家都感觉到这事情不妙!他当即跪了下来请罪道:“公主,是老奴看护不利,请公主责罚。”
“杜嬷嬷,快扶着宋叔起来。”祝灵兰说道:“你若是千防万防,却总是防不住身边别有用心之人。看来这个邹管事还真的有些本事。今日夜里,我们去庄子上。”
“老奴这就去准备。一刻钟之后,在西门等着公主。”宋叔连忙去准备。
天黑下来的时候,公主府侧门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那里。祝灵兰上了马车,水生赶车。宋管家和水生并排坐在了车头。杜嬷嬷陪着祝灵兰坐在马车里。
马车缓缓地朝着城外的庄子而去。
到了庄子的时候,已经入夜。宋管家上去敲门。值夜的人见着是宋管家,急忙开了门,问道:“宋管家,您这么么来了?”
“邹管事今日来了庄子上,我不放心,来看看。”宋管家说道。
“那也才这就唤邹管事出来。”
宋叔点点头,道:“我在前厅等着。”
这门房出去之后,祝灵兰才和杜嬷嬷下了马车,和宋管家一起入了前厅。
庄子上的厅里,祝灵兰在内室,宋管家在外厅里等着邹管事。邹管事进来就说道:“宋管家怎么大半夜来了?夜路不好走,只怕要劳累了。”
“我劳累点没什么。只是有一件事我想问个清楚。”
“你说。”
“我们府上的树换成了梧桐树,可是有什么讲究?”
“哎!其实也没什么讲究。我就是觉得这树遮阳。公主就是因为此事罚的我吧?公主府里的管家,也是从三品,我虽比不得您的地位,但是在朝廷中也是有阶品。如今说什么来养老,这宅子是多年前的老宅子,很少有人来。”邹管事的话音中带着不满。
“好像梧桐树都是种在宗祠这种地方,你当时怎么就想着种在宅院里?你若是不说,我也帮不了你了。”宋管家用话去点他。
“算了吧!我们做奴才,就算是陪着一百个小心,也还是有做错事的时候。我不比你,是从小跟着长公主的,还有几分薄面。只要公主让我在这里养老就行了。”
宋叔见套不出话,叹了一声,道:“如此,我也没了法子。这些银子给你,你在这里也能过的滋润一些。”
“多谢宋管家惦记。”邹管事收了银子。
宋管家端起了茶盏,对着邹管家举杯道。邹管事出于礼貌,也端起了茶盏,和宋管家对饮了一杯。
他本想着喝完这杯茶送宋管家出去。可是宋管家却坐在椅子上纹丝未动。
邹管事说道:“宋管家,你可还有什么事?”
“还是那一桩事情。你我都是公主府的老人了。公主看似乖张,却心思细腻,很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若是诚心去说,公主会原谅你。”
邹管事呵呵一笑,道:“宋管家的好意我心领了。”
“既然你不愿意和我说,不如和公主说说吧。”宋管家说这话,起身站到了内室的门口,道:“公主。”
邹管事听着这话,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祝灵兰迈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说道:“也真的是辛苦了。邹管事连夜还要和本公主叙话。”
邹管事想着刚才的话有些不敬,道:“奴才是公主府的奴才,公主想什么时候见就什么时候见。”
祝灵兰来到前厅,坐了下去。宋管家连忙将自己喝过的茶水撤了下来,让人给祝灵兰换了一盏新茶。
祝灵兰喝着茶,问道:“这茶如何?邹管事喝的可还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