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穗连忙追问:“那三个人都是谁?”
金焱:“这三个人里,有一个人是钱戍边,这人我识得,但另外两个人的面孔陌生的很,我没见过。
六殿下说,另外两人是你的近卫,你能活下来,他们功不可没。
六殿下他向来敬重忠义之人,让我尽力保全他们二人的性命。
但至于他们到底是谁,只怕只有你自己才认识。”
姜岁穗的心情沉重起来。
楚云疏的这些近卫都对楚云疏忠心耿耿,这一点她自然清楚。
耶律桓只带回来了她和钱守卫三人,就说明其他人极有可能都已经丧生在了那一场雪崩里。
上山的决定是她做的,结果为此付出代价的,却是无辜的他们…
姜岁穗垂下眼眸,神色阴郁。
良久,她闷闷开口:“钱戍边他们都还活着吗?”
金焱看了眼她的脸色,难得的没有开口讥讽。
“钱戍边死了,另外两个,一个已经醒了,还有一个还在昏迷,不过,救活的的希望不大。”
姜岁穗动了动唇,半晌嘶哑着喉咙开口:“拜托你,想办法救他……”
金焱微微愣住,神情复杂的看了姜岁穗一眼。
这个人死鸭子嘴硬还爱逞强,没想到她会放下身段,求他救自己的近卫。
虽然他不喜欢这人,但对这种有情有义的做法,却是赞同的。
他梗着脖子,别别扭扭:“我试试吧,不过丑话说前头,那人伤的太重,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救活他。”
还有,这人就算救活了,只怕后半辈子也生不如死,需要一辈子躺在床上,被人伺候着过活。
后半句话金焱终究是没说出口。
床上这人伤的也挺重的,他费了好大劲才把人救过来,可别被他这话一刺激,激动的又背过去了。
姜岁穗神情黯淡,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谢谢你。”
金焱只感觉自己喉咙哽的厉害,像是被塞了团棉花一样,叫他难受的紧。
身为巫医,他应该冷心冷面冷情,可他偏偏见不得那些人可怜兮兮的样子。
因为他的心软,没少给家族惹麻烦,所以爹爹说他是家族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废物,他也忍了。
他也试过对那些人视而不见,但每每这样,他总觉得心里愧疚得很,明明这和他都没关系,他一点错都没有。
就像现在,明明他一点也不喜欢面前的这个人,可她现在低着头,一副受伤脆弱的模样,他就莫名觉得自己刚刚不该对她这么凶。
金焱烦躁的扯了下头发:“话真多,吃饱了就睡你的吧!”
想知道的话大都已经套出来了,姜岁穗也不再多言。
她知道金焱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也不和他计较他那恶劣的语气。
她笑了笑:“你三天没睡了,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端起一旁的茶水漱了漱口后,躺下休息。
金焱撇了撇嘴。
这里躺了个大佛,他那里敢睡,这位爷要是有点什么,他可没法跟六殿下交差。
不过看这位爷动弹不得的样子,想来也跑不了,他稍微打个盹应该没事。
于是,金焱往一旁的软踏上一趟,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床上闭目养神的姜岁穗:“……”
这鼾声,就离谱!
看来她今晚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次日,耶律桓来到屋内。
看到姜岁穗满脸疲惫、眼睛淤青,一脸生无可恋的盯着床板,他:“?”
这是什么情况?
金焱趁他不在,对姜岁穗做什么了?
他眉头一沉,大呼:“金焱!!!”
彼时,屋外正在打拳锻炼身体的金焱身子一颤,颠颠的跑回屋:“我!在!!”
看耶律桓垮着一张脸,他心中警铃大作:“六殿下有何吩咐呀?”
耶律桓看着金焱,对着床上的姜岁穗歪了下头:“嗯?怎么回事?”
金焱脸一臊,下意识吞了下口水:“人挺好的呢,出去打拳之前,我还给她把了脉,稳着呢!”
他才不要说,因为自己太累了,导致睡觉呼声震天,坑的姜岁穗一夜都没睡着。
这要是让六殿下知道了,他可就惨了。
耶律桓显然不相信他的话:“是嘛?”
他转头看向姜岁穗:“他昨晚欺负你了?”
姜岁穗嘴角一抽。
什么叫欺负?
这话听着真别扭!
念及她还指望金焱帮她救人的份上,她幽幽的瞥了金焱一眼:“他没欺负本王,就是本王自己不太习惯这床,没睡好。”
“择床啊?”
耶律桓表情扭曲了一下:“你这么挑剔,还真是难为你总是这么风餐露宿的率兵打仗。”
姜岁穗:“……”
算是看出来了,比起碎嘴子,耶律桓和金焱也差不了多少。
难怪他们两看起来感情很不错的样子,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
金焱脸颊抽抽了两下,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感受到姜岁穗无语的眼神,他在耶律桓身后,背着他的目光朝姜岁穗拱了拱手,以谢保密之恩。
姜岁穗撑着手起身,非常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耶律桓,你带回来的其他三个人都在哪?本王要去看看他们。”
耶律桓眼睛一眯,侧身看向金焱。
后者背脊一凉,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姜岁穗适时的开口解围:“你这巫医不太聪明,这些话都是本王套出来的,你不用怪他。”
金焱感动的都要哭了。
没想到耶律桓却轻笑了一声:“他这么蠢,不怪他怪谁?
金焱,自己下去领罚!”
还未感动完的金焱笑容一僵:“好咧!”
姜岁穗哭笑不得:“所以,六殿下能带本王去见他们了吗?”
耶律桓不置可否的翁了下嘴角:“你伤成这个样子,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姜岁穗:“说到这个,本王倒有一问想问问六殿下。”
耶律桓:“你说。”
姜岁穗抬起头,认真的看向耶律桓:“你是怎么把本王救回来的?”
耶律桓略一沉吟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拉了张凳子坐下,看模样,是打算细说。
他懒散的靠着:“准确的说,你能活下来,靠的是你的近卫,若是没有他们,就算吾把你带回来,也只能是带回来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