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吼的言思旭委屈巴巴的站在门外。
初冬的风冷的厉害,他却不敢再吭声了,唯恐岁穗姑娘再生气。
屋内的楚云疏:
不是,言思旭这孩子是不是有病?
他说的是他内急诶!
这种事情也是可以帮忙的吗?
这孩子指定是有点毛病!
郁闷了好一会,门外都没有再传来言思旭的声音。
楚云疏不禁想着,这小屁孩儿终于走了?
走了好哇,总是和他待在一起,终归不是个事。
楚云疏长长舒了口气,不放心的起身打开房门,想确认一下。
谁知道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委屈站着的言思旭。
小可怜冻红了耳尖、鼻尖,叫楚云疏喉间一哽。
真的是...
楚云疏想发脾气,可看言思旭这幅可怜模样他又心软,真是叫他哭笑不得。
“你一直在门外没走?”
言思旭乖巧的点头。
楚云疏:“……”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走?站在这里冻坏了怎么办?”
言思旭咬了下唇,像个小白兔似的:“岁穗姑娘,你是不是很讨厌我,特别不想看到我?”
看着他微微泛红的眼角,楚云疏的一颗老心有些遭不住。
天可怜见。
他真的没有欺负这孩子。
要是让人看到他两现在的模样,他真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小旭这孩子怎么这么轴?
楚云疏严肃的看着他:“我不讨厌你,但是我也和你说过,我们之间只能做朋友,若是言公子还是这般执着,那便是在逼着我讨厌你。”
言思旭愣怔的看着他。
良久,他低垂下眼眸,满脸受伤。
“我懂了...”
他调整好自己的悲伤,抬起头强颜欢笑:“你放心,我以后不会纠缠你了,只是今日,你便让我尽一尽这地主之谊吧。”
楚云疏眉眼松动了几分。
他不禁抬头看天。
初冬的天,雾蒙蒙的,总觉得像要下雪似的,叫人分不清时辰。
“时辰好像已经不早了。”
言思旭想了想:“好像是,岁穗姑娘可是打算去前院准备献舞了?”
楚云疏失笑:“今日毕竟是言侯的寿辰,言公子在我这里待了一天,总归是不合规矩。
我的确是打算去前厅,但不是为了现在就献舞,而是希望言公子能去前院陪一陪您的父亲。”
言思旭被说的脸颊通红。
是啊,今天是父亲的寿辰。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给父亲请安祝寿呢...
他有些懊恼自责的皱了下眉,心中暗骂自己不孝。
言思旭无助的看向楚云疏,末了又自觉无可辩驳的低下头:“我...哎...”
楚云疏很是善解人意的宽慰着:“言公子单纯善良,我知道言公子不是有意将言侯抛之脑后的。
只是父亲寿辰,做儿子的一直不曾露面,多少会让父亲有些失望。
天还未黑,言公子现在去陪着言侯,还不算太晚,若是再晚些,只怕言侯会真的不高兴了。”
言思旭忙不迭点头:“你说得对。”
被楚云疏这么一提醒,言思旭连忙赶去了前院,离开前,还把贴身服侍自己的小厮给留下了,并嘱咐小厮,务必好好照顾楚云疏,他有什么需求都一定要满足,等前院开席后,亲自把人带去前院。
言思旭离开后不久。
前院。
姜岁穗正在与人客套寒暄。
因为身份尊贵,又新立战功,“楚云疏”这个身份在京都可以说是炙手可热,任谁都想来讨好关系。
她原本不打算来这么早的,可是一想到今天楚云疏也在这里,她就早早地来了。
可来了之后,她才知道,楚云疏不在宾客名单上,中午的午膳和下午的茶会,他都无法出席。
于是,姜岁穗只能苦哈哈的自己一个人,面对着那些络绎不绝上来跟她搞好关系的宾客。
姜岁穗这头忙的不可开交,却始终没有见到言思旭的身影。
她料想言思旭定是黏在楚云疏身边,所以当言思旭出现时,她眼睛都亮了。
本以为终于可以见到楚云疏了,没想到等了半天,却只看到了言思旭一个,楚云疏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百无聊赖的,天终于黑了。
笙歌起,寿宴开始。
言弋笑容可掬的坐在主位上,听着各位宾客的祝福,高兴的满面红光。
酒过两盏。
言思旭站了出来。
他屏退了正在舞蹈的舞姬们,来到在大厅中央。
众位宾客见状都停下酒盏,纷纷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好奇他会怎么给言弋祝寿。
言弋本人更是翘首以盼,连带着眼睛都在发光。
一旁的言夫人目光流转,心中暗暗想着,只希望一会老言垮脸的样子不要太明显。
言思旭拍了拍手,一个小厮端上来一个锦盒。
言思旭侧身打开锦盒,捧出里面玉质的寿桃,双手奉上:“爹爹,这寿桃是儿子亲手雕刻的,儿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言家贵为侯爵,家大业大,自然不缺金银玉器。
若是旁人所赠,言弋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了不起,只当个普通的贺礼收着而已。
可这个寿桃是儿子亲手雕刻的,这意义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言弋当场笑逐颜开:“不错,不错!来人呐,把这寿桃摆到本侯的书柜上,本侯要日日都能看到这寿桃!”
他白日里一天都没见到小儿子的不满,这一刻也都散了个干净。
见父亲开心,言思旭也开心。
他接着说道:“爹爹,为给您祝寿,儿子还特意请来了大名鼎鼎的绯烟姑娘为您献舞,希望您喜欢!”
“绯烟姑娘?”
永庆王惊呼,欢喜溢于言表。
满厅的宾客也都意外的很,纷纷议论起来。
大家都沉浸在绯烟出现的惊喜中,没人发现言弋的笑容淡了些,除了言夫人。
言夫人在桌子下伸手,轻轻握住言弋的手。
言弋侧目看向自己的夫人。
她眼底的温柔顷刻间驱散了他心头的点点阴霾。
除却言夫人,言思旭也发觉自己的爹爹好像没有刚刚那么开心了。
他有些不安的攥了下手。
好在言弋毕竟是历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纵然对此不甚满意,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他笑着:“旭儿费心了,既如此,便请绯烟姑娘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