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兰阁这边犹自还在闹个不停,根本就没人发现,月华已经消失了很久。
陆霜星吃了个闷亏,跌了如此大一个跟头,心中的怒火自然愈发旺盛。
眼看着下人们不听使唤,她从地上爬了起来,恶狠狠的威胁着:“我是相府主母!这个家我还是可以说了算的!”
她的手顺着下人一个一个指过去:“你,你,还有你,还有你们!今日,你们胆敢违抗我的命令,明日,这相府里就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是护着这个小贱人,还是听从我的命令,你们自己看着办!”
下人们已经开始动摇,不断在心中衡量着,得罪战王与得罪当家主母,哪一个付出的后果会更严重。
姜文汐冷笑了两声:“你们不敢动姜岁穗,无非就是因为今日战王殿下对她的青睐,可你们别忘了,本小姐才是和战王有婚约的那个人!
这婚约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赐的,战王殿下就是再喜欢她姜岁穗,也不敢为了她违抗圣旨吧?
到头来,战王府的主母只会是我姜文汐的,而她姜岁穗,一个娘都没有的庶女,能进战王府做个妾都算是她的福气!
你们,当真要为了她开罪本小姐与母亲么?”
这一番言论把楚云疏气笑了。
姜文汐究竟哪里来的底气,可以这么自信的认为,他就一定不敢违抗圣旨呢?
他幽幽的开口:“姜文汐,你与战王的婚事定在八月十五中秋节,如今端午都还没过,你现在就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些言之过早了?”
他眼中的冷意与嘲讽,让姜文汐莫名没了底气,就好像这桩婚事真的会出现变数一样。
意识到自己居然慌了,姜文汐的心底一瞬间萌生出更大的厌恶与恨意。
她姜岁穗凭什么这么桀骜,她又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跟自己叫嚣?
就凭战王殿下对她的这一点点偏爱么?
简直太可笑了!
姜文汐看向这些下人们,语气愈发的咄咄逼人:“还不动手?”
主子之间一来二去的对话,叫这些下人们心中也有了判断。
二小姐如今的确受战王偏爱,可她终究是个无权无势的庶女,单单靠一个男人不知深浅的喜爱就想翻身,的确有些痴心妄想。
再者,不管二小姐日后离开了相府会如何,至少只要还在这相府里,就还是陆霜星与姜文汐说了算,与其得罪当家主母,使得日后在府中过不下去,倒还不如得罪一个尚无定数的庶女来得稳妥。
几个侍女为难的看向楚云疏:“二小姐,奴婢们奉命行事,得罪了!”
楚云疏盘算着月华离开的时间,料想姜相也应该在路上了。
略一思忖后,他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几个侍女拉扯着他离开了瑾兰阁。
出了瑾兰阁,刚刚转过回廊,楚云疏就看到了不远处姜相一行人的身影。
他眸子一转,狠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硬生生给自己逼出了两滴眼泪。
原本还自己走的一双腿也不动了,任由几个侍女把他拖着走,期间还不忘把鞋子一前一后的蹬掉,故意把脚放在石子路上蹭出小伤口。
远远的,姜相就看到一群人拖着姜岁穗从瑾兰阁的方向出来。
他连忙加快步子,一路迈着小碎步跑上前。
“爹爹...”
见到他的一瞬间,“姜岁穗”无辜的双眸瞬间布上一层水汽,衬得她这一张素白的小脸,我见犹怜。
姜相的心口,咯噔疼了一下。
看着女儿毫无生气的搭耸着脑袋,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一双脚都被地上的石子磨出了血,姜相勃然大怒。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对待二小姐!她是这府上的主子,你们心里可还有数?!”
侍女们吓得跪倒在地,恐惧的瑟瑟发抖,声音都染上了哭腔:“相爷,夫人和大小姐命奴婢们把二小姐带去静室,奴婢们不敢不从呀。”
“静室?!”姜相气的胸口起伏不止:“好!很好!”
只要进了静室,就算是好人都会脱一层皮,她们竟然敢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把姜岁穗送进去。
简直无法无天!
他抬头看向瑾兰阁的方向:“大小姐和夫人呢?”
侍女们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默默地指向瑾兰阁的方向:“还...还没出来...”
姜相冷哼一声看向月华:“照顾好二小姐!”
说完,他便大步朝着瑾兰阁走去。
瑾兰阁内。
看着姜岁穗被人拖着走远,姜文汐不屑一顾的嘲讽:“狠话说了一箩筐,还以为能有多厉害,呸!也不过如此!”
她上前搀扶着陆霜星:“母亲,这地方晦气,我们走!”
陆霜星扶着腰,咬牙切齿:“好汐儿,随母亲一起去静室,今日我不剥掉这小贱人一层皮,我就不配做这当家主母!”
“你的确不配做当家主母!”
姜相的声音冷不丁出现,陆霜星的心里惊愕了一瞬间,但很快就被心虚与慌张所替代。
她连忙走上前陪着笑脸:“相爷怎么来了?”
姜相冷笑:“我怎么来了?我若不来,又怎么会知道你是如何在这府中作威作福的?”
陆霜星脸色一白:“相爷这是说的哪里话?”
姜相:“怎么?我说错了吗?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还不清楚?”
眼看父亲怒极,姜文汐连忙上前拉住他的袖子:“爹爹,您误会母亲了,是姜岁穗伤害母亲在先,母亲这才要惩罚她。”
姜相:“我倒想问问,好端端的,姜岁穗为何要伤害你的母亲?”
姜文汐一阵语塞,支支吾吾了半天:“这...这...或许就是姜岁穗突然心生了歹念呢?”
姜相闻言气笑了:“你自己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么!”
姜文汐自知理亏,默默地闭上了嘴,无助的悄悄看向母亲。
眼看女儿撒娇无用,陆霜星眼睛一红,扯着帕子哭了起来:“可怜我家汐儿,明明她才是和战王殿下有婚约的那个人,可如今殿下却被自家妹妹抢了去。
相爷,你说说看,你叫汐儿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如何不伤心,如何不难过?
今日这事要是传出去,遍京都的贵人们还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嘲笑咱们的汐儿,相爷,你说这叫汐儿日后该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