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楚云疏如此神情,耶律桓轻笑了一声:“果然啊……”
他就说嘛。
堂堂楚国的战王殿下,怎么可能会纡尊降贵来开口求他?
还委曲求全答应他去见一个自己根本不认识的女人?
他捏了下指骨,语气桀骜:“答应娶吾七妹,吾就考虑考虑要不要帮你取蛇胆。”
“你……”
楚云疏握着杯子的手猛然收紧,眼中已有怒火:“耶律桓,你休要得寸进尺!”
“做不到?”耶律桓挑眉,笑的邪肆:“既然做不到,那此事就算了吧。”
楚云疏气的浑身发颤。
忍了半晌,他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颓败起来。
他讷讷开口:“你我各退一步,本王先见你七妹,你让金焱先好好医治岁穗。”
耶律桓这一次却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可以!”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对了,吾那七妹并不知道你与姜岁穗互换灵魂的事情,你们在她面前,莫要露了破绽。”
得了话,楚云疏闷闷不乐的饮了杯热酒,分外不真诚的知道了,拍拍屁股就离开了草庐。
被扔下的耶律桓也不恼,反而还笑了。
他站起身,拿起披风披上。
走出草庐后,他神情复杂的看了眼屋子,方才大步离开。
楚云疏回到屋里,服了药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姜岁穗见了他,顿时强打起精神来。
她坐起身,拢了拢被子:“耶律桓走了?”
楚云疏微微颔首,连忙脱下身上带着寒气的斗篷,又在炭盆前暖了暖手,方才坐到姜岁穗身边:“来回拉拉扯扯了半天,他应该是信了我的话。”
姜岁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信与不信的,并不重要,只要他答应让你见他的七妹就行。”
楚云疏眉眼低垂,对这北狄七公主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闷闷的应了声,不再多说其他。
他抬手摸了摸姜岁穗的额头:“烧已经退了,金焱的药还是挺有用的。”
姜岁穗无奈的扯了下嘴角:“你的这幅身体底子好,只要我好好休息,不糟践这幅身体,恢复起来很快的。”
楚云疏倒是很赞同的她这话。
他点了点头:“对,你的确该好好休息,时候已经不早了,北狄七公主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明日自有我来周旋,你快睡吧。”
被赶着去睡觉的姜岁穗哭笑不得。
翌日。
处理完公事的耶律桓早早的就来了,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带着面纱的妙龄少女。
少女的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不断打量着屋里的楚云疏和姜岁穗两人。
少女的眼睛和耶律桓的一样,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丝丝媚意,不笑便已勾人。
单单看这双眼睛,便已猜出这少女的身份。
床上的姜岁穗眸子一转。
昨夜楚云疏和她说过,这个北狄七公主并不知道他们互换灵魂的事情,所以此刻在这个北狄公主的眼里,她就是真正的楚云疏。
她撑着手坐起身,虚弱的靠在床头:“昨日吹了风,本王的身子愈发不堪,未能起身相迎,还请六殿下和七公主不要怪罪。”
“咦…”耶律桓还未曾发话,跟着他一起的少女便诧异的睁大了一双美眸:“你未曾见过我,怎知我是七公主?”
姜岁穗轻笑:“你有一双和你哥哥一样漂亮的眼睛,本王一看便知。”
七公主不禁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低下头羞赧一笑:“你倒聪明。”
姜岁穗笑而不语。
她抬起眼皮看了眼七公主身旁的耶律桓:“六殿下今日来的这般早,可是有事找本王?”
耶律桓捏了下指骨,眼神晦暗不明。
他侧目看了眼身边的妹妹,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昨夜他和楚云疏已经打过招呼,所以他知道姜岁穗这话是在配合他演戏。
他就这么一个胞妹,他会尽自己所能,将她给保护好,尽自己所能,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他收回眼眸,又看向姜岁穗:“这是吾的七妹,她听说你在这里,想来看看,所以吾就带她来了。”
“哦?”姜岁穗有些意外:“看本王?看本王什么?”
耶律桓嫌站着累,自顾自的在靠窗的软塌上坐下,懒散的翘着腿:“战王殿下威名赫赫,谁人不想一睹其英姿,你说对不对?”
姜岁穗“呵呵”笑了两声:“六殿下何必挖苦本王?你的这番言语,本王着实愧不敢当。”
她转眸看向七公主:“云疏不过是凡人一个,承蒙七公主另眼相看,云疏万分荣幸。
只是云疏如今身受重伤,终日都虚弱的躺在床上,这不堪入目的病容疲态注定要叫七公主失望了。”
七公主搅了搅手中的小皮鞭,满眼都是涉世未深的天真:“你虽病了,但模样依旧俊朗,比草原上的那些个莽夫瞧着舒服多了。”
她看向耶律桓,娇滴滴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这个男人我瞧着欢喜,以前看画像欢喜,现在看到了真人愈发欢喜,你一定要让金焱医好他,好不好?”
耶律桓乐了。
他歪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妹妹:“你这口气分明是在命令吾,又何必加上最后那句好不好?”
七公主有些不好意思,嘻嘻笑了两声,拉着耶律桓的袖子摇了摇:“那我就当哥哥你是答应了~”
耶律桓无奈的摇了摇头:“拿你没办法,但是吾丑话可说在前头,这人伤的重的很,金焱医归医,能不能医好,吾可不敢保证。”
七公主有些气馁的翁了下嘴角,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失落。
姜岁穗看着她目光流转。
都说北狄人民风彪悍、性子豪迈,如今看这七公主率真洒脱,想来传言不假。
大楚女子大都婉约,行事内敛,鲜少会有女子会像七公主这样,将自己的爱慕之情直言不讳的袒露出来。
虽说姜岁穗有些震惊和意外,但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相反,她还很欣赏这种奔放开朗的性子。
因为,这是她所没有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许多女子比起来,已经足够大胆,可跟七公主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