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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启“哼”了一声,说道:“子乔方才说了什么?私自退者杀,不服号令者杀!”老翁看着周围人的目光,胆气也足,说道:“那只是外人!更不用说你也不是……”雪亮的剑锋猛然抽出,刘启一脸狠戾,仿佛地府中索命的恶鬼,狞笑一声道:“我不管外人内人!只要违反了军规,杀!”

老翁的脸上苍白若纸,眼睛仿佛鼓了出来,说道:“你敢杀……我……”刘启“哼”了一声,右手猛地抽回了长剑,红色的血液溅满了一脸,说道:“老糊涂!不过是个家生子,掌了些权利就以为能翻天了!”

刘启的血眼瞅瞅四周的人,说道:“还有谁说退?嗯?刘家从来就没有过‘退’这一个字!”刘启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喝道:“愣着干什么!随我去庄门!”几个人傻傻的看着庄里这个流传很久的“恶鬼”,麻木地跟着他,不到一小会儿,这地方仅余下发呆的刘中和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的张松,当然地上还有一名已经处决了的老翁。

张松看着“死不瞑目”的老翁,悲叹了一声,这个人到底是家生子还是真正的族人还是两说,不过一被扣上“家生子想翻天的大帽子”,也算是定了性了。不过,令张松感兴趣的是,刘中的表情依旧还是惊悚,显然方才的事儿,他还接受不了……

张松想了想刘启所说的“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这句话说得真不错,看看十三岁果决的刘启,再看看这些叔辈,果然每个宗族之所以兴盛都是因为在无数庸人中诞生了少数的天才……

刘启是不是天才,张松懒得理会,不过老翁临死前的话,还是令张松感兴趣,“也不是”什么,那半句话仿佛能挠人心,不得不说,八卦之心人人都有……当然,对于之后刘启在族里的处境,张松这个大损友自然是懒得想了,其实也不用想,光看他进自己庄园时的陌生感,张松已经知道了答案……

门尽管被冲开,但想要入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原因自然是垒在门后的沙袋,形成了天然的阻抗阵型。说起来,也是毛贼自作自受,这个月来的不定时袭击,使得刘庄一到夜间时,就先放一半沙袋垒在门后,以备不测……

“咴咴”一声,一位蛾贼穿着皮甲,挥着长刀,骑着马,从方才清理的一过道中冲了进去,紧跟在他身后的是一排毛贼,空间窄就有“一字长蛇阵”的意思,不过可惜,“一字长蛇阵”是主动阵型,毛贼的却是被动阵型,可没有“一字长蛇阵”的首尾兼顾的优点。

男子高呼一声:“儿郎们!发财泄愤,只在今夜!”“哦……”高高的喝呼声,让刘庄的家生子们更心寒了,甚至方初那股“保卫家园”的热血,已经被这声音给彻底镇压了。

韩德狞笑一声,两腿一夹,大斧迎着毛贼,阴影罩向上三路。韩德的斧子没什么花样,就是力大而已,不过自打“从了良”,跟了刘启,身为“一号小弟”的徐晃自然要罩小小弟,关乎身家性命的真传斧法虽然没传,但几套使斧的套路选了几招精妙的,却是传给了韩德。

毛贼大刀一横,顿时有些心慌,胳膊有些酸麻,朝着韩德虚砍一刀,马儿却转个方向,意图逃跑。毛贼猛然心肝胆裂,从城头上产来一声巨响,“毛贼!哪里逃!西凉胡车儿在此!”

巨吼的声音在战场中是很有震撼力的,这也是一种很无耻的“偷袭”,最可恨的是,始作俑者会得意洋洋地说,什么,偷袭,我可是喊出声的,多么光明正大……但他们却不想想,所谓的偷袭,不就是趁着敌人意料不到或是心神不定的时候,猛然钻出来敲上一闷棍……

马上的毛贼被唬了一跳,原本已经冰寒的小心肝仿佛要钻出胸膛,“扑腾扑腾”的声音仿佛在提示着倒计时。但真正令毛贼心惊肉跳的是,胡车儿仿佛天神一般,从墙上跳了下来,雪亮的铁戟狠狠地朝着自己的头颅劈去!

“扑腾扑腾”仿佛沸水一般,毛贼很是心虚——原来我还活着!毛贼犹如海绵一般被狠狠地挤压了一次,汗水湿透了衣衫。毛贼很后悔,他觉得来这个刘庄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失误的事情,至于第一次,则是在河东一带公开的“嘲讽”官军,结果被收拾了……

但毛贼并没有“逃过一劫”的的惊喜,因为方才他之所以能躲过,是因为,那位汉子也惊了马!白波的马儿自然不会是上好的马,也就是说,能替主公挡上一劫已经是惊天之幸了!人们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惜,对毛贼来说,刚才“那一劫”还没完,自然不会更好的运气!

就在被惊的马儿蹄子完全落下的时候,不等毛贼发号施令,胡车儿的双铁戟狠狠地扫向马儿的下盘。失去了双腿的马儿再也站不住,毛贼惊恐的眼神中仿佛失去了神采,倒在地上时的疼痛算不了什么,关键是,他得活下去!乱世中,失败不要紧,无家不要紧,至少手里有军队,无边的财富,娇嫩嫩的小娘子应有尽有!

“嗒嗒嗒”的马蹄声,毛贼没有听到,准确的说,他的心只关注在给他压力很大的胡人,那一头发亮的黄毛刺伤了他的眼睛,尤其是,他尽管做了山贼,但顶头的大哥却是胡人!说是胡人,实际上是南匈奴,这一帮泥腿子前身是黄巾,但背弃了大贤良师的命令,准确说是居心不良的投机分子,只顾自己发财,没料到投机失败了……

韩德很高兴,大斧很没有技术含量的割下了毛贼的头颅,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被抢了战功的胡车儿!确实很有戏剧性,毛贼先是在韩德手下逃跑,后来又从胡车儿手下逃跑,最后被韩德砍了脑袋,不过最令人生气的是,韩德之所以手快,是因为胡车儿的铁戟有些短……

胡车儿咬着牙,瞪着大眼看着他,说道:“韩德!算你狠!”韩德得意洋洋,说道:“承让承让!”韩德的右手提着首级的长发,看着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有些厌恶的说道:“长得真难看!”胡车儿点了点头,提着双戟,这俩货说实在的都有些自恋,自认为自己的容貌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只不过胡车儿是异族,刘启都当做笑话听,却没人指出,毕竟异族的审美观他们也不清楚,至于韩德这人,对生人几乎就不说话,说白了这货就是个闷骚……

韩德仿佛想起了什么,吼道:“你们还不投降?你们首领首级在此!”白波先是一愣,随后看到韩德手中的首级,以及已经倒下的马儿,原本振奋的军心再也维持不住……不得不说,打群架就是没有技术含量,打倒了首领,事儿就结束了!无怪乎韩德等人在杀死首领后还有闲心,其实是攻庄的人也不太多,看似声势足,其实虚得很……

不得不提一句,上头有人,果然效率很快,就在打扫战场的时候,一群官军如飞蝗一般浩浩荡荡的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为首的县尉刘镇得知庄里无事,自然心中大定,留下人清扫尸首,将那些还余下半口气的白波补上一刀,就算是“收工了”……

不要怪官军残忍,实际上这些人就算是被自己人救了回去,多半还是少不了这一刀,没有医疗条件,更重要的是,没有足够的粮食,那些青壮还不能吃饱呢……刘镇有些可惜,那些白波没有青壮俘虏,准确的说,自首领死后那些人都一窝蜂地散了,当然最被坑的就是在庄中啥事都不知道,“顽固抵抗”的那一伙伪军了……

张松回去睡大觉,刘启倒没这个心思,尤其是庄里的人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尽管有心整顿,不过想想那些人的态度,还是眼不见为净比较好……刘中也是无奈,此时的他早就恢复平静,看着那个老翁,仅仅是挥手召人把他抬了下去。这位老翁确实“算是”刘启的族人,但刘启却没说错!单论辈分,是刘启的“族侄”,不过却是“旁支”,至于上溯到了根源,还是某一代祖辈仅有一庶女嫁给了家生子,算是丑闻,不过生下的孩子就这么传了下来……尽管那位孩子被过继了,但是他的下一代却没记到族谱中,算是刘家的“无冕之王”,家主一脉的御用管家,沾了一点亲,足能威慑下人,这些人算是最好用的……

刘启懒得理会这老翁的来历,死就死了吧,不过此时令他感兴趣的是这个头颅的身份。白波贼,没关系,但加上“杨奉”这个旗号就很有意思了!刘启别的记不清,倒是献帝出长安那一段倒是有些熟悉,貌似那个军官就是杨奉……

刘启懒得多想,随手唤个人把他埋了了帐,未来的事儿谁也说不清,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什么,你说杨奉乃是弘农杨家旁支?好吧,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刘启再也不信这个问题了,尤其是熟悉了一些世家的规则!如果说,这些人哪怕就是啥也不会,族里少说会照顾一点,但有一点注意的是,他是不会放出让你败坏名声的!

所以说,杨奉之所以被认为是“旁支”,主要是在正史中,他在长安有一支军队!“旁支”么,看似旗号鲜亮,实则是随时可弃的小包裹,毕竟这不是远房,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潜规则”而已……

这个夜晚可真长啊,不得不说,任何事情,善后永远是最麻烦的!刘启有些羡慕张松,这货据说在昨夜事后睡得香甜,那跟自己,如今有些疲惫……出了这档子事,刘启有些怕人多口杂,自然不能去冀州见见未来十年北方的霸主袁绍,尽管这所谓的“见”也是打了引号,混在侍卫中偷窥而已……

不过,张松的话,也提醒了自己,“启?这个地方,不能久待!迟则生变!”刘启打了个机灵,看着那些族人,心中点了点头。刘启唤过一名家仆,说道:“我欲见叔父?你引路!”家生子点了点头,但是转身走的时候,身子晃了晃,腿哆嗦着,令跟在刘启身后的小娘子很是不解,多么好的小郎君,至于怕成这样么……

刘中在祖屋,准确的说是在祷告,昨夜的夜袭差点毁了祖屋,这是他这个当家的最大的罪过,如今正在请求祖宗谅解。虽然有家生子悄悄的说了一句,刘中仍然没有出门,一直到半个时辰后,方才出了门。不得不说,刘启自打这些年学道之后,心性终于好了不少,有些急性子转慢性子的趋势。刘中一开门,望着五心向天打坐的刘启足足愣了一下,说道:“启?你这是?”

刘启睁开了眼,吐息了一次,方才起了身子,让那些偷窥的人失望了,为啥没走火入魔呢,不都说道人“行功”的时候不能打扰么……更令人失望的是,刘启的脸仿佛变得更有精神了,先前的那一丝倦色已经失去的无影无踪……

刘启说道:“叔父!启有些私事,想跟您说一声!”刘中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去我的屋!”刘启“嗯”了一声,感到旁边注视的目光,朝着貂蝉笑了笑。小妮子自然知道刘启想要说什么,其实在来之前,两人就有了交流。张松说的很对,这里有些不安全,当然这所谓的“不安全”是怕风声走露。若是杨奉没死,刘启自然得留下来,不过杨奉一死,山贼受此重创,估计也的散了……

刘中的书房收拾得很干净,刘启和貂蝉喝着春茶,这几年过去,刘启已经适应了茶饼,糊糊的味道,谁叫他不懂炒茶,不过说真的,他很佩服那些穿越者,几乎是“无所不能”,什么炒茶,造玻璃,各种刷钱……

刘启放下茶杯,道:“叔父!明天,我们就走!”刘中点点头,说道:“越早越好!走了风声,可不是开玩笑的!启!不得不说一句,你太鲁莽了!”刘启苦笑的摇着头,说道:“作战就要有作战的样子!你看看那人,一说话,几乎所有的人都意动了……”刘中叹了一声,说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父亲关系好……”

刘中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道:“虽然我会在族里压着,但你最好不要去邺城!”刘启点了点头,说道:“发生这股事儿,我也怕啊!”刘中看着刘启指着他的小心肝,笑了笑,说道:“还以为你无所畏惧呢!”刘启说道:“怎么可能?我们这一行,修行越深,对上天就越敬畏,所谓‘无知是福’,说的就是如此了!再说,人要是没有敬畏,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刘中点了点头,说道:“有些意思!罢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这里事儿也多……”刘启也没矫情,尽管只相处了两天,不过他看得出这位叔父,算是对他不错,说道:“启告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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