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内,冯玮早早来到了大殿。
以前围在冯玮身边的一些大臣,现在都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反观东海王司马越,身边尽是阿谀谄媚之人。
“陛下驾到!”
只见晋怀帝司马炽,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大殿,然后环视群臣一眼后,才坐上了龙椅。
众人纷纷跪拜行礼,齐声高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怀帝司马炽正声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怀帝司马炽看了一眼冯玮,有点意外,楚王今天怎么来了?
要知道,自从怀帝司马炽登基后,冯玮是经常借故,不参加朝会的。
怀帝司马炽,可能是因为,刚刚继位,根基未稳。又或者是因为,忌惮这位楚王殿下的威望,因而,从来没有派人去责难过他。
可是今天,楚王为什么要来参加朝会呢?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问,怀帝司马炽笑问道:“楚王皇兄,联听说,你前段时间,身体不适,现在,好些了吗?”
怀帝司马炽,可不是个简单的主,他之前低调,卑微,几乎瞒过了所有人。
正因为他毫无存在感,所以才会被东海王司马越认为,好控制,才扶植他登上皇位。
冯玮听出,怀帝司马炽毫无责怪他的意思,心中确信,今天来参加朝会,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谢陛下关怀,臣,,身体已无大碍。”
两人都知道,这是彼此的试探,看起来光华的问候语,实际已经完成了信息的交换。
要知道,现在的朝堂,可是东海王司马越的一言堂。朝中大臣,几乎都是司马越的党羽,皇宫内外,又全是司马越的私兵。
怀帝司马炽,有心摆脱东海王司马越的控制,却没合适的外援。
冯玮,这个楚王,在惠帝司马衷时期,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虽然怀帝司马炽,听从东海王司马越的安排,削弱了楚王的影响力。
但只要冯玮,这个楚王愿意,凭借昔日的战功威望,拉出一拨人马,来对抗东海王司马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东海王司马越,见状,颇为不满的说道:“陛下,楚王多次藐视本朝律法,应当加以约束。”
东海王司马越,这句话看起来清描淡写,实则用意颇深。
只要怀帝司马炽同意约束楚王。就是间接暗示,东海王司马越的话,可以让皇帝照办。就算是楚王,也不会是例外。
怀帝司马炽自然也是明白,东海王司马越的用意。但他不急着表态,他还要观望,他还要慎思。
怀帝司马炽,假装囗渴了,吩咐身边的人,递来茶水。
冯玮可不是来受话的,他今天来就是为了表明立场,坚决拥护怀帝司马炽的立场。
只有这样,怀帝司马炽,才会感激冯玮的帮助。
只有这样,冯玮离开这个时空之后,他的亲朋好友,才可能少些灾祸。
“皇叔,,你老糊涂了吧,,本王,,何时藐视过律法?”
冯玮一点都不退让,因为他知道,与东海王司马越,争吵的越激烈,怀帝司马炽的心里,就越会高兴。
殿中大臣,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份份了。
“楚王,只是一个清闲王爷,怎么敢如此,对话东海王殿下。”
“依我看,楚王才是糊涂了。”
“有些事也说不准啊,这天气说变就变的。”
东海王司马越听了冯玮的话,心中愤怒,但又不好当场发飙。
自从扶植了怀帝司马炽登基后,在大殿之上,还没有人敢和东海王这么说话的。
“楚王,,莫非是,昨夜饮酒过多,,,还未清醒,,”东海王随即一笑,说道:“殿中武士何在?速将楚王,送回楚王府静养!”
东海王的话一出,殿中负责安保的十几名侍卫,就往冯玮这边,走了过来。
冯玮也是一笑,就凭这几个歪瓜裂枣,也敢在自己面前舞刀弄枪。
“你们想干什么?”冯玮怒斥着这群侍卫,然后说道:“本王带兵多年,就凭你们几个,也敢来擒拿本王?”
怀帝司马炽,怕事情闹大,急忙说道:“不得无礼,武士退下!”
这十几个愣头青侍卫,听了怀帝司马炽的话,只是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退下。而是纷纷扭头,看向了东海王司马越,得到司马越的眼神指令后,才退回原来的地方。
冯玮见东海王的人退了,心想,他肯定还不敢掀桌子。
那就加大马力,再压压东海王的势头。
“皇叔,你是王,本王也是王啊,你胆敢当着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下令殿中武士,对本王动手,你简直无法无天!”
冯玮这句话,更有杀伤力了。
东海王司马越不是皇帝,根本没有权利指挥大殿中的武士,他这是明显的越权。
冯玮当着这么多人,骂司马越无法无天,而且有理有据,东海王司马越,只能把气憋回去,却无力反驳。
果然如冯玮所料,东海王司马越不敢掀桌子,内心挣扎一阵后,他认怂了。
东海王司马越,缓缓走近龙案,跪下说道:“老臣,情急之下,做出越权之事,请陛下责罚。”
怀帝司马炽赶紧起身,走近司马越,轻声说道:“皇叔快快请起。”
东海王司马越,这才缓缓起身,对冯玮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好像是在说:看见没,皇帝都不敢把我怎么样。
冯玮却是回他一抹邪笑,心中暗想:等着吧,老子应对你个老家伙,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东海王起身后,又对怀帝司马炽说道:“陛下,收到并州奏报,凶奴五部的兵马,调动频繁,老臣担心,刘渊可能有变。”
东海王司马越没有继续和冯玮纠缠了,可能是,自知不是冯玮嘴皮上的对手。也可能是,心中已经有了对付冯玮的诡计。
冯玮却是纳闷,刘渊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就凭凶奴五部,那区区五万铁骑?
怀帝司马炽,表情十分疑重,他知道,经历过内乱后的大晋王朝,能战之兵,已经不多了。
于是走近东海王司马越,问道:“皇叔,有何良策?”
东海王司马越,缓缓说道:“陛下,无须担忧,只需派一大将,统兵10万,就可以剿灭凶奴五部的叛乱。”
怀帝司马炽听后,表情稍稍缓和,说道:“皇叔,言之有理,不知,皇叔属意何人,担任统兵大将?”
东海王司马越,犹豫了一下,说道:“老臣以为,由燕王腾领兵,最为合适。”
燕王司马腾,是司马越的亲弟弟。
可是,怀帝司马炽,却不想这10万大军的兵权,又落在东海王司马越的手中。
“皇叔,燕王腾,是并州刺史,让他领兵平乱,,恐怕难以分身啊。”
东海王司马越,表情不悦,说道:“陛下,凶奴五部离并州最近,燕王腾领兵平乱,最为合适。”
其他大臣,立马戏精上身,跟声附议,纷纷赞同东海王司马越的提议。
冯玮这时候站出来说道:“陛下,臣,闲贼在家多时,愿意替陛下分忧,领兵平乱。”
怀帝司马炽听后,心中大喜,但仍然面不改色。对东海王司马越说道:“皇叔,楚王皇兄带兵多年,有常胜将军的美誉。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不可。”东海王司马越说道:“老臣反对楚王带兵,并不是因为楚王今日在大殿,傲慢无礼,言语冲撞了老臣。而是因为,楚王与刘渊,私交甚厚,刘渊曾经出兵帮助楚王,攻破邺城。”
“老臣相信楚王,不会勾结叛乱,但有了这一层关系,必然会影响军心,所以老臣反对,楚王领兵一事。”
东海王司马越的这段说辞,可谓是光滑老练。
冯玮借助刘渊的骑兵,攻破邺城,俘虏成都王的事,天下人皆知。
所以,从邺城之后,人人都觉得,冯玮与刘渊的关系很好,包括冯玮自己,也觉得刘渊,算是自己的半个朋友。
东海王司马越的话,撇清了自己反对冯玮带兵,并不是因为私怨,而是担心会影响军心。怀帝司马炽,也就不好再坚持。
“皇叔的担忧,不无道理,楚王皇兄,不会有异议吧。”
冯玮假装不甘心的说道:“臣不敢,陛下考虑周详,真乃大晋之福。”
冯玮今天来参加朝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争夺统兵之权了。他本来就没有兴趣,再带兵打仗了,不过是为了争,而争。
刚刚争夺统兵之权,与之先和东海王司马越互怼,其实都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表明自己的立场。
散了朝会,冯玮径直就回了楚王府。
东海王司马越,让燕王腾领兵去平定叛乱,必然会带走洛阳城的一批亲信将领。
如此一来,怀帝司马炽肯定还会找机会,再来接触自己。
一想到这些,冯玮两手一摊,轻松多了。现在只要等着怀帝司马炽上门,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