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角落的二层小楼消失了,永远留在了那段无名读懂静静日记的记忆里。
怅然如失的无名经过一些工大学生的指点,找到了校园派出所的新办公地址,新竣工的行政中心一楼大门内侧。
这个位置安排的很合理,也很科学,既然派出所是保护学校安全的,当然首先要保护在行政中心办公的校园精英人物。
“喂,你干什么的?现在行政中心已经下班了。有事明天再来。”一进行政大楼,一名保安立刻提着狼牙橡胶棒警惕的走了过来。
“哦,找人。”无名赶紧说明来意。
“找人?晚上不上班,你找什么人?”保安更加质疑起来。
“你们侯队长还在吗?”无名想起了当年的保安队长姓侯。
“侯队长?哦,你是找侯副所长吧,他现在早就调到开发区分校,早已经转正做了副所长,请问你是。。。。。。”保安听无名口气,已经嗅出他有点来头,赶紧换了一副口气。
“小米,外面是谁呀?”一个沧桑的声音问道,一刻花白的头探了出来,显然他在办公室听到了楼道的说话,晚上的楼道太安静,回声很大。
“老丁?”无名惊喜的叫道,那个人居然是老所长,他还一直坚守在派出所。
“你是。。。。。。”老丁有些老眼昏花,走廊灯也暗,没有认出无名。
“我是无名,陆无名。”
“陆无名?你怎么回来了?来来,赶紧进来,进来说话。”老丁愣了一下,将无名让了进来。
“老丁,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工作?没有去打牌?”在无名的记忆里,老丁的工作就是打牌。
“嘿嘿,这不,正在打着呢?”老丁指了指电脑,屏幕上正开着一桌QQ麻将。
老丁一边招呼无名坐下,一边给他倒水,嘴里不停的牢骚起来:“哎,现在不比你在的时候,办公室搬到了校领导眼皮底下,不自由喽。再说现在的学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什么人都往里招,工大都快成了问题青年中心。有些老教授也越来越不像话,不是老师欺负女学生,就是男学生围攻老师,哎,乱七八糟,乱七八糟。。。。。。”
“老丁,我办公桌抽屉里的东西,现在还在吗?没给我扔了吧?”无名打断了老丁的牢骚,直陈来意。
“没扔,没扔!我们怎么能扔烈士遗物呢?嘿嘿,本来我们都以为你死定了,那个王八蛋命真大,不过他命大也就是你命大,他死了你也活不了。”老丁提起往事,跟无名开起了玩笑。
“东西在哪儿?”无名没空跟他胡扯。
“在档案室,你跟我来!”老丁站起来,领着无名出了办公室。
档案室依然弥漫着浓重的装修味道,里面几个简单的架子上,杂乱的摆着各种文件夹,资料夹。
在一个落满白尘的角落,丢着一个用胶带封闭死的纸箱,上面居然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工大派出所副所长陆无名的遗物。
无名上前扑打了纸箱的灰尘,胡乱撕扯了胶带,打开了纸箱。
里面都是他以前的一些个人物品,喝水杯,文件夹,笔记本。。。。。。乱七八糟的堆在里面,无名伸手进去翻了好几遍,唯独不见了那本日记,记录黄静静短暂一生的日记。
“老丁,我走之后,有人动过我抽屉里东西么?”无名一脸失落,目光落在老丁脸上。
“啊,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时是候队长负责收拾保管你的遗物,要不我打电话帮你问问?”老丁见无名这副样子,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侯队长的电话。
。。。。。。
“怎么样?”一边的无名紧张的关注着老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直到老丁挂了电话,马上脱口问道。
“侯队长说,好像市里一个什么律师来过,说是调查工大车祸案,翻过你的东西。”
“律师?一定是他。”无名立刻想到了何玄卿。
“这东西重要吗?当年的车祸案不是早结了吗?”老丁以为无名又回来调查当年的校园车祸案,顿时紧张起来。
“啊,没事,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聊。”无名答非所问,急匆匆的离开了工大行政中心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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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从我抽屉拿走了静静的日记?”
“是!”
“那是静静留给我的遗物,请归还给我。”
“不是遗物,是你从静静家里拿走的证物,你认识静静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酒吧很冷清,灯光也很冷清,两个人对面而坐,脸色苍白而紧张。
“何律师,这本日记对我很重要,真的很重要。”无名语气里透出了哀求。
“它对我也很重要,静静对我也很重要,我不可以把她的东西给别人。”何律师面色苍白的有点可怕。
“你也喜欢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无名惊愕的看着何律师。
“从我翻开日记的那一刻,从我读懂她的那一刻。我知道你也读过日记,而且不止一遍,你也有过同样的感觉。是不是?是不是?”何律师情绪突然变得激动暴躁。
“是!”
“不,你不可以喜欢她,是你们陆家死鬼害死了她,害死了可怜的静静,李健建刚不过是一条受了诅咒的疯狗。”何律师情绪彻底的失去控制。
“我知道!”无名陷入了深深的伤痛。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你想过静静么?你有替她烧过一张纸么?你没有,我有。我天天都在想着她,我每月初一十五都会祭奠她。你现在跑回来跟我要日记,那日记你能读得懂么?那颗充满幻想,充满诗意,充满温情的心,你读得懂吗?静静那高雅纯洁,一尘不染的灵魂,你读得懂吗?你不懂,我懂,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懂。”何律师彻底的疯了,开始满嘴胡言乱语。
“我承认我不懂,我只知道她的灵魂在天天受苦,受折磨,在痛苦中煎熬挣扎。”无名的脸因痛苦而委屈。
“你错了,她的灵魂没有受苦,她的灵魂很安静,安静的躺在她的日记本里。”何律师暴躁的情绪渐渐平息,嘴里挂起一丝得意,因为他已看透了无名的心,无名根本不爱静静,只是出于男性本能想保护静静。
“你说什么?”无名反而被何律师的说法惊呆了。
“我说,她的灵魂已经夹在了她的日记里,永远的夹在了日记里。”何律师幽幽说着,慢慢抬起目光望向灯火阑珊的窗外,眼神透出了一丝复杂的感情。
“你是何大师的后人?”无名突然冒了奇怪的一句。
“嗯!”何玄卿点头默认。
“我明白了,麻村的路有些偏远,我先走了。”无名起身告辞。
“无名,明天工大贵宾楼有一场土地拍卖会,我想你应该参加一下。”何律师坐着没有动,一边端起酒杯,一边冲无名背影说道。
“土地拍卖会?”无名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是陆家坟地块的竞拍会。”何律师幽幽说道。
“我会参加的,谢谢你提供这个信息给我。”无名迈开大步,头也不回的去了。
他外表冷静,他的心却已被压了重重的一块石头,因为明天的土地拍卖会,拍的不是土地,而是陆家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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