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时,是否穿着金色铠甲?”白虞姬问道。
黑雾萦绕在白虞姬身旁,静静地等待着她继续落泪。
“我只有玄色铠甲。”司徒立曜认真地回道。
白虞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冷气呛得她喘不过气。
她脑海里不停地回忆司徒立曜身着黄金铠甲后所发生的一切………紫藤树下,他一身金色;在床榻上,司徒立曜换了一身黑色铠甲。这是疑点一。
言行举止,金色和玄色铠甲的这两个司徒立曜,的确在气质上很不一样。那金色的司徒立曜所言所行,总感觉像谁,像谁呢,一时间想不起来。就是感觉很熟悉。这是疑点二。
细细回想,身穿金色铠甲的司徒立曜,似乎眼角没有痣。她赶紧伸手摸到眼前司徒立曜的眼角——有!有一颗痣………
看到这颗痣,她双手开始颤抖了,她眼神一变,捂住了嘴巴。泪水止不住地从眼角流出来,瞬间就化为了鲛人泪滚落在地。
本已虚弱的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就像是高原上缺氧般,竭力地呼吸。她捂住自己的胸膛,真的想捏碎自己的心。自己怎么这么蠢!
那黑烟似乎也不再缠着他们,而是忙着抢地上的鲛人泪。
“姬儿,振作点。”他的语气不缓不急,不紧不慢,是司徒立曜无疑了。
原来自己错怪了司徒立曜!
“姬儿,对不起,我来迟了………”司徒立曜的声音哽咽了。他以为姬儿哭泣不止是因为自己未能救下她父皇和母后。
白虞姬抱着他放声痛哭,说道:“来了就好了..........来了就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结果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事已至此,你能来就很好了。”
这大起大落的情绪再次剥落了心中的一片藤紫色的鱼鳞........这次,白虞姬不能说自己没有感觉了。
什么?她不怪自己?这个回答让司徒立曜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了。那她怎么哭成这样。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疑惑地看着白虞姬。
白虞姬百感交集,含情脉脉地看着司徒立曜。眼里有不舍,更多的是后悔,毕竟刚才她才和海底心牢许愿,以后不再和司徒立曜有任何瓜葛。契约已经签订了,不可能取消。
那能重新许一个相反愿,把之前的愿望抵消吗?白虞姬怯怯地询问海底心牢。
瞬间脚底的黑烟消失殆尽,书房又恢复到她刚来时那样的静谧,一股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如你所愿。”
什么?这么简单?白虞姬心里既欢喜,又咯噔了一下。可能是大喜大悲在内心骤然不断地切换,身体承受不住这一下子黑一下子白的感情,白虞姬突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她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司徒立曜听到白虞姬想要取消刚才签订的契约,不禁有点开心,心想原来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另一方面眉头紧蹙,毕竟这天上不会掉馅饼。看海底心牢的反应,他心里总有点不安。
听说,海底心牢喜欢趁火打劫,向它许愿的类人,不脱层皮都没法离开这里。而且即使答应了帮你实现愿望,也是打了折扣的,要么就是变了味的。但是企图不劳而获还是大部分类人和人类的想法,所以海底心牢永远不差客人和生意。只有贪念存世一天,海底心牢就能永远营业下去。
“你有何物用以等价交换?”海底心牢问道。它心理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其实刚才契约并未完全完成,但是白虞姬似乎没留意到,这就够了。客人进来一次海底心牢能成交两张契约,获取两件宝物,未尝不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本来海底心牢还气愤车栋旭这厮居然擅长此地,但是既然他的到来是有利于自己的利益,那他的问题就先放着。这车栋旭是不值钱,但是白虞姬老值钱了。
白虞姬从百宝锦囊里拿出一颗东海夜明珠,这夜明珠如明月,点亮了这暗沉沉的书房,四面墙壁上的书册似乎活了起来那样,竟然有点挪动了自己的位置,有点骚动。
随着书房传来一阵寒气,所有书册静立而止。
书册的骚动引起了司徒立曜的注意,他趁机扫了一眼这个书房。
圆形,就像把一圆柱挖空,内设为书房。四面八方都是书册还有宝匣,宝匣也好,书册也好,没有任何的铭文标记,看上去毫无差别。
但是司徒立曜心里明白,外形的无差异是为了不让人找不着北。这些书册也好,宝匣也好,里面装着的就是契约书和等价交换之物。
这宝匣上的图案,是植物,藤蔓弯弯绕绕。叶片倒卵圆形,顶端裂片急尖,边缘有粗锯齿,这形状!很像………
正当这植物的名字快要跳进司徒立曜脑海里的时候,书房的光亮被盖住了,暗沉沉的感觉铺天盖地地涌来。
原来是黑雾化作了一只手,拿着一本书盖住了夜明珠。
海底心牢表示,夜明珠再珍贵,也是世间常有之物,时空可以锻造的物品,在他这里根本就是不值钱的。他要的是对于白虞姬而言,很珍贵的事物。现在就当作是压在海底心牢这,以后可以赎回,只不过代价会随着时空的变化而变化。
海底心牢做的是买卖,不是拍卖会。
白虞姬只好把夜明珠收了起来。东海夜明珠虽然珍贵,但是的确不是自己珍视之物,一直以来,这珍品在自己眼里就是一个商品,既然是商品,那就是用来交易的,就不可能是自己的心头物。看来这海底心牢不好骗啊。
“白虞姬,好好想想,你与他人不同之处在何处。这……就是无价之宝。”海底心牢诱导道………
与众不同之处?美貌?智慧?当然不会是这些。白虞姬似乎知道它指的是什么了,自己独一无二的特性,也是族人灭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