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凑份子
我们几个就在村子边上住了下来,第一时间没敢进山,之后一点动作没有,个把月之后也跟半个庄子的人混了个脸熟,都晓得这几个是来包山种根子的,不过里头的人还是喜欢在背后指指点点。
在这村子里头待了三四天,据村子里头的人说,似乎之前已经来了好几拨人,全都沿着附近了路进了后头的山脉。村儿里头的人都以为是去挖根子,到了后头,也发现了不对头,各样各样的人每隔几天就来一拨,还有个老头子,在土里头挖土的时候,都瞅见一二十个人背着包,绕开村子就朝着后头的高山去了。没过多久,附近的地方居然开始发现尸体,看那样子肯定不是本地人,传出来说是有一拨人数少的,被一群人多的给围住咧,之后就死了人,地点就在进山不远,村子里头的狗从土里头把刚埋的尸体刨了出来,身上的东西似乎全被人走之前给顺走了,压根就看不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人。
有一天也不晓得这老妈子发了什么神经,跟我们几个摆着摆着就没个完,到了后头这老妈子越说越伤心,一个劲的把边上那叫秀儿的姑娘朝自己跟前拉,吃了这女的做的个把月的饭,几个锤子货早就跟着农村姑娘混了个熟,嘴巴早就没遮拦,“秀儿,怎么咧。还害羞。”
“栏根哥,我害什么羞?再羞也羞不过你,现在都还打着光棍。”
几个人哈哈大笑,这叫栏根的汉子外号门槛,“门槛,你个货脸皮不值钱咧,人小姑娘都笑你讨不到婆娘。”
这汉子脸皮也厚,一本正经的看着这农村姑娘,“我说秀,有个事儿,我就想不通,晚上打饭,我们几个都是自己打,倒是每次小爷一端碗,你就把饭给他送过来,还添的满满当当的。”
秀儿呸了两句,几个货笑的更欢实,这女的居然把头扭了过去,瞟着眼睛看我。我心头一愣,一时间噎的难受。我没回只管吃饭,哪儿看得到那么多,恨不得给这门槛两巴掌,心头已经下了狠心,以后添饭一定要自己添。没回一吃饭,几个货像是憋得久了,铁定调戏这秀儿,压根就不顾什么脸皮之类的东西。
蹲在这地方,几个汉子还真就像个生意人,每天上山种根子。就数德胜这狗日的吃多了没事干,有一天差点和村里头两个大汉干了起来,原因就是这货就既然包了山,那全德发以前种的东西都属于他,要村儿里头把挖走的给吐出来。好在土才土才跑了过去,一个劲的给人道歉,硬拉死拽的把德胜给拖了回来。
我把瓶子在屋里头摆了个位置,就每天烧香,一想起人已经死了一年多,我心头就刀子割一般的痛。有一天,我和两个汉子在路口下桩子,那老妈子着急的不行的跑了过来,“王小哥,你们在做啥?说是村子里头又来人咧。这回来的人有点多……”
两个货嘿嘿不说话,过了这么久,这家人似乎也看了出来,七八个汉子里头,除了土才,这群货还就我在的时候说话规矩的多。
我楞了一下,朝着门槛怒了怒嘴,门槛赶紧点头,“小爷,我这就去瞅瞅。”
眼看着这汉子朝着村子走了过去,跟着这老妈子跑过来的秀儿看着我有些犹豫,之后还是脆生生的开了口,“我说姓叶的,你们是不是在躲什么尼?好生生的有脸不露,还在脸上带层皮子。我还真没见过这种东西。你能不能把你把皮子取下来,从你们来的那天之后,我就没看过你以前那张脸。”
见我没说话,秀儿抿嘴一笑,“来这么久,也不见你怎么说话,看你那样,我爹都说尼,我们不会有人说出去尼,我就看一下行不?”
走了一个,一旁还蹲着一个货,这汉子埋着脑壳像是憋的辛苦,最后猛的笑了出来,“小叶,她好像调戏你咧……”
到了晚上,之前的被火烧的院子已经是重新搭了起来,一群人坐在里头,一个汉子抽着烟,“今儿来村子里头这群人,基本上就没留,下午找了个带路的就奔山里头去咧,当时隔得远,我瞅了瞅他们带的东西,看样子家伙到时蛮全,瞅不出是哪个道上的人。”
土才坐在一边,看了看我,才开了口,“不慌,现在都还早。这里头深的很,现在敢肯定的是,那地方应该是在长白山中段,具体在哪一出倒是真不晓得。现在还不到进去的时候。这村子只是隔得近,周围的几百里,进去的路子多着咧,我们看到的这些人,估计还是少数。”
我点了根烟,从一开始的心急,到过了这么多天的现在已经是只剩下复杂,土才凑了过来,声音很是奇怪,“小爷,掌柜的让我们等,那句凑份子的意思,估计你也琢磨明白咧。这些进去的人,怕是能出来的没几个,按我说,听掌柜的那口气,狗日的估计全都得死在里头。你说真有这么邪乎?凑份子这活我以前从来没干过,你说掌柜的是不是太过小心咧?那里头的地方,到底能有多邪乎?”
我心头一震,眯了眯眼睛,“老鬼跟你说,我们现在进去,还到不了那地方?”
这么多天,我早就瞅了个明白。道上的信儿具体怎么传的没人说得清楚,说是这一带出了大斗,这消息起的十分诡异,而且这一阵过这村子的人,有两拨明显看上去是狠茬。这消息传的十分蹊跷,至今没人说那倒斗逃出来的两个土贼是那一块的人。想明白之后,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消息,特别是这种死人肚子里头的事儿,能在短时间内传这么快,肯定是有人故意,十有八九是老鬼传出来的。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心头一阵复杂,“小爷,下午的时候,村子里头有几个人,像是也听说了什么,背着包也跟着进山去咧。”
“你说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儿?”
另外一个货摇摇脑壳,“我晓得个求,长白山这么大,就说这中部,鬼晓得有多宽,这一阵摸进去这么多人,谁晓得会怎么样?再说咧,就是这几个庄子的地儿,也是算是顺着那条河进来不晓得多深的地方,这已经是在深山里头,让我们等就等,到时候不就知道咧。”
又过了两个月,我心头的那股气已经是憋的越来越难受,不只是我,几个汉子似乎都有些坐不住,土才这狗日的一个嘴巴咬的绑紧,打死就是不松口,一口一个老鬼打过招呼,没得到信儿之前,谁都不能进去,说的时候顺便还把老鬼骂两句。我每天就对着“全德发”留的那陶瓶烧香,白天跟几个货挖根子,有两个汉子专门瞅着周边的动静。我坐在院子门口,越来越奇怪,老鬼怎么知道一定得等半年?半年,这两个字几乎就成了这群人整天闷在心头的一根刺。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穷山僻壤之中,之后的发生的事情,让在这里包长白山附近山头种根子的我们,一提起几乎就觉得毛骨悚然。
这天一大早,就叫了两个伙计去两百多里外的地方瞅,顺便摸下地势,看看还有那些地儿可以朝着山里头走。到中午的时候,几个村子远远的听上去有些热闹,按理说关我们求事。这叫秀儿的姑娘几乎天天喜欢朝我们这头跑,不是送地瓜,就是送烤的别的玩意。这天挎了一篮子鸡蛋,放下之后跟一个汉子胡扯,“我说秀儿,真用不了这么多咧。我们几个大男人,就想着这两天能挣钱点回去给媳妇用。”
“成哥,瞧你说尼,前几天我爹出去一趟,回来带了好多东西,钱还不是你们映衬的,我爹专门让我送过来。还让我告诉你们,这两天挖根子,千万在山里头走深了,上午的时候,村儿里进山的人说,里头发现了好多死人。好……好像村里头的也有人死了。咦,叶小哥尼?”
这姑娘边说边往汉子后头的院子里头瞅,这汉子一脸烂笑,“他上山挖根子去咧。”这秀儿有些不信,又使劲的瞅了两眼,看院子里头没什么动静,一旁的汉子连说了好几句这姑娘都没怎么注意,“哦,还有,我爹让我告诉你们,你们那几匹山,被偷的根子就认了呗,村里头的二杆子不好惹,都是一伙儿的,你们又是外地人。”
“我晓得,这两天他们都在外头,就我没事看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