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烫?哪里有卖的?据说那个不健康,”他皱眉说。
“只要不经常吃就行,偶尔吃点没事的,校门口应该有卖的。”
“好像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吃那个,味道真有那么好?”
“顾名思义,又麻又辣又烫,冬天吃最合适。媲”
“那还不如吃火锅,”他嘟囔,忽然眼睛一亮:“不如咱们吃火锅,味道应该差不多?”
徐尽欢被他无意中出口的“咱们”说的心中一暖,随即又犹豫的说:“可是……麻辣烫能带回去吃,火锅不行,这个点校门口的餐馆正是人多的时候,我们……”
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愣了一下,说:“要不回去自己做?”
相比起郁云川略显低落的情绪,徐尽欢反而十分热情:“好啊好啊,自己动手,吃起来会更香。”
离校门口还有段距离,她捡人少的地方停下,把课本往郁云川手里一放:“云川老师你先回去准备,我去超市买菜,你想吃什么菜?有没有忌口的?”
郁云川看着她冻红的鼻尖说:“还是我去买菜,你先回去,想吃什么编个短信发给我。”
“不要,我去,快说,想吃什么?”徐尽欢一脸严肃。
“那好,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按你的口味来就好。”
徐尽欢走了两步又被他叫住,回头见他把课本夹在腋下,抬手解下了自己脖子里的蓝灰『色』围巾,走过来给她系好:“戴上这个。”
徐尽欢抿唇不说话,只盯着他低垂的长长睫『毛』,勉强抑制住想抬手抱他的冲动,心想,也许楚依萱说的是真的。
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剩下反而不新鲜了,徐尽欢捡了几样比较喜欢吃的,最后走到切片牛羊肉的冷冻柜前各自拿了一些。
回去后郁云川已经将多日不用的锅碗洗涮干净。
“回来啦,”他打开门,手里拿着两张碟片。
徐尽欢笑的特别开心,这个场景真让人浮想联翩啊,看到客厅里散『乱』一地的碟片,不由问道:“干嘛呢你?”
郁云川接过东西示意她换鞋,边往厨房走边说:“我以前有段时间很喜欢听一首歌,今天回来的时候在楼下听到了钢琴版,想重温一下,结果怎么都找不到了。”
“哦,那你还记得歌曲的名字吗?现在网络这么迅捷,上网搜来听不就行了?”
“关键是我忘了啊。”
“哈哈哈~你也有记『性』不好的时候?真稀奇,那你要不下去问一下,人家还能不告诉你吗?”
那边塑料袋的响动顿了顿,只听他说:“对,人家哪能不告诉我啊,顶多是觉得我这人无可救『药』了而已,为了一首歌名,我至于吗我。”
徐尽欢随便找了一张碟片放进去,听着音响里钢琴轻快的旋律,闭起眼睛微微的笑,买菜回家,自己做饭,敲了门会有人替你开门,顺便一声亲昵的“回来啦”,不是满室空旷冰冷,两人各做各的,却能隔着重重房门讨论着闲话家常……
这一切她从前连想象都不敢,然而在现在却发生了,放轻了呼吸,她几乎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为这瞬间极致的幸福,为这等候已久的温暖。
忘记过去,也不再去管未来,只想闭起眼睛,好好将这一刻楔刻进心底,时间能不能走慢一点?
郁云川见她许久没回应,手里拿着颗娃娃菜在厨房探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坐在地板上低着头似乎在看碟片,也就没管她,回去继续忙活,口中却说:“你不会不管了?如果让我做,难吃的话可别怪我,反正我尝不出来,什么味道都不在意。”
徐尽欢笑着掩面,擦去眼角泪意,刚要去厨房,却见他又冲了出来,大声说:“就是这首,就是这首……”
说完后才发现自己实在太不淡定太不矜持了,有违以往优雅从容的风格气度,于是讪讪一笑,拿着那颗娃娃菜又回去了。
徐尽欢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能一直笑,怎么都停不下来一样。
音响中轻灵的钢琴伴着提琴,时而忧伤时而激烈,略微沙哑的女声也时而低『吟』缠绵,时而高亢有爆发力,像有什么情绪不受控制的要挣脱出来,却带着些压抑。
歌曲很短,只有四分钟不到,徐尽欢有些激动,按了循环说:“一句都听不懂。”这应该是德语。
郁云川在厨房说:“这不过是想象,是梦境一场,可我愿将目光,停留在你身上,那弥漫的花香,我以为的过往,一切都伴随时光,悄然地流淌,舍不得,弃不得,忘却不了爱过的线索,再多执着,也是心魔,深陷在时间漩涡,因执念而逞强,静听心跳的声响,多少有些『迷』茫,当你走过我身旁,呼吸都要伪装……爱不得,恨不得,或许谁都只是个过客,擦肩而过,只有沉默,回忆轻轻地洒落,看不破。”
徐尽欢觉得自己瞬间被那句“当你走过我身旁,呼吸都要伪装”给击中了要害,这句话简直就是她的真实写照,有时候和他走在一起,她连呼吸都要放的很轻很轻,生怕惊醒了这场美梦,静下心来想起他的时候,心底是『迷』茫的。
究竟有多爱他?能爱多久?将来会如何?她统统不知道,有时候也会觉得累,反复做决定要放弃,可每次一见到他的微笑,呼吸都会变得忐忑,真真的舍不得,弃不得。
“好听吗?”他问。
“好听,”她轻轻的说:“我以为云川老师不会喜欢流行歌呢。”
“听音乐听的是心境,如果听的时候心境刚好与歌曲相符,产生了共鸣,那么这首歌就是好歌?”他说:“当时我听的时候,那句……那句再多执着,也是心魔恰好说到我的心情,所以那段时间经常听。”
她呼吸一紧,不想去追问究竟执着些什么,又是谁让他如此执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她只叹自己出现的太晚,遇见他太迟,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在他身边的人是她。
站起身,她忽然跑到厨房拽起他就跑,郁云川生怕菜刀划伤了她,连忙放下,被她拉的跌跌撞撞往外走:“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路把他扯到外婆的公寓才停下,进了门,将他按在凳子上说:“云川老师,我弹琴给你听啊?”
郁云川哭笑不得,这么火急火燎的把他拉来,就是为了听她弹琴?他能说拒绝吗?
徐尽欢根本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已经走到了客厅一角的三角钢琴前,许久没有擦拭过,上面已经蒙了层淡淡的灰,她有些伤感的打开琴盖。
外婆说这架琴是小舅刚在德国挣到第一桶金的时候买来送给祝水潋的,祝水潋刚嫁给徐长夏那会儿,家里并没有太多空地摆放它,而后来有地方之后徐长夏又给祝水潋买了更名贵的琴,于是这架琴就一直放在这里了。
坐下试了几个音活动手指,音『色』依旧温润透亮,只是一年多没弹琴,指法有些生硬,本以为这一辈子不会再碰钢琴,而郁云川再一次给了她勇气。
撇开纷杂思绪,脑中回忆着曲谱意境,手指缓缓抬起,怀着对音乐的虔诚与热爱,手指落在不同的黑白琴键上,顿时带起一阵美妙清脆的韵律。
在开始的几个音符响起的一瞬,郁云川原本落在琴键上的目光顿时惊奇的落在她身上,又转移到她纤细洁白的,如同精灵一样跳跃在琴键的手指上,这首曲子正是他刚才说喜欢的那首,也是他回来时在楼下听到的那首。
左手高音区的热烈奔放,右手低音区的低沉厚重,两种极端配合在一起却极为和谐,她谈得很快,即使在最慢的时候也是几根手指同时按键,他心中跟着轻声哼唱,唇角微扬。
曲子略微有些改动,比原本的三分多钟长了一些,一曲完毕,她邀功似的看向他,有着小小的得意。
他笑:“好听。”
“只是这样?”不满。
他继续笑:“嗯……非常好听?”
“敷衍!”更加不满。
他无奈:“你看我的脚。”
徐尽欢不情愿的看去,这跟脚有啥关系,然而看到他光『裸』的脚后瞬间怔住,接着又看向自己的,嗯……比他好点,有双粘了灰的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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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这周临时有事不能加更了,实在抱歉,周二有个推荐,到时会万字更,所以请亲爱的们包含,偶受不鸟像上周一样熬整夜码字,太累了,平时要上班又要码字,只能睡五六个小时,周末就想多睡一会儿,不过这个周末貌似又要泡汤了,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