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最近忙着安排要跟着华兰嫁去汴京的下人，所以大夫前来回话时也没怎么在意。
“你说林栖阁的想要去上香？”
刘妈妈点了点头：“说是三少爷最近读书劳累，想要去寺庙拜拜，主君那已经同意了。”
王氏没好气的哼了声：“那还来回禀我做什么？我还给她安排好不成？”
王氏合上手中的账本：“林氏何时要去？”
“说是等到月底。”
“那月底咱们也出去，正好去再给华儿买些东西带着，我听说最近城里新开了家脂粉铺子，出了不少上好的胭脂，叫玉香记？到时候咱们去看看。”
刘妈妈自是没有出言劝阻的，大娘子愿意出去总比待在府里暗自生气的好。
“大娘子，还有老太太那里说是不打算去孤山了，最近好像有些着凉，大夫说最好不要出去走动。”
王氏眉头紧皱：“怎么这一个两个都着凉，让大夫以后每三日就来一次。”
“是，大娘子。”
盛老太太喝着嘴里的苦药汤子，面色颇为不好看。
这一病可是打断了她的计划。
罢了，卫氏瞧着也不是个傻的，应当会做出聪明的选择才是。
墨兰坐在窗前捣着手中的花汁，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她骨头都快生锈了。
老太太那边要去孤山自然要收拾行李，收拾过程中难免要让她亲自过目，衣服上沾染的药粉自然被她吸入鼻中。
年龄大了，她又嗜甜，吃的甜食越多药效发作的越快，多喝几天汤药清清肠胃也好，毕竟在古代三高可是不好治。
“云栽，去把纱布给我拿过来。”
“是，姑娘。”
老太太如今走不了，到时候卫小娘生产府里名义上就有了可以做主之人，她总不能放着产妇不管吧，也希望那卫小娘聪明点别给他人做嫁衣喽……
到了月底，偌大的一个盛府只剩下盛老太太和墨兰两个正经主子，其余的竟然都凑巧出去了。
云栽看着自家姑娘早上起来用完早膳后就抱着本书倚在了窗边的榻上，都快看了一早上了。
“姑娘，奴婢给您做了八宝茶，可要用些？”
墨兰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先等会儿吧。云栽，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
墨兰放下手中的书本，看向外面，如今卫氏那边快该发动了吧？
她此前安排人在卫小娘和明兰身边说了不少关于胎儿过大容易导致难产的事情，但看小娘那边的消息卫氏依旧如往常那般吃喝，看来是铁了心要走那条路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又是因什么理由早产了？
”小娘，您少吃些吧。”
明兰看着卫小娘高耸的肚子，心中不免担忧。
卫小娘也吃的有些反胃，冬日里新鲜菜蔬少，厨房送来的大多数是些肉食也难免腻味。
“明儿，我让你去老太太那里请安，你今日可曾去了？”
明兰抠了抠手指：“小娘，我不想去。”
最近府里的闲言碎语也不免落到明兰耳中，她不想离开小娘。
“为何不去！你如今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小娘，我们如今过的不也挺好的不是吗？我要是去了您怎么办啊？”
卫小娘听了这话难免心酸，她的明儿这般好怎么就托生到了她肚子里头呢，如今她也已经回不了头了。
“你不必管我，你且说你去不去吧，你若不去也不必认我这个小娘了。”
明兰的眼眶都红了强忍着眼泪：“阿娘，你别不要我。”
“你………”
卫氏捏住了桌角，钻心的疼痛涌了上来。
小蝶看到卫小娘的裙角都湿了，连忙扶住她：“小娘这怕是要生了，六姑娘您快去老太太那里告诉一声，请个产婆回来。”
明兰带着小桃就往外跑，殊不知她的小娘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
“小蝶，这次我怕是没办法了，这两只镯子是我最后的陪嫁，一只给你权当全了我们主仆之情，另一只你帮我收着日后等明儿出嫁时再给她。”
小蝶侍奉卫小娘多年，如何看不出小娘这段时间来的反常呢？她也劝过，但终究还是无用。
“奴婢知道了，小娘，您先躺下歇一歇，产婆马上就来了。”
卫小娘躺在床上，额头上都是汗水，这产婆怕是来不成了，自己如了她的愿，只希望她好好待明儿，万不可……
墨兰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云栽带着大夫匆匆朝着卫氏的院子赶去。
“宿主，您为何不亲自出手呢？”
墨兰吃了口八宝茶，下次还是得少放点糖：“我阻止林噙霜出手，让大娘子照顾她们，给明兰提醒，但那卫氏执意如此，我能让大夫过去便已不错了。”
她本就没多少的慈悲心，卫氏与她又无血缘又无感情，卫氏自己上赶着找死，她阻拦作甚？别到时候还怨自己阻了明兰的青云梯。
521沉默，感觉和自己最近看的电视剧不太一样，再去看看。
“再给你两积分，你去买点书看看。”
“好嘞！宿主。”
明兰带着产婆赶回时，已经晚了，又或者是早就来不及了。
大夫已经给卫小娘下了死亡通知，胎儿太大了，生不出来也打不下去只能这么硬生生的耗着。
明兰跪在地上，满眼都是茫然与慌张，她就要没有小娘了吗？
方才带产婆来时听到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语一瞬间都涌入了她的脑海。
“这要是一开始份例足够卫小娘后来怎么会那般贪嘴？”
“还不是她挡了那位的路。”
“先前大夫就说过卫小娘吃的太多了，但大娘子那边份例依旧送的足足的，要我说啊，说不定是…”
“嘘，快别说了，六姑娘过来了，赶紧走。”
“走吧走吧，六姑娘啊，可怜喽。”
…………
大娘子！林小娘！都是你们害得我阿娘！
晚间林噙霜带着盛长枫回来时，就知道卫小娘难产而亡，而六姑娘如今已经被抱到寿安堂了。
“那卫恕意当真是个假清高，死便死了没想到让那六姑娘占了便宜。”
墨兰把茶杯递给林噙霜：“小娘，慎言。”
在宅院里认不清自己位置和管不住嘴的人愚蠢且活不长。
哦，对了，喜欢脑补与自我欺骗的人更蠢。
希望盛明兰能聪明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