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自打夏末被拘,到现在过了年才被放出来。她心里很委屈。
不就是砸点东西嘛,你们至于把我往死里整?
易中海你个老不死的,你就不能出个谅解书什么的,提前把我放出来?
贾张氏和同监的狱友聊天时,才知道有谅解书一类的东西存在。那东西给公安一看,公安就能给人减刑,或者根本就不需要拘役或者拘留。
当然,以贾张氏的人品,这种闲聊,也是在她快服役结束的时候,才有的机会。
贾张氏刚进去的时候,一副天王老子能奈我何的样子,很是招一帮狱友的嫌弃。
大家一嫌弃,她就得到了特殊的照顾。每天早晚两顿打,一天三个窝头,也只能得到一个半。
贾张氏反抗过,没用,人家根本就不和你骂架,你一张嘴,人家的手就抽到了你的脸上。
贾张氏想挠人,就她那点子战斗力,在四合院里还算得上一流,可是在这坏人扎堆的地方,可就不够瞧得了。贾张氏被打得更狠,脸经常肿得像猪八戒他二姨儿。
贾张氏向管教报告过,管教也只是装个样子,不痛不痒地骂了那帮人几句。等人一走,贾张氏被打得更厉害。
时间一长,贾张氏学乖了,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几任大姐头一吩咐,她像只狗一样赶紧按着要求去做事。
人一服软,贾张氏就没再怎么挨打。三个窝头也能全拿到了手里。
贾张氏的拘役时间最长,半年是拘役的极限,超过哪怕一个月,那都叫服刑,不会和贾张氏一流关在一起。
贾张氏慢慢地把狱友给熬走,她就成了大姐头。她也想学几位前任,狠狠地欺负一下新来的狱友,算是对自己之前受的委屈一种补偿。
可是不行啊,她的人品太差,就连狱友们都不太想理会这位屎一样的东西,很嫌弃。
没有人帮忙,她这个大姐头一点威力都没有。新来的根本就不怕她,甚至有一次,两个一起进来的女犯,一起狠狠地教训了她一顿。旁人就坐在旁边看热闹。
贾张氏很委屈,怎么别人行,自己就不行了呢?
贾张氏这个史上最委屈的大姐头,终于在快出狱的时候,有两个人愿意和她聊聊天。
她也就这么着,才得知有谅解书这么一说。
贾张氏一出狱所大门,没看到一个亲人来接自己,她忍不住站那里大骂起来。
“丧良心的秦淮茹,你不得好死,早晚你遭报应。你挑唉我儿子不来接我……”
“贾张氏,你这是在骂我们吗?”看守直接大骂道。
“没有,我没有。”贾张氏胆子都吓破了,连连否认。
“我谅你也不敢。赶紧离开这里。”
“是、是、是。”贾张氏边答应着,边加快了脚步。
还没走出多远,贾张氏又被人叫住了。她立足一看,原来是郑鸯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人。
两个人站在路边正等着她。
“郑鸯,你没事来这里干什么?”贾张氏一看到郑鸯,心里就不爽。
凭什么你能进街道办当文书,我就不行?!没有天理!
“张婶儿,这是街道办的孙组长。”郑鸯不理会贾张氏的发问,而是介绍起了身边的人。
“孙组长?你们这是来……?”贾张氏一脸的疑惑。
原来在放贾张氏出来之前,管教就和她所在街道提前通了电话。通知地方,人将放出,望严加观察。
王主任确定好日期,就安排人去接贾张氏。不为别的,只为押着她回乡下原籍。
街道办就属新来的郑鸯最认识贾张氏,所以王主任安排她跟着一起去接人。这样不容易出差错。
“贾张氏,你被拘役之前,派出所做出的处罚决定,你是知道的吧。”孙组长很严肃地问道。
“我知道,拘役半年,赔偿损失。”
“知道就好,另外我们是来通知你,街道办对你的处罚决定。这个决定是跟派出所处罚决定同一天出来的。”
“怎么还处罚?没完了?我都被关了半年,你们还想怎么着?”
“注意你的态度,再不老实,我们就把你送回去再管教半年。”孙组长威胁道。
当然,她没有这个权力,她只是利用老百姓怕公安的心理,对贾张氏威胁一下,让她老实听话一些。
果然,一听要被送回去,贾张氏老实了。
“听好喽,其它的内容我就不说了,最关键的告诉你一声。从今天起,你将被押送回原籍。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你回到四合院。如果你想探视亲人,也只能是当天来当天走,不得留宿。而且一年只有两次探视机会。你听明白了吗?”
贾张氏傻了,彻底傻了眼。
看到傻了眼的贾张氏,郑鸯心里微感舒爽。这个恶婆子,总算得到些报应。
让你再骂我兄弟是绝户,让你再骂我是赔钱货。你个老赔钱货,回乡下种你的地去吧。
“张婶儿,还愣着干什么,咱们快点走,你今天还得下乡呢。再晚一会,时间可来不及。”郑鸯笑容满面地催促着贾张氏。
“小鸯,咱们是住一个院里的邻居,你现在也在街道上班,你能不能帮张婶我求个情,别把我送乡下去了。你看我已经这个岁数……”贾张氏在狱里学聪明了,知道硬来没有好果子吃,现在会说软和话了。
“这……,恐怕不行。我们来之前,王主任可交待过。你要是不服从街道的安排,你不光还要被拘起来,就连你儿媳妇,也得带着你孙子、孙女回乡下去。毕竟你们的户口不在四合院里。”郑鸯学着孙组长一样,忽悠兼带威胁着贾张氏。
只是这小妮子现在学坏了,嘴上说着硬话,语气倒是很软。
“啊?!”贾张氏感觉到了绝望。
在郑鸯和孙组长的陪同下,贾张氏回到四合院里简单地收拾一下行李,准备要走。
全院留守的闲人们,围在贾家门口聊着闲话,看着热闹。
秦淮茹抱着小的,拉着大的,站在堂屋一角,含着眼泪看着贾张氏。
“妈,你回去后可得好好照顾自己。”
“妈,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东旭和棒梗他们。”
“妈,乡下离咱们这儿太远,你不大好回来,我们有空的时候,一定去看望您。”
……
秦淮茹满嘴、满脸的不舍。可从她的话里,郑鸯还是听出了她心中的欢喜。
贾张氏一言不发,黑着脸收拾着。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贾张氏最后蹲在床头边上,伸手往床下摸去。很快拿出了一个黑帕包。
这帕,原来是白色的。还是老贾头死的时候,带孝用的白布做的。现如今,已经很难看出它本来的颜色,乌黑锃亮。
贾张氏一搭手,就感觉出来不对。薄了许多。她赶紧打开数了起来。
一数不要紧,贾张氏坐在地上拍着脚大嚎起来。
“哪个该死遭瘟的贼,偷了我的养老钱啊……谁拿了我的钱,全家都不得好死啊……先死儿子,再死闺女,最后男的死不全尸,女的为娼千人骑啊……”
骂的话很难听,郑鸯等人恨不得捂上耳朵。院里大妈们听到久违的唱骂声,一时有点心满意足。
对,就是这个感觉,还是贾张氏串骂起来高人一筹……
秦淮茹脸上变颜变色,她心里暗骂这个该死的老虔婆,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死在监狱里面。
“妈,你先别哭了。你的钱,让东旭拿出来赔偿给大家了。”
“什么?!”贾张氏听了儿媳妇的话,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两脸冒着凶光,死盯着秦淮茹。
“秦淮茹,是不是你拿了我的钱!你少编排我儿子。我家东旭最是个好人,他才不会动我的养老钱呢。”
“妈,你听我说,你砸了一大爷家的东西,又挠伤了院里的几位大妈们,派出所要求咱家要做出赔偿。”
“要赔你们赔去,你们拿我的钱干什么?”贾张氏大吼着,仿佛要吃了秦淮茹似的。
“我和东旭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将近三百块呢。”秦淮茹的声音小了许多。好像很怕贾张氏似的。
其实秦淮茹算着日子,恶婆婆该出来了,她提前从那个黑帕里拿出来二十多块,当做自己的私房钱。所以她话里没有说出具体的钱数。
“我不管,秦淮茹,你现在就去把那些钱给我要回来。要不回来,我就让东旭跟你离……”贾张氏要疯。
“行了,贾张氏,你老实一点。东西收拾好没有?收拾好了,赶紧给我离开四合院。”孙组长眼看着婆媳要出问题,赶紧拦住了贾张氏。
对待这个对家人都不说人话的婆子,孙组长已经失去了耐心。
“不行,我不走,我要把我的钱要回来!”贾张氏怒吼着,表达着心里的不甘。
“你不走是吧,小郑,你去派出所一趟,让李所长派四个公安过来。先押贾张氏去拘留。”孙组长命令道。
“是,孙组长,我这就去。”郑鸯配合着演戏。
“妈,咱别闹了,这胳膊哪能扭过大腿。当初我们就是这样,被逼着赔钱的。你再这样闹下去,最后还是你吃亏。”秦淮茹抱着小当,走到贾张氏身边,小声劝说着。
“我……”贾张氏把儿媳的话听进去了。她抹了抹眼泪,感觉也是无力回天。
“贾张氏,你现在是回乡下,还是去派出所?”孙组长继续逼问着。
“我回乡下,我回乡下,我这就走,我这就走。”贾张氏无力地念叨着。
仿佛她的精气神,一下子被掏空了。
就这样,贾张氏背着一捆行李,在孙组长、郑鸯的陪同下,离开了四合院。给她送行的,是全院闲人那欢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