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奶奶：“……”
家里晚辈这么不懂礼数，说白了就是没家教，她扭头对白妗和路知杳道，“这丫头，平时被她妈宠坏了，我都教不了，实在是抱歉。”
崔滢面上无光，心里骂了句老刁婆。
白妗矜持一笑，“鹭鹭是真性情，再说是小妹先失礼在先，哪有长辈给小辈道歉的道理？”
全程杳杳没找到说话的机会，看起来还真有点“上不得台面”的感觉。
实际上——
她也真学不来这种咬文嚼字的说话方式，皮笑肉不笑的，人人都戴着个面具，她不喜欢这种虚伪场合。
如果可以，她想回去抱着键盘，噼里啪啦的敲个不停。
偷偷瞄了眼始终面无表情的林存。
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小妹？小妹？”白妗喊了她两声，“林奶奶跟你说话呢！”
长辈说话，她又走神，罪加一等。
杳杳是看出来了，她坐在这里，就是给白妗做陪衬。
可她今天心里乱乱的，实在不能集中注意力。
“杳杳啊，让下人带你去换件衣裳？”
林奶奶商量的语气，杳杳却如获特赦，猛地站起身，“那林林奶奶，林先生，林夫人，我先失陪一下。”
后两位哪里有兴趣关心她？
林奶奶招了人来，带路知杳下去，林存擦了擦嘴，“我去下洗手间。”
跟着走了。
白妗蹙眉，目光随他走了很远。
“妗丫头啊，你陪我唠唠嗑。”林奶奶拉回她的视线，“这大年初一的，家里气氛怪怪的，我这老人家真是……上了年纪，就是爱跟你们这些年轻人说话。”
白妗敛了情绪，笑着陪她。
杳杳被下人带去了客房，正换衣服呢，小姑娘大大咧咧，撤下身上的外衣，还有里面搭配的毛衣，都是白妗的，她扔地上踩了几脚。
越踩越来劲。
林存闪避开林相道的视线，进来的时候，路知杳正踩的不亦乐乎，听见动静，回头。
林存愣住了。
杳杳也愣住了。
四目相对，屋子里静悄悄的。
然后——
“啊——”
林存闭着眼睛冲上去，精准地捂住了杳杳的嘴，“别叫！那个……”他压低声音，眼睛不自然的瞥向别处，窘迫又急切，“我转过身，你先……嗯。”
杳杳：“……哦”
眨了眨眼，点头。
她见林存真的乖乖转过身去了，惊吓刚退，小眉头又皱了起来。眨眨眼，很认真的说，“是你的话，可以转过来的，我就是礼貌性的尖叫了一下。”
林存：“……”
无语片刻，“我去外间等你。”
闭着眼，匆忙间磕了一下额头。
杳杳：“……”
这近似落荒而逃的背影，杳杳一扫之前的阴霾，笑得有些小得意，俏脸埋在衣服后面，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
可笑着笑着，她又不笑了，眼神凝滞，有些沮丧。
他现在，名义上是自己将来的姐夫呢，有什么值得窃喜的？
收敛了心思，杳杳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衣服，出去见林存果然还等在外间，强迫自己忘了刚刚的窘迫，问，“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