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滢被推倒在桌角，花梨大理石案桌质地坚硬，磕在后脑，眼前猛地一黑。
林相道却不解气，拉起她的胳膊，质问，“谁让你进来的？！”
崔滢反抓着他的衣领，讥诮他，“这么多年了，还没忘呢。”
当年名动京华的三位名媛之一的宋家长女名唤宋致柔，是林相才的妻子，也是林相道垂涎已久的长嫂。
那时宋家还是鼎盛名门，两家是娃娃亲，绝对的门当户对。加上林相才本人又是鼎鼎有名的大才子，倜傥风流，清隽雅致，双方都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本来该是一段佳话，可偏生有那么一些污点掺杂其中。
污点不是属于那一双璧人的，却让人大跌了眼镜。
两人结婚的当天，林相道和崔家旁支小户的姑娘，在新房里鬼混，被人抓了个现行。
兄长的婚房，身为弟弟的拿来偷情，确实足以让人诟病了。
当时给的原因，是两人早都情投意合，适逢长兄大婚，喝高了，所以昏了智，才做出这种天理难容的事。
但实际上……
崔滢瞪着林相道，撕喊，“你要不要脸！连自己嫂子你都惦记，还画这种下流的画，简直就是畜生！”
下一秒，她眯着眼，恍然大悟似的，“对，当年你可不就想趁乱强占自己长嫂来的吗！”
“你要脸！”林相道推开她，“让人知道你市长夫人，当年是怎么迷昏了新娘，妄想替别人入洞房，我看你还有什么脸活着！”
一家子腌臜。
林存站在门口许久后，转身离去。
夜里忽然下了雪，单薄的竹叶压了一层莹白，竹竿依旧劲立着。悠悠夜色下，幽篁林深，明月相照。从不为世俗所扰，自净而清高。
林家佛堂。
林奶奶轻阖上的双眼缓缓睁开，手里的佛珠不停的拨弄着，背对着林存，“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林存跪在蒲团上，双拳紧握。
明明早就知道这些往事，明明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可听见当年的事从那个畜生口中说出来，他刚刚，差点就忍不住了。
“小存啊，还记得奶奶为什么会给你起这个名字吗？”
林存低着头，“存，字形形似‘才’、‘子’二字，奶奶是要孙儿记得，自己是林家的长房长孙。”
林家世代磊落，不坠清名，大概是光芒太耀眼了，老天才会安排了林相道这么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投胎在林家，成了林家所有的阴暗汇聚一起的影子。
“想彻底扳倒敌人，就要先想好全身而退的路，奶奶不希望你把自己搭进去，懂吗？”
林存冷静了，“懂。”
“你现在是在和司家合作？”
“是司以宸。”
林奶奶站起身，人老了，天还冷，多少就有些力不从心，林存上去扶她。
“他母亲年轻的时候，和你母亲，还有你姨母是手帕交，三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可惜了，天妒红颜啊……致柔和映蓝丫头，好歹还有血脉留在这世上，你姨母自从宋家破败后，就了无音讯，是生是死，到现在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