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而落,大堂的四人中,有三人都下意识地站起了身,只有司竞天单单僵了一瞬的后背,眯着眼望过去。
林鹭仰着下巴,略带欣喜地看向门口。
那个傲然于世的男人,正气势凌人地走过来。
只是他手边,牵了另一个人,女人。
牵得紧紧的,十指相扣。
林鹭定睛一看,小脸顿时黑了。
崔滢是崔家旁支小户出身,面对崔家主宅子那些人的时候,从来都谨小慎微,嫁到了林家之后才算是扬眉吐气,可骨子里还是有传统的谦卑,觉得司以宸在司竞天的面前,根本翻不出什么浪花。
她听到司以宸的话,冷哼了一声,“司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以宸,不得无礼。”司竞天沉着脸,随后视线落在一旁的米潋身上。
带着探究。
米潋已经很久没见过司竞天了,只知道前世他每年都会在M国住上一阵子。
而她上了大学后,就是他回国,自己也没有再和他打过照面,主要是这一对父子,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司以宸连表面的功夫都不做,有他的地方,基本不会有他父亲。
司以宸不咸不淡的口吻,“无礼?不大肆操持一次,难不成林市长是想微服私访?司家和林家可没有什么交情,不说是来赔罪的吗?赔吧,我听着。”
崔滢还想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司以宸就是有这份狂劲。
他的狂,不是年少的轻狂,也非目中无人的张狂。而是介于这二者之间,不浮躁,不妄图,是一种沉淀到骨子里的气质,没有痞气,也不野蛮,却带着他独有的凌傲和霸道。
林鹭看的入了迷,小脸绯红。
司竞天的目光更沉,盯着两人握住的手,“光天之下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米潋:“……”
她就知道司竞天不可能同意这门婚事,回来的路上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面对自己从小就怵的,并且碾死她跟一只蚂蚁般简单的长辈,她不可能像对何兹琪和孙向晴那样,直接动手。
所以……
……
她沉默表示抗议。
察觉到她徒然的落寞,司以宸冷着眸,视线与司竞天僵持着。而后,他抬起和她相握的手,凑到她的手背亲吻。
唇很凉,眼神更是犀利。
“比起你将没名没分的女人带到苏映蓝和你共同置办的家里,我在我自己地盘上牵着我的妻子,有什么大不了?”
司竞天脸色铁青,“你个混账东西!”
司以宸不理会他,冷冷地看向何覃。
这个跟苏映蓝长相有着七分相似的女人,司竞天一直养在M国,如今终于也登堂入室了。
后者被他看的背脊发凉,立刻低下了头,眼眶红红的,“爷,是我的错,我这就回M国。”
“不许走!”司竞天气到额头青筋突起,他彻底寒了脸,“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他做主!”
大厅里短暂的沉默。
这是米潋第一次见到何覃。
以往只知道她是司以宵那个小屁孩的生母,却没想到还是个老白花。
刚刚司竞天说完那句话,何覃嘴角边得逞的笑意,她可一点都没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