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知道的时候北边的确有战事,我是真的回不来。”
乔菀“哼”
“我知道自己怀孕了以后,怕帝都有人使坏,特意等胎坐稳了才敢回帝都,至于为什么回帝都,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一直在帝都等啊等,一点你的关心都没等到,管家每个月给你去几封信,应该都有跟你说我的日常吧,你呢?我在帝都最后等到的,是你谢氏族人的算计,如果不是安然,你的女儿差点死在国公府,还被人冠上一个害死母亲的罪名,你不但不感谢,还伤害她!”
谢晗走到乔菀这边,想要拉住乔菀,乔菀及时躲开,甩了一下他原本想要触碰的手,“国公爷守护的是北边几十万百姓,乔菀不敢有怨言,所以还请国公爷赶紧回你的北边,守护好那几十万百姓吧,乔菀以后会自己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我的孩子。”
“柔柔不姓谢,她就叫绾柔,是慧能大师取的名字,是相国寺的孩子。你既怀疑她的身份,我便成全你。”
谢晗心虚,这时竟找不到话反驳乔菀,见谢晗不走,乔菀先走,这国公府,她已经待不下去了。
刚好走到院子的时候,遇到在被拦在门外的莲儿,乔菀转头,鄙夷地看着谢晗“你要纳妾,你直接把人抬进门即可,像现在这般无名无分地吊着,蹉跎岁月,浪费人家女子的青春,谢晗,你本质上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
莲儿听到乔婉这么骂谢晗,有点吓到,她印象中的乔菀,端正大气,热烈且肆意,她满足她对谢晗妻子的所有幻想,对国公夫人应有的所有形象。
但她没想到乔菀还有这么刚烈的一面,她有点庆幸,乔菀这般骂谢晗,两人决裂,对她有着无限的好处,但是她内心还是认同乔菀说的话,她这次冒险跟着进了城,就是赌这最后一把,分裂两人,或者让乔菀做主把自己收进门,就像院子里的那三个美人一般,但是她后来也去看过,那三个美人其实只是那谢少夫人送来气她的,下午夫人走了之后,三位美人在院子里休息一下,也离开了。
乔菀说完话要走,乔菀话说得太绝,谢晗气得浑身发抖,但是又奈何不了自己心虚,其实她说的都是对的。她一直都知道莲儿喜欢她,莲儿的父亲是他父亲的侍从,后来老国公离世,莲儿的父亲就跟着他,莲儿学医,小时候就被他父亲带到军营里帮忙,一来二去,他跟莲儿也算是青梅竹马。
他原本不知道莲儿对他有意思,至少他成亲那一年,莲儿突然向他表白,他那时候以已经成亲拒绝了莲儿,原本以为莲儿会知难而退,但是莲儿依旧留在军营里当军医。
这几年他其实也给莲儿安排过校尉,副官,但是莲儿都不接受,慢慢地这事就拖了这么久。
乔菀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家气氛还行,因为安然在天黑的时候醒了,谢家人也都全部围上来关心她,谢夫人更是守在第一个,坐在她的床边。“安然你没事吧!”
安然现在头还是很晕,她只能勉强看清谁在她身边,她实在没有力气动,白露过来把她撑起,她坐起来,谢夫人给她喂水,她喝了几口,想说话,但是说不出声音,最后只能眨眨眼睛表示自己没事。
看到安然醒了,后来冲进来的萧正礼,眼眶都充红,现场所有人都看着安然,关注安然,只有一个,萧正庭,现在看着的人是萧正礼。
后来萧正庭默默退出安然的房间,去了隔壁的书房,再次打开那个满满都是舆图的房间,心境跟以前进来完全不一样,之前看到这么多地方就是觉得安然很厉害,觉得她可能还是想要上战场,觉得她估计是放不下之前那些事,现在再看,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些舆图,其实全都是西北。
她以前驻守的是西南,但这里竟没一张西南的图,全都是西北的。
萧正庭第一次打开安然书桌的抽屉,他以前只知道抽屉里很多书,他没有打开,但是看书名就知道这些都是兵书,今天他突然想打开看看。
果然,兵书上面写满了批注,有一些曾经她经历过的,她还会用纸写上自己的经历,夹进去,看得出来,这书已经被安然看过很多次了。看了两页,果然有趣,不过没有找到他预想的东西,继续往下翻,果然......
那熟悉,又不是安然的字体,遍布书的每一个角落,有些东西一下子就想通了,有些疑虑,一下子就成了现实。
紫玉、梅花,安然院子里随处可见的紫跟梅花。
正礼的失态,父亲的厉色,安然的避嫌,一切的一切,原来只要想通了,一切的可疑之处都变得顺理成章。
那边的安然已经喝下药,吃了粥,连翘把脉之后又赶人,说要让安然好好休息,大家便离开,萧正礼虽然跟着大家一起离开,但是转头还是折返回来了,他没进门,只是安然没睡着,白露告诉她今天都发生什么事之后,安然也把门外的萧正礼叫进门了。
萧正礼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离安然很远,“你不要再去找秦国公了。”
“这口气,难道你就这么算了?”所有人都劝他,这事不宜再闹,包括父亲,也不让他再动手,但是今日他看到安然吐血躺在地上,他只想杀了谢晗,不惜一切代价。
即便是现在,他看到安然苍白的脸,他还是想要杀了谢晗,就算不杀谢晗,至少也要谢晗尝尝安然的苦。
“他不是故意的,他毕竟是乔姐姐的夫君,而且他还是国公,你不适合找他。”
萧正礼知道他昨天去宫门外有些冲动了,但他顾不了那么多。
“不可能。”萧正礼拒绝安然,即便不是光明正大地找谢晗,私下他也绝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谢晗。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安然把床帘放下,拒绝再跟萧正礼说话。
萧正礼叹气,转身离开,转身的那一刻看到在门口出现的萧正庭。
萧正庭看着他,萧正礼觉得大哥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他出口叫了一声“大哥。”
萧正庭一步一步向萧正礼走来,很平静,就是这样平静的萧正庭,让萧正礼很心慌。
萧正庭走到萧正礼面前的时候,萧正礼再次出声“大哥。”
萧正庭看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可平日大哥都会看着他说话,大哥从小就疼他,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哥脸上看到冷漠,连语气都冷漠地不行。“二郎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安然说。”
已经躺下的安然听到萧正庭冷漠的语气,都张开眼,掀开床帘,白露过去扶起安然,萧正礼怀着不安,先出去,却在门口不断回头,刚刚大哥的表情,让他感到深深的不安。
萧正礼出去了,萧正庭让白露等人都退下,屋内现在只剩下萧正庭跟安然。
萧正庭冷漠地看着安然,一步一步往安然走去,他走得很慢,他还在想,第一句话应该怎么开口?他现在其实最恨的是他自己。
走进安然床边,安然在看着他,安然的脸没一丝血色,就连眼睛都没有了精神,以前的安然,眼睛很亮,小时候的安然,活泼,阳光,一双眼睛永远都闪着光,他身体不好,但是安然跟正礼身体好,两人爬树,偷果子,他要在房里休养,两人就爬屋顶,翻砖瓦找他玩。后来萧家跟叶家避嫌,安然就没来了,正礼就没以前那么闹了。
是他忘了,正礼唯一一个区别对待过的女子,便是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