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正礼,安然有些抱歉,其实她并不知道萧正礼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也是因为萧正礼在这里,她很多疑惑猜得到解答,“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
“没事,知道这些游记对我也有好处。”
不讨论书本,两人才发现两人现在见面还是很尴尬。
安然实在累了,她这破身体,现在必须睡觉了,熬不住,“我先去休息了。”
“你先吃东西。”
安然点头,准备站起来,但是保持一个姿势坐了一个晚上,安然刚站起来就往前倒,萧正礼赶紧站起来双手拉着她的双手,扶住了安然,只是这一摔,原来隔着桌子的距离,瞬间变成了一拳之间,安然能清晰地看到萧正礼脸上有胡渣。
安然赶紧挣脱萧正礼的手,靠在桌子上,白露过来扶着安然,安然也不道谢,扶着白露往房间走去。
吃粥的安然才想起问一下白露,“二公子,怎么会在院子里?”
白露吸了一口气,是你自己叫来的,你忘了???而且你那两声叫得她都吓出一身冷汗,吓得霜降赶紧跳上屋顶把周围的人都清空,寒露冲过去把小飞抱走,你自己忘了?
既然你忘了就忘了吧,“二公子送小飞回来,看到你在看书就一起看了。”白露没说假话,只是中间省略了很多话。
迫于身体压力,安然吃完饭上床休息了,但是,恐怕是因为天气开始变,昨夜又熬夜伤神,安然睡了四个时辰都还没有清醒,霜降急的上蹿下跳,处暑已经去请连翘,连翘进府,府里众人都赶紧来了安然的院子,还好连翘把脉之后说“她没事,她过于劳累,所以睡久点。”
有连翘保证,众人才放心离开安然院子,一直在外面等消息的萧正礼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因为太累,又有些自责,昨晚应该阻止她看书,让她先去休息。
大家都离开了,萧正礼进门,找到昨晚看的游记,昨晚只是才看了一小部分,很多地方,安然有些执着,不同以往,游记这东西记录的只是作者在游学的途中的见识,毕竟只是局部的,个人的见识,所以带有一定的局限性,平日里看过就过去了,但是这一本安然在每一个不同的地方,她都找到大量的作证去证实这个点的真实性,还要采用大量的舆图去考证书中的地理位置,山脉河流。所以这两本书肯定很重要,趁着安然还没睡醒,萧正礼拿着书去了隔壁的舆图房,开始自己忙起来,无极无棱也一起帮忙查资料。
安然这一觉睡到了天黑,萧夫人熄灯的时候问一句“少夫人醒了吗?”
“启禀夫人,少夫人还没醒。”
“少夫人醒了告诉我。”
“是。”
萧夫人睡下,但是没睡好,直到后半夜,婢女禀告,少夫人醒了,才真的睡着。
安然终于睡醒,吓坏了几个丫鬟,霜降看到安然醒了,都吓哭了。
安然看到天已经黑了,外面那么安静才发现自己原来又睡了很久,白露生气了“少夫人以后绝对不能再熬夜了。”
其实别人不知道,白露她们几个是自责,是怨恨因为自己没有安然去休息,导致她伤神,身体变差。
看到几个丫鬟脸上的担忧,安然嘴边的话吞回去,回了句“好。”
这边热闹起来,隔壁厢房的萧正礼也是听到声音了,只是现在太晚,他出现不好,带着无极无棱收拾一下东西,他悄悄地离开了。安然吃完饭,想继续去看书,白露死活不让她去,就让她坐着发呆,不然就动动手脚,不能伤神。
安然只能自己坐着回想昨日看过的游记,那本游记的确如安然所想,并不是普通的游记,那是一本关于云州周边的游记,而云州就是老侯爷最后出现的地方。如果安然没有错,那么永安侯架子上那一堆落灰的书,都是关于云州的,他至少曾经想过要找老侯爷。
云州极大,云州下面的城镇就有二十多个,还有不计其数的村落,而且云州横跨南北,所以地形,气候也有很大的差距,有可能南边今天非常热,而北边已经要穿大袄了。
安然终于等到天亮,迫不及待她又想去看书了,只是处暑拦住了她的去路,“少夫人,隽皇子给我们送了一份大礼。”
隽皇子的名字出来,安然便觉得危险,这个人真的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他比木塔危险一百倍,但是没办法,鉴于契丹现在并没有什么威胁,只能选择跟隽皇子合作,毕竟她跟木塔早已经是死敌。
处暑走近安然说了几句话,安然嘴角微扬,她现在可以肯定契丹下一任几乎可以确认是隽皇子了,那位斗不过他的。
“我们也表示一下我们的诚意吧,去当铺把大皇子的资料给他。”
隽皇子把萨尼的家人送回来了,现在萨尼的所有软肋都在安然手上了,萨尼已经骗过安然一次,所以这次安然不可能在给他机会。
还是那个伙计送菜,萨尼已经被木塔皇子关了几天,这几天他只能在房间内焦虑什么都干不了,木塔皇子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他,他想要出去,又被人看管着。他实在找不到方法了,妻子在木塔手上,可是孙儿在安然手里,木塔皇子让他在丰收祭的时候状告红缨将军,但他实在等不了了。
自从那天之后,每天送进来的饭菜,他都是先翻找一次,这次他终于在饭碗的最底下找到了布条,上面有很明显的图案,这是他妻子的头巾,上面这个图案是他妻子亲自绣上去的,只有他妻子有。
这一刻他崩溃了,这个伙计应该是红缨将军的人,那么他的妻儿现在到底在哪里!
他崩溃地拍打着房门,“开门,我要见皇子,我要见皇子。”
外面的侍卫见他突然这么激动,还是去禀告了一下,只是有些晚了,萨尼的窗被人丢了一包药粉进来,而丢药粉的人,就是现在正在楼下的安然,她正带着萨尼的妻子在楼下的小摊前面吃面。
萨尼的妻子这几天被人抢来抢去,被人劫走,关起来,关起来,她其实早就害怕到不行,她昨天被送到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儿子跟女子还不知道被人带去了哪里,这个女人说带她去看孙子,她便跟着过来了,来到这里,她就让她吃面,可是她不敢啊,对面的女人一直没有跟她说话,就坐在对面看着她,但是那种压迫感,她现在拿筷子的手根本吃不了面。
萨尼看到药粉,再看看红缨将军跟自己妻子在吃面,他便明白红缨将军的意思。
脸上暴起的青筋,眼角的泪已经说明了他的无奈。
他没得选。
当着安然的面,他连着纸吞下了安然丢进去的纸条,人也在处暑的注视下,口吐鲜血直到倒地。
人完事了,安然便跟对面正在抖擞的萨尼妻子说“虽然我跟萨尼曾经是敌人,但是他并没有坐下令我憎恨之事,所以我履行承诺,会护你一家人平安,今后带着你的孩子跟孙子远离帝都,远离突厥,找个小地方,简简单单地过日子吧。”
萨尼的妻子还愣在原地,安然便已经离开。她坐在原地不敢动,一直都坐在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动,直到来了一辆马车,上面出来了一个孩子,她才崩溃地大哭起来,她终于看到她的孙子,车夫说“夫人,该走了,不然就走不了了。”
安然还在前面慢慢地逛街,马车经过安然,霜降说“少夫人真的要送走他们吗?日后恐怕会留下隐患。”
“萨尼征战只是因为我们阵营不同,他并没有残害百姓,也没有真的伤害正礼,就冲他没有杀正礼,没有废正礼这件事,我都应该保他家人平安。”
“他的孩子也是武将,日后如果找您报仇,小人难防。”
“无妨,就当替正礼还他一条命。”
萨尼只是生错了地方,跟错人了。
侍卫跑去寻找木塔皇子,也打开门看过萨尼,萨尼只是崩溃地在大哭大闹,并且想要冲出去,所以赶紧把人赶回屋内就把门锁起来,直到木塔皇子过来的时候,萨尼早已没有声息躺在血泊中了,手边的粉末能让他看出,他是自杀的,而打开的窗户,闭眼嘴角自然的状态就能确定他是自杀。
木塔皇子一怒之下,把刚刚的护卫全部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