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得知靳逸还没吃饭,安伊伊想着到家还有起码半个小时。
还是路上不堵的情况下。
可眼下,路上正堵呢!
安伊伊建议,“哥哥,咱们下车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嗯”靳逸累了三天三夜,如今趁着机会小憩了一会儿。
但安伊伊才开口,他就知道,眼睛没睁,人却回应了她。
安伊伊有些纠结心想哥哥这么累,要不就回到家再吃,正好让哥哥在路上好好睡,可又怕哥哥饿肚子。
他那个工作,给她调了好几次,本来好了,出一次任务,胃又被他折腾回到解放前。
“饿了”
正纠结着呢,就听到身旁之人的声音,这是给她做了决断呢!
安伊伊立马让靳水拐弯进另外一条路。
这条路属于市中心的商业步行街,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很多爱美食的人想吃东西,不用到处找。
打车来这条路就行,湘菜川菜酸的辣的麻的应有尽有。
总之可以满足你千变万化的胃就是。
快到一家带着民族风的餐馆门前,安伊伊果断让靳水开进去。
推了推一旁的靳逸,“哥哥,给你吃傣味如何?这个天吃些酸笋开胃又爽口。”
靳逸这会儿也睁开眼了。
“听你的。”
车子都还没挺稳,就有迎宾上前热情好客的介绍他们的招牌菜。
安伊伊拿过一张他们抱着的简易食谱。
“有包厢吗?”
“两位尊贵的客人运气不错,刚空出一间包厢,刚刚收拾好。”
这个迎宾员本来已经让另外的服务员带安伊伊他们上楼。
另外一个身旁的迎宾员小声嘀咕,“表姐,他们才三个人,不是说包厢少了五个不接待吗?”
被叫做表姐的迎宾员小声解释,“首先,他们是开车来的客人,再者,你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以及气质,哪一样都不普通,这样的客人身份肯定不一般,那还不得当祖宗一样供着。”
安伊伊:“……”虽然你分析得不错,但能过后再说吗?
安伊伊能听到,靳逸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偏头去看某人,似乎对这些压根不感兴趣,跟风吹过似的无波澜。
“哥哥现在是不是一心只想着吃东西?”
“是”靳逸从善如流,牵着女孩的手捏了捏她的。
事实上是:小朋友的手真是软若无骨,摸着就上瘾。
“哥哥想吃什么?”安伊伊把服务员抱过来的菜谱准备放到靳逸面前。
靳逸却是摇头,“你帮我点。”
安伊伊心想快些上菜,也就没矫情。
给他二人点了一盘烤肉一只松毛烤鸡一盘酸笋炒肉,再是两个素菜一个汤。
想着简单些,应该上的快。
果然,都不用等的,陆续上完也就五分钟便开吃。
二人也不喝酒,端着饭碗闷头吃,除了靳逸还优雅些,靳水简直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安伊伊:“……”
见他们一副饿狠了的样子,安伊伊全程静默,生怕影响他们吃饭。
怕他们噎到,安伊伊倒是又要了两个碗过来,帮他们分别舀了汤放一旁。
靳逸没说话,端起汤就是一口干。
靳水则是含糊不清,“谢谢伊伊。”
安伊伊有些心酸,别说靳逸的身家背景以及时至今日的地位,就算是靳水,也有足够的安逸生活等着他。
可没办法,为了国之大家,只能牺牲小我。
桌上的菜眼看着就见底了,安伊伊又给他们加了两个半荤半素的菜,就这样,二人还是吃了七七八八,甚至每人都干了三碗饭。
最后一碗汤喝下,靳逸朝椅背一靠,喟叹:“真舒服!”
靳水不敢在老大面前这样做,依然直挺挺的坐着,但脸上那满足的笑容却是透露出他此刻的幸福满足的。
趁二人歇息的时候,安伊伊拉开门喊人过来结账。
一共也才五十多块钱,安伊伊心叹真便宜,麻利的付了款。
靳逸到了安家,何香云一见就露出她大大的笑脸。
活脱脱的丈母娘看女婿的满意眼神。
安伊伊有些哭笑不得,从二人背后绕道走人。
“伊伊……”
安伊伊听到叫声,停住脚步回了头,原来是沈雅从外面回来。
手里还拎着一只篮子。
“沈姨这是给甜品店送货了。”
沈雅笑着点头,一边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塞给安伊伊。
“刚经过幼儿园门口,看到一家新开的店,过去一看,门口在现炒板栗卖,可吸引了不少排队的人,那店家还给免费品尝,尝了一颗味道是极好的。我记着你爱吃,就给你带了些回来,你回来的正好,趁热吃。”
安伊伊抱着还在有些小烫的板栗袋子,笑得眉眼弯弯,“谢谢沈姨。”
“谢啥?一家人,可别谢来谢去。如果要谢,那一定是我要谢谢你。
要不是你把我们母子带回来医治,我们哪有今天啊?”
“好了,沈雅,开始了……”
然后安伊伊就眼见着两个女人迅速退坐沙发上,眼冒小星星的紧盯电视。
安伊伊眼瞟过去。
得,四哥的《余生》呢。
“走吧,我们去吃栗子。”
安伊伊自然的去牵靳逸的手。
不想,还没牵稳的,中间就被人隔开。
“时间晚了,靳逸你怕是该回去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是不太着家的安陌。
“二哥,你在啊!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吃蜂蜜炒板栗。”
安陌回以妹妹一个点头笑,但对上靳逸,态度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虽然二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但二人的年纪都处于青春萌动期,这要是一个把持不住做了什么事,那他才是该找谁哭去。
安陌一出现,靳逸就知道自己今晚留下来的希望泡汤了。
“二哥说的是。那小朋友,我就先回去了。”
安伊伊抱着带温度的栗子,心道他又要错失美味了,刚才她尝了一个的确好吃呢。
这么想着,安伊伊就快步追了过去。
靳逸嘴角微勾:看吧,小朋友一定是舍不得自己要挽留呢!
带着希望的靳逸,下一秒手里带烫,低头:“……”
“逸哥哥,路上吃,超级好吃呢!”
三颗板栗,不能再多了!
***
二楼,兄妹二人坐在敞开的窗子下,桌上是刚刚那包栗子,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没有什么是比吹着夏日的凉风,一遍吃着香甜醇香的栗子更惬意的了。
“明天我跟你去看安北。”
安陌心想,那小子真是没用,该保护妹妹的人,却倒变成妹妹要担心他,真是废啊!
但到底是自己的弟弟,总还是念着的。
“嗯。二哥,你别总剥给我吃,你都没得吃。剩下的你吃,我剥给你。”安伊伊说着就往安陌手里塞。
得到妹妹的关心,安陌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我妹妹就是好。”
“对了,二哥,你师父如今心情可好些了?”
“嗯,师父如今也想开了。他也算对得起他们师父当初的嘱托。
要不然的话,师父也不可能忍这么多年。
这下好了,该断的断了,等宫纤语五年后出来,还指不定是什么光景呢!
以宫纤语的气性,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来师父面前晃了。”
“那样最好。你这位师姑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若自己想通了最好。”
“不过,你师父就真对宫纤语半点心思都没有吗?”
“没有。师父心里有人。说起来,你或许还认识。”
安伊伊好奇的盯着自家二哥。
安陌有些好笑。
瞧他妹这幅等待听八卦的小模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才多大点啊!不过,也正因此,他觉得自家妹妹天下第一可爱。
瞧同学家的妹妹,他见过后除了脸红害羞低着头就再没其他了。
哪里像妹妹这样鲜活。
安伊伊不知道,自家二哥向来对自己滤镜有多重,自家妹妹永远天下第一好。
“谁?”到底是谁?二哥你别停顿啊!
“你不是在给她调养身体吗?”
安伊伊愣住了。
目前调养身体的,除了陶月也就没别人了。
“不是,二哥,那是穆云海的娘啊,人家孩子都可以立马结婚了。他还惦记着!
要我说,你师父这一点很不好,你可别学他。
不然人家要说你们学艺术的感情史都太丰富了。”
安陌哭笑不得,他好好的讲个八卦,满足她的好奇心,反倒出力不讨好,惹火上身了。
“说什么呢?那也是陈年旧事,当年陶月是我师父的邻居。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一般亲厚。
后来二人又一起下乡当知青。
我师父喜欢陶月,但一直压在心底,心想等以后回城了。
境况好了再跟陶月表白,让她过好日子。
可没想到陶月一直等不来师父的表白。
以为师父不喜欢她。
而那个时候她家里又催的紧,都扛了四五年了。
陶月最后没办法,才答应了对方。也就是慕家。
当时是慕老太爷上门替儿子说的亲。
慕老太爷就是一眼看中陶月,要陶月当自己儿子媳妇。
慕家心诚,又是部队上的,陶月父母一口答应。
而陶月结婚也是悄悄的。
等我师父回京市时,才知道暗恋的姑娘已经嫁人。
当时悔不当初。
但后悔也没办法,人家已经嫁人,而且那一家人都是部队上的。
想着部队上的人责任心重,陶月跟着人家也不会吃亏。
便也把那份心思给封藏心底了。
为了尊重男方,师父论是到现在都没去见过陶月。”
安伊伊歪着脑袋看柳梢头的月亮。
二哥的师父还真是好男人,因为会为对方考虑,同时那个时代的人感情还真含蓄。
二哥的师父大概就是:心爱的姑娘过的好就好了。他无所谓,从此把对人家姑娘的一腔情思都转移到了事业上。
所以,这等于人家心里有白月光,其他的女人都是草。
才会任他师妹宫纤语如何示爱都跟石雕一样没有感情。
唉!那说起来师兄妹都是感情上的可怜虫。
二人都爱而不得。
区别在于一个化悲愤为动力,一心扑在画上,不谈感情。
一个则是为了感情,变得极端变得疯狂。
唉!对于局外人来说,这两种处理方式,第一个好太多。
但对于处在局里的二人来说,好坏什么的估计他们都分不清了,无非就是执念太深的缘由。
安陌看了下时间,站起来朝妹妹伸手,“夜深了,回去洗洗睡吧。明早哥来叫你。”
“嗯!”吃完栗子的安伊伊也困了,连打几个哈欠。
边朝自己房间走边朝身后挥手。
“二哥早些睡!”
“嗯,”看着妹妹如同苗苗一样的小懒猫模样,安陌嘴角的笑意越发温和了。”
真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安伊伊回到房间,立马就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连着响了两遍也没人接。
那边刚忙完的靳逸挑眉:小朋友睡了?
对了,已经高考完,小朋友不用再复习,早点睡没毛病。
一旁的老九看他这表情就猜到什么,调侃道:“六哥,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莫不是小嫂子不要你了?”
靳逸嘴角扯出一抹邪笑,“怎么?这么想念训练基地?”
听到这话,老九一个冷颤,连身子抖缩了缩。
“我错了,哥,我再也不开哥的玩笑了。”
好委屈就是!
但他能屈能伸,算是保住了这条小命。
六哥所谓的“训练基地”,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训练基地。
那就是地狱,他敢说,一个两百斤的胖子进去,保证一个月后就是一个瘦猴子。
哪里可不是肥胖者的天堂。
那里只是他们这些人的噩梦。
他可不想再去遭罪。
“六哥,你不是说等小嫂子高考结束就订婚吗?怎么不见你行动?”
“小丫头不同意办。她说当初爷爷提亲时收了礼物就算定亲了。”
老九非常不赞同的道:“六哥,你可不能听女人的话。起码在这种事上不能依她。
女人这一辈子不容易,就要离开家到夫家生活。
这期间的各种环节那都是必不可少的仪式,仪式你懂不?
这可不是简单的撑面子,而是在女人心里,这是夫家认可她的开端。
夫家重视她,才会大张旗鼓的为她做这些。
现在她还小,觉得在人前大办有些不好意思。
但等她有一天想起如今,就会埋怨起你来。
对自己的那段过往也会保有遗憾。
六哥,你这么在乎小嫂子,肯定舍不得让她有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