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黑老发现了?
我心中凛然之间,随心也带着探神手的人马向我围了过来:“你不害怕么?”
“怕?怕有用么?”我强自镇定道:“都到这儿了,我还能跪下求饶啊?我给长虫磕头,他们听得懂么?”
随心冷声道:“世上没谁不怕死,不怕死的人必有仗持,我看你不像是赶山子?你凭什么敢往蛇群里钻?”
“你啥意思?”我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随心绕着我转了几圈:“我越看你越不像是赶山子。”
我表面上没动声色,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脑子里飞快的把自己一路走来的表现回想了一遍,我好像没出什么纰漏。
随心微笑道:“你是不是可以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怕毒蛇?”
南方人不怕蛇,东北人却一向敬而远之,有时在山上遇见长虫都不打。别说是往蛇群里钻了。
我从身上摘下一个水壶:“就凭它。”
黑老把水壶接过去闻了闻:“这药酒做得还算马马虎虎,在东北能把蛇药做到这种程度就算不错了。”
那壶药酒是豆驴子临走给我的,为的就是装得更像赶山子。
赶山子身上哪有不带蛇药的道理?
豆驴子也说,这个蛇药配的不算高明,配得太好反倒容易露馅儿。
黑老把水壶扔还给我的当口,随心忽然抓住我的后衣领,猛地往下一扯,硬是把我衣服了撕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往我身上看过来时,有人低声道:“他什么没有暗记,不是探神手。”
原来他们帮我当成了探神手?
“给他一件儿衣服!”随心随意摆了摆手,转身想走的工夫,我忽然抓住随心的后衣领猛地扯了下去,随心绝没想到我会来上这么一手,猝不及防之下当场被我撕开了衣服。
“啊——”随心尖叫之间用手护在胸前:“给我杀了他!”
“艹你妈的!”我摘下老洋炮顶住了随心胸口:“臭逼娘们儿,老子跟你上山,又没卖给你们。一会儿这,一会儿那,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还特么撕我衣服,你真当老子好欺负?”
随心被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老洋炮威力虽然不大,但是贴着身子开枪,就算横练高手也受不了一枪。
“说的好!”黑老笑呵呵的把住了我的枪管:“看看这娃子,他比你们还像探神手。这次,你要是不死就跟我吧!保证比你赶山过得舒坦。先把枪放下,有话好说。”
“那不行!”我脖子一梗道:“他们这么多人,你让我放下枪,万一我吃亏了咋办?”
黑老笑呵呵的道:“随心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别和这娃子计较了?”
随心强压着火气:“行,我不和他计较。”
“我信老神仙。”我刚把枪收起来,几个探神手就一拥而上,按住了我的胳膊。
随心冷声道:“我不跟你计较,不代表我的手下不跟你计较。”
我破口大骂道:“你特么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逼娘们吭声就不能当话听,老子今天认了。”
“你们是在打我老太太的脸么?”黑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我刚才那一顿指桑骂槐还有她一个。她怎么能不生气?
随心还没来得及开口,黑老就说道:“今天这娃子要是倒了一根汗毛,你们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随心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变换了几次,才咬牙道:“放开他!我告诉你,没有下次了。”
我冷笑道:“有老神仙在,我怕你个逼娘们儿?”
“你……”随心正要发作之间却看见黑老似笑非笑站在往他身边挪动了一步,才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嘿嘿冷笑了一声站到了黑老身后:“老神仙,我给你带路。”
黑老笑眯眯的往我手里塞了一个龙眼大小的药丸:“这东西你拿着,它可比那药酒管用多了,有它在,什么蛇都不敢伤你。”
“谢谢老神仙。”我攥着药丸再次跑向了山下,没过多久我就渐渐听见了水声,那条山沟下面果然有藏着山涧,从山上下来铁树皮,游到水边就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沿着山涧边缘结队游向了上游。
黑老伸手在山涧里捞了一下:“水里什么都没有,蛇怎么不下水?领路的,上游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大仙洞。”我记忆力七王洞的就应该是在这个方向。
“往上走,注意被踩着蛇。”黑老挥手之下所有人都跟在蛇群的背后小心翼翼的往上游搜索了过去。
没过多久,我就看见自己跟踪的那条铁树皮调转了方向,顺着山坡爬向了山涧旁边的石碓,拧动着身子钻进了石头缝里。
我拿着砍刀往石头堆上敲了两下:“石头后面是空的。”
我绕着石堆转了半圈才发现,石堆的背面是一座像是坟包似的山洞,那堆石头正好封死了洞口:“这……这不能是座坟吧?”
各地习俗不同,打坟的方式也就不太一样,东北普遍都是坟坑,区别就在于棺材下葬的深浅。像是山洞一样的封口坟也不是没有,但是相对而言会少上很多。
黑老绕着山洞转了一圈道:“把洞口挖开。”
“不行,不行……”我赶忙道:“山里的坟可不能随便挖,谁知道坟里埋的究竟是啥呀?这要是挖了仙家坟,咱们还能活命么?可不能这样……”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随心伸手把我推到一边儿:“你们几个看着他,再敢叽叽歪歪让他好看,你们几个过去挖坟。”
那几个探神手虽然是在挖坟,但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每搬下来一块石头都得看看附近的动静。
一开始,被探神手扔出来的石块还只是带着些湿润的浮土,没过多久,被探神手扔出来的石块上就带起的血迹。
随心脸色凝重道:“做好防护,继续挖。”
几个探神手赶紧带上防毒面具,其他人也跟着退出了几步开外,小心戒备看向了石坟,被人从坟里撤出来的石块上沾染的血迹也越来越多,到了最后满地的石头像是被血浸过一样遍体通红。
一条条毒蛇也开始有气无力从石缝里爬了出来,黑老随手抓起一条铁树皮,捏开蛇嘴用手往它毒牙上碰了一下:“都小心着点,铁树皮的毒液没了,它在里面咬过东西。”
我不知道被强行采集毒液的毒蛇会不会变得虚弱,但是从那些毒蛇游动的速度上看,它们明显萎靡不振,即使被人碰到也不知道反击,很多铁树皮还没来得及爬出石洞就已经死在了石缝当中,要不是还有些相对强壮的毒蛇游了出来,方圆十几里之内的铁树皮就该彻底绝种了。
我双眼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坟门的当口,堆在门口石块忽然轰的一声塌了下来,一个躲闪不及的探神手当场被从里向外倒下来石头砸在了地上。
他身边的同伴只是抓着那人手臂向外拖动一下,那人被石头压住的左腿从膝盖开始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断口处的伤痕就像是被刀切过一样整整齐齐却看不见有血流出,断腿探神手足足盯着自己伤口足足看了五六秒中之后,才发出一声惨叫:“我的腿……统领……统领,我没中蛊,我没中蛊……你一定要相信我。”
黑老凛然道:“把他拖到干净地方放火烧了,快!活着烧。”
“照做!”随心现已经顾不上其他,只能亲自下令处决手下,架住那人的两个探神手互相对视了一眼,才拖着人跑到一块岩石后面。
冲天火光呼的一声从背后窜上半空之间,带着人肉味儿的浓烟随之狂卷而来,那个被烧着了的探神手,猛然从岩石背后直立而起,挂着满身乱窜的火苗伸出一只手来,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就是你们下场,你们等着吧!谁都跑不出去……”
我身边探神手伸*过我背后老洋炮,对准那人就是一枪,火光燃动的枪砂喷薄而出之下,将那人整个掀翻在地,落到岩石背后再也没法起身,只有黑漆漆的浓烟滚滚而出。
黑老顿时大怒道:“谁让你开的枪?”
抢走我火枪那人顿时吓得把枪扔在了地上:“我……我就是……我就是……”
“混账东西!”黑老抬手给了那人两个耳光,还不解恨又往他身上踹了两脚才算稍稍消气:“把旁边那两人也杀了。他们中蛊了。”
随心的手下刚一举刀,那两人转身跳进山涧,拼命窜上了对面山坡,黑老声嘶力竭喊道:“动手哇!你们都干什么呢?放箭射他们快啊!”
这些探神手身上虽然带着弩箭,但是随心没有下令,别人也不敢随便放箭,只是眨眼的工夫就让那两人跑得无影无踪,黑老跺脚道:“你们怎么回事儿?废物,全都是废物!”
黑老指着随心大骂道:“怪不得你能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王欢,关键时刻犹豫不决,你不输谁输?”
随心怒吼道:“他们毕竟是我的手下。”
黑老也来了火气:“他们已经不是人了,他们是尸神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