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汐当即意会到了莫海窑的心思。
她拉着韩念夏说:“我和你表哥与莫大哥是好朋友,他的事情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告诉你,毕竟很多事情不是秘密,莫大哥是受害者,汴京的人都知道。”
“那你说说他的脸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好奇心在作祟,韩念夏急切地想知道这个顶着一个丑陋皮囊的莫海窑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成为今天的这个样子。
尚汐敷衍地拉着她往湖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念叨着:“说来话长,我们去湖边,边走边说。”
伴着和煦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她们来到了湖边。
尚汐一眼就看见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乔榕正悠然地划着一艘小船在湖面上飘荡。船上载着的是程攸宁,沧琢还有钱长红。除了乔榕的年龄大了一点,其他的三人都是小孩。
与此同时,在湖边站着的是万百钱的贴身丫鬟荣荣。此刻的她正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满脸焦虑不安地凝望着湖中心的那艘小船,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在一起。
尚汐见此情形,心脏也揪了起来,一股紧张感瞬间涌上心头,感觉程攸宁又要闯祸了。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冲着湖面上的小船扯开嗓门大喊一声:“程攸宁!你太鲁莽了,怎么把弟弟妹妹都带上船去了呢?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
然而,面对母亲尚汐的斥责,程攸宁却表现得满不在乎,他不慌不忙地转头看向岸边的尚汐,一脸无辜地回应道:“娘,不是我要带着他们两个上来的!是他俩死缠烂打非要跟着我跟乔榕一起上船,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们两个就坐在地上哭。我和乔榕没办法,只好让他们两个上船了。”
听到儿子这番解释,尚汐不禁又气又急,音量也提高了不少,继续训斥程攸宁,“他们两个年幼无知不懂事,你身为兄长也不懂事吗?万一他们在船上不慎失足落水了,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程攸宁却无所谓地说:“娘,不会有事啦!您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们两个年纪虽小,但又不傻,怎会无缘无故地往水里跳呢?”
尚汐见程攸宁根本不听劝,便冲着乔榕大声喊道:“乔榕,赶快带着他们把船划回来!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你和程攸宁都得受罚。”
听到这话,乔榕不敢怠慢,立刻准备调转船头向岸边驶去。
可程攸宁哪肯罢休,他拉住乔榕的手臂,嘴里还嚷嚷着:“乔榕,你怎么回事,不让我抓水蜘蛛了呀?”
乔榕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小少爷,少夫人正在岸边等着呢,让我们赶紧把沧琢和长红送回岸上。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把他们两个送上岸,然后再回来抓水蜘蛛好不好?”
程攸宁却紧绷着脸,十分不情愿地嘟囔着:“难道就不能等我先捉到一只水蜘蛛后再回去吗?”
这下子,乔榕真是左右为难了。一方面,他不想惹程攸宁不高兴;另一方面,又不好违抗少夫人的命令。犹豫再三,为了能哄住程攸宁,他只得朝着岸上的尚汐高声呼喊:“少夫人,麻烦您稍等片刻,等小少爷捉到一只水蜘蛛我们就立马回去!”
尚汐听了这话,好奇地问道:“乔榕,什么是水蜘蛛呀?”
乔榕连忙解释道:“少夫人,就是水黾。”
尚汐听后不禁皱起了眉头,又问:“水黾又是什么东西?”
乔榕就知道他们家的少夫人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于是继续解释说明:“少夫人,水黾就是在水面上爬来爬去的一种虫子,腿特别长,行动起来特别快。”
尚汐眉头都皱了起来,她说程攸宁:“程攸宁,陆地上的虫子你抓抓就罢了,怎么连水里头的也不肯放过啊?”
就在这时,眼尖的程攸宁突然瞧见不远处有一只水蜘蛛正慢悠悠地游过。只见他抬起脚,轻轻一踩水面便如箭一般冲了出去。刹那间,他又如一阵风似的返回了船上,手里攥着一只水蜘蛛。
一旁的沧琢见状,急忙凑过来拉住程攸宁的小手央求道:“哥哥,你这只水蜘蛛能不能送给我呀?”
程攸宁微笑着回答:“湖面上还有好多这样的水蜘蛛,等会儿我再帮你抓一只更漂亮的。”
说话间,沧琢忽然在湖面上发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水蜘蛛。他兴奋得手舞足蹈,扯着嗓子大声呼喊起来:“快看呐,那只有好大呀,那只好大呀!”
程攸宁闻声望去,笑着安抚道:“别急,乖乖等着,我这就去把它捉回来给你……”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心急的沧琢已然一个纵身跳进了水中,只听得“扑通”一声响,湖面顿时溅起一片水花。
就在此时,宁静的湖边突然传来几声女人惊恐万分的尖叫声。与此同时,湖面上小船也乱作一团。
只见程攸宁紧紧地抓住正拼命想要跟着一起跳入水中的钱长红。年幼无知的钱长红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天真地认为下水会有好玩的事情等着她,于是张牙舞爪、不顾一切地想要跟随沧琢一同跃入湖中。然而,她哪里知道沧琢实际上是溺水了。
幸好,水性比程攸宁还好的乔榕已经下水救人了,没过多久,乔榕便成功地将沧琢从水中捞起,并迅速扔到了船内。
站在岸边的尚汐心急如焚,满脸紧张地大声呼喊:“程攸宁,沧琢到底怎么样了呀?”
听到母亲焦急的呼唤声,程攸宁连忙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按压在那双眼睛还滴溜溜乱转的沧琢的肚子上。随着这一按压动作,沧琢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紧接着吐出了一大口水来。
看到这一幕,程攸宁非但没有感到丝毫害怕,反而还觉得好笑,他语气轻松地对尚汐说道:“娘,您别担心啦!沧琢弟弟没什么大碍,只是不小心喝了些湖水而已。您瞧,我这么轻轻一按他的肚子,他还吐水呢。”说完,程攸宁又故意在沧琢的肚皮上按了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