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桑坤的房里,几名他最亲近的百户围坐在他身边。
现在的忠义军里面,除了桑坤被孟潇任命为师长外,他的下级军官还没有改编,所以仍然被称为百户长。
桑坤坐在上首,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似水,双目怒意怕人,一部络腮胡更加显得他面相凶恶。
“大哥”,一名三十多岁,身材偏胖的将官脸色激愤地说道,“黄百户就这么没了,您少了一员大将,难道就出得了这口恶气?我们必须要给黄百户报仇啊。”
这名将官叫房江奎,鼻子很塌,鼻尖离鼻根部很近,只有3毫米,鼻子很宽,所以外号又叫房塌鼻。
尽管他比桑坤还要年长几岁,但是他还是很谦虚地称呼桑坤为大哥,因为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而在桑坤的军营里,他也很习惯大家称呼为他大哥,以前不喜欢人称呼他为千户,现在也不喜欢人称呼他为师长。
他感觉,不管人家比他大,还是比他小,称呼他为大哥,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也只有这种称呼,才能让他找到一家之长的感觉。
三十来岁的房江奎跟那黄胜是至交好友,都是桑坤的爱将。
说来也怪,那黄胜好女人,但不好钱财,而房塌鼻对女人却不感冒,反而非常喜欢赌博,经常问黄胜借钱,黄胜抢到钱后,也总是借给他,这几年来也不知借给房塌鼻多少钱了,二人也从不算账。
这房塌鼻不喜欢女人,找到漂亮的女人后总是让给黄胜,一来二去,二人虽不是臭味相投,却也算是臭味互补,二人很快引为知己。
都干着伤天害理的勾当。
现在黄胜死了,相当于房塌鼻的财神没了,所以他非常气愤,甚至比桑坤更加气愤,因为这直接影响了他的钱袋子,影响他的赌博大业,所以他很生气。
此刻他已经恨透了孟潇,但他知道孟潇武艺高强,在公审大会上,他敢怒不敢言!
且孟潇还有缪凤、叶良等一批将领支持,凭他房江奎的本事,是不敢去找孟潇晦气,为黄胜报仇的。
但他不行,但不代表他大哥桑坤没有资格找孟潇的晦气。
桑坤好歹也是原来的千户,现在的师长,目前统领有3000来号人马,未必能忍得住这口气,他看出桑坤对孟潇很不满,所以此时第一个跳出来嚷嚷着,请大哥给色欲百户报仇。
“是啊”,一名瘦高的百户,苟思恩也挥着手,愤愤不平道,“大哥,孟潇这小子乳臭未干,却分明不把您放在眼里。公审大会上,您亲自为黄胜求情,他还不给面子,还说什么忠义军是老百姓的军队!”
“我呸!”,苟思恩朝地上啐了一口怒骂道,“放他娘的狗屁,军队还为了草民,就这些草民算个毛啊,也只有那小子能说出这么幼稚的话!要不是老子打不过那小子,我现场恨不得上去抽他两耳光,老子早就看不惯他了。”
这苟思恩虽然跟黄胜关系一般,但毕竟黄胜是他大哥的下属,犯了罪也轮不到一个外人来宣判。
他想,如果哪天自己犯了错,还要被孟潇那小子责罚,心里就不痛快。
苟思恩跟桑坤的关系极好,他对桑坤非常尊敬。
要不是大哥当年将他招到军里,对他还很关照,让他做了百户长,他现在啥也不是,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大哥今天受了委屈,就是他苟思恩受了委屈,大哥没有骂出来,他要替大哥骂出来。
原本苟思恩就不同意桑坤投靠孟潇的,毕竟他这么些年当叛军时自由散漫怪了,在楚军里杀个人,抢个劫,算啥事儿啊?谁敢管他?也没人会管。
现在倒好,这个孟潇这个军规,那个纪律的,他都烦透了,这不是干涉他的自由嘛。
他一天都不想在呆在桐汭县城,感觉这里的空气都是沉闷的。
只不过他不能走,因为桑坤的爱妾莲儿被唐天石折磨致死,桑坤想要报仇,只能投奔孟潇。
他也没有办法,只有跟着桑坤过来,暂时留在桐汭县城。
但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尽快脱离孟潇,他向往着自由,无拘无束,他要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百户,除了桑坤外,谁也别想管他。
“是啊!大哥,我们要想办法为黄胜报仇,决不能让孟潇那小子骑在您头上!”
“对,我们在唐天石那边虽然也受委屈,但我们自由啊。想杀谁就杀谁,想抢谁就抢谁,想玩哪个女人就玩哪个女人,唐天石也不会管我们,只要给他进贡就行。现在倒好,听孟潇那小子说,还不准忠义军拿老百姓的一针一线!这还他么是军队嘛,干脆做老百姓的儿子、孙子算了。”
......
众人七嘴八舌,有为黄胜叫冤的,有为桑坤鸣不平的,也有吵嚷着要给孟潇下黑手的。
“哼!”桑坤猛地拍了下大腿,“兄弟们,黄百户这个仇一定要报,但绝不是现在!且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