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志诚,47年出生,早先父母双亡,跟着师傅商少华学艺。后来,在69年受到商少华的牵连,原本会被抓,但他及时的逃出,并游江跑到了港岛。
72年因为与港岛的帮派结仇,不得已又逃亡暹罗国,并依靠着自己的手艺在暹罗国开了一所玉石店。后来迎娶了当地一位富商的女儿,并生育下一儿一女。至此,也算是在那落地安家。
虽然陶大愚说得很平淡,可宋文镜知道,能够查到这些资料,相信陶大愚一定花费不小的人力、物力,甚至欠下了不小的人情在外。
也难怪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原来姚志诚72年已经人在暹罗国,他只在港岛待了两年多的时间而已。
“陶大哥,虽然显得有些客套,但我还是要谢谢你。”
电话这头,宋文镜很郑重的再次表达了感谢。
找到姚志诚,这是师傅商少华的夙愿。而今,终于有了消息,宋文镜总算是没有辜负师傅的嘱托。
“文镜,当初没有你,我早就惨死在火车站。甚至家业、亲人都有可能不保。如今你请托这点小事,怎么又跟我客气起来呢。地址、电话,我都已经找寻到,你拿笔记一下。至于后续,我就不参与啦!”
陶大愚同样有些感慨。
宋文镜赶紧的找到纸笔,将地址以及电话号码记载下来。
“对了,文镜,不出意外的话,下个月,我会到你们舒州去谈一笔投资,到时候我们聚聚。”就在挂断电话前,陶大愚突然想到一事,并如此说道。
随着舒州成立工业园区的脚步越来越近,很多之前还在观望的企业家、投资人纷纷将目光投到舒州这片土地。
宋文镜没有具体过问陶大愚的事情,但相信也是因为此事。
挂断电话后,宋文镜沉默了一会儿。原本他是打算马上就给姚志诚那边打去电话,先联系上再说。
可在拿起电话之时,却又有些犹豫。
姚志诚离开内地已经二十多年,那么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寻亲呢。如果说七八十年代还有可能因为政策的因素,导致无法回国。或者担心回国后,有什么问题存在。
毕竟那时候,他是逃出内地,并且被通缉的对象。
可如今早就平反,往事都已经成过眼云烟。难道姚志诚并不了解如今的国策,因此还有所担心?
又或者,姚志诚已经忘却了曾经抚养他成长的师傅?
据当初商少华所说,在姚志诚十六岁那年,父母就已经双亡。是作为邻居的商少华将他收为徒弟,教他手艺,并将他养育成人。
按照道理来说,商少华说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
可既然如此,这么多年来,姚志诚为什么没有与这边联系呢?
宋文镜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不管了。与个人而言,他宋文镜与姚志诚没有任何的交集与感情。如果不是因为商少华的因素,他也不可能花费如此大的人情,舔着脸请陶大愚帮这个忙。
既然已经有了联系方式,先尝试着联系看看。至于姚志诚会是什么态度,他宋文镜也顾及不到啦!
“叮铃铃……”
十秒钟之后,电话那头终于有人拿起电话开始接听。
一阵叽里呱啦,暹罗语根本没法听懂。
“请问,你会说中文吗?”宋文镜无奈的问道,“简单的英语也行!”
可惜,如鸡同鸭讲,两人的频道完全不在一起。而那边再次确认无法听懂后,也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文镜看看时间,此时已经是下午时间两点。
他不清楚那边女人的声音,是不是家里的佣人之类。按照这个时间,很有可能家中没人。现在继续打过去,估计还是刚才那位接听。
于是,宋文镜干脆暂时放下了电话,打算晚上再打过去问问。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傍晚时分,店铺准备关门之际,戴新国等人都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回家,而宋文镜也打算关门回去之后,再往暹罗国那边打一个电话。
就在此时,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叮铃铃……”
宋文镜有些皱眉,他拿起电话,随口问道:“我是宋文镜,请问是哪位?”
一个威严却又带有一丝颤抖的声音传来:“下午的时候,我家佣人接了一个电话,可惜她听不懂。我查了一下号码,竟然是来自于大陆舒州地区。不知道是哪位打到我家?”
咦!宋文镜一听感觉有戏。
“请问您是姚志诚先生吗?”宋文镜确认道。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但在犹豫之后,却又肯定的回答道:“我是,请问你是哪位?姓宋?我好像不认识一位姓宋的!”
听到如此肯定的回答,宋文镜终于暗松一口气。
不管如何,总算是联系上了。他不清楚姚志诚如今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态度,可既然联系上,那么总算是可以完成师傅的夙愿。至于后续如何,那也不是他宋文镜去考虑的了。
宋文镜没有继续试探,而是单刀直入的问道:“姚先生,不知道你还认识一位叫做商少华的雕刻师?我是他的徒弟宋文镜。”
如果姚志诚说不认识,或者有什么犹豫的,那他宋文镜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
而事实上,电话那头,声音马上就变得异常的急切起来,“商少华是我师傅,我是姚志诚。师傅他老人家怎么样啦?你能马上找到他吗?”
显然,姚志诚很久没有跟内地这边联系,要不然不会不知道商少华已经过世。
要知道,当初下葬之时,很多的老人、朋友都亲自到场告别。在当时的古玩界,也算是掀起了一点点的波澜。真要是有心之人,肯定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师傅他老人家去年已经因病过世,在临终之前,还在呼喊着你的名字。”宋文镜声音低沉,不禁回想起曾经天天跟着商少华学艺的过往。
“啊?师傅……”一阵哀嚎从电话那头传来,甚至连话筒都摔在了地上。
宋文镜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只能干着急的听着那边的动静。
显然,此时的姚志诚那边出了一些意外。
而正如宋文镜所料,突然听到如此噩耗,姚志诚接受不了这般的打击,顿时头晕目眩,人也随之跌坐在地。
幸好此时他的家人听到了动静,赶紧的赶来将姚志诚扶起。
足足在电话这头等待了五分钟左右,电话那头才再次传来了一个声音,“你好,我父亲伤心过度,我让他过会再打过来好吗?”
这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应该是姚志诚的女儿,中文说得还算流畅。
“没有问题,这样,你帮忙再记一个电话号码,一会打这个号码。等你父亲稍微好些,我们再联系。”
宋文镜将自家的号码告知了女孩,让她记下。而他自身则是急匆匆的将店铺关门,开车往家赶。
从刚才的动静之中,宋文镜已经能够推测出姚志诚并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要不然,不会突然听到师傅的噩耗,竟然摔倒在地。
而这,也总算让宋文镜感到一丝的安慰。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向师傅坟头报告此消息。
从陶大愚那边的得到的大概消息,目前的姚志诚在暹罗国应该生活得不错。而且儿女双全,又有自己的事业。这样一来,下次上坟之时,也总算可以给师傅商少华一个交代。而他也算是完成了师傅的夙愿。
至于后期是不是与姚志诚往来,宋文镜还真就没有想太多。毕竟一个在内地,一个在暹罗国,即使想要联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两人年龄相差二十多岁,真要以师兄弟相论,总归还是感觉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