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李怀溪在等待殿试会考之日,基本宅在书房题诗作赋,或是陪伴媳妇,逗弄孩子,小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惬意。
然,却有那么些人不愿他过得安生。
这日,怀溪从书房出来,见媳妇带着孩子在花厅玩耍,正准备过去,身后即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阿七,“四爷,顺天府的官差来了。”
怀溪:……
李怀溪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回头瞥见几名配刀官差,神色肃严,来者不善。
宅子里的下人无不被这场面唬了一跳,前边的姚氏见状,将预哥儿交给身边的红桃和肖妈妈。
“看好公子。”
“是,太太。”
红桃和肖妈妈几时见过这种场面,吓得浑身紧绷,赶紧地将小公子从地上抱起。
姚氏快步来到夫君身旁,“四哥,这是怎么了?”
怀溪回头握住姚氏攀扶上来的手,安慰道,“别怕。”
两名官差来到近前,展开手中的揖捕令文,语气冰冷地道。
“罪犯李怀溪,涉嫌强抢民女,罪行滔天,今我等奉顺天府尹大人之命,速将李怀溪擒获归案。”
姚氏听到这,脸色顿时煞白,握着怀溪的手更紧了几分。
“怎……怎么会,这是没有的事。”
从他们来盛京,夫君日日在府,除了入场春闱那日,就再也没迈出过府门,哪来的罪行,明显是栽赃。
阿七也道,“就是,你们空口白牙,说是就是。”
那名官差闻言,脸色更冷了几分,“有没有,府尹大人一审便知,岂容尔等在此胡言乱语。”
怀溪镇定地冷扫那名官差一眼,原本嚣张气焰的官差,莫明因着他这记眼神,心头猛打了个激灵。
怎么回事,此罪犯竟如此猖狂,搞得他还心虑起来。
怀溪回头拍了拍姚氏的手,见不得媳妇为自己担心,温声道。
“无妨,君子之身清者之清,在家里等为夫回来。”
姚氏努力压住喉间的哽咽,点头,“好,我等你。”
怀溪微笑,松开媳妇手之际,喊出暗卫,“夜八,夜九。”
几名官差神色微惊地看见两名身手了得的护卫,突然从空而降。
“四爷,属下在。”
“在府里护好太太。”
“是。”
几名官差何时见过这种场面,明明一个罪犯,竟还有如此排场,感觉被压了一头。
未待他们再要开口,怀溪截去他们的话头,“阿七,跟我走。”
“是。”
那几名官差面色难看至极,其中一人正要上前给李怀溪戴上镣铐,却被怀溪冷扫一眼。
“揖捕令上可是说了,小生仅是涉嫌,事实并未查清,即便是顺天府尹大人,也无权对小生使镣铐之刑。”
官差手中动作一动,隐晦地对了个眼色,不甘心地收回镣铐。
李怀溪嘴角轻勾,溢出一抹冷笑,只手背身,大步领着阿七从他们身边走过。
气得那几名官差手上的拳头握了又握,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书生,进了顺天府看他还能翻天不成。
在他们亮出镣铐之时,怀溪就已猜到他们的小心思,今个自己若真是被镣铐带出府门,此案结果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污点,他就别想再继续参考两日后的殿试。
“太太。”
眼见四爷被官差带走,红桃这才恍过神,快步上前搀扶姚氏虚晃的身子。
姚氏清楚是有人在背地里栽赃陷害夫君,大哥大嫂每封来信都在提点他们夫妻在京中定要小心谨慎,不想,还是着了人的道。
姚氏很快想到了什么,赶紧道“夜八,你速去亲王府,将此事告知世子。”
“是,太太。”
“夜九——。”
未待姚氏说完,夜九当即截去她的话,“太太,四爷交待,属下等需护太太周全,太太已让夜八外出,夜九定当不能离了太太。”
姚氏想了想点头,“好,夜八你待会从世子府出来,再替本太太把方中人寻来,方中人在京中扎根多时,自有他的消息渠道。”
“是,太太。”
姚氏冷静分析,当下最紧要的是得查清楚,谁在背后诬告夫君,所谓的民女又是出身自哪。
姚氏不傻,同样想明白背后栽赃之人的用意,借此事损毁夫君的名声,让夫君无法顺利进入两日后的殿试。
---------
太子府。
“殿下,人已截获。”
“好。”
高晟在书房等来心腹护卫的回禀,得知李怀溪遭人算计,人已被带往顺天府,心头的火气噌噌往上窜。
好在,好在一切来得及时,护卫已截获了那位民女的家人。
“随本太子走一趟顺天府,会会府尹大人。”
“是,殿下。”
太子双手背身,跨着大步迈出书房,向来温善的他,此时此刻一张脸冷如冰霜。
好嘛,无论是老二还是老三,动了本太子的人,这笔账谁都跑不了。
顺天府开公堂审理重案,引来众多城内百姓围观,无他,只因传言都在说,犯案的是今届杏榜会元。
一时间,百姓们争相瞧个热闹,议论声沸腾不止。
有人说,一介书生,怎的就糊涂犯事了呢。
又有人说,谁知道呢,指定是欺文败类云云。
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扰得府尹大人拍了好几次惊堂木,大喊肃静。
公堂上,一名面容清丽哭得凄凄惨惨戚戚的女子,软若无骨地跪倒在堂上,直指双手背身,站在一旁,冷眼相望的李怀溪。
诉说着自己的遭遇,说自己昨个夜里如何被人强迫,如何被人欺辱,而欺辱强迫自己的人,正是今届春闱榜上有名的会元才子。
百姓们听到这,又是一阵哄动。
府尹大人是位四十多岁,留着山羊胡,面容严肃的男人,无论他如何严辞逼问,怀溪都能轻松应对。
不卑不亢不屈的精神,倒是让府尹大人心头微凛。
府尹大人让李怀江拿出不在场的证据,拿出人证,还直指其身边人的口供不可信服。
怀溪呢,则让府尹大人拿出他在场的证据,拿出人证,更指出此女子一意咬定他,那便说出他身上可有何特征。
一句让人脸红耳热的话,堵得府尹大人及那名女子呼息一窒。
场面一时陷入了尴尬,百姓们却看得心头火热,巴不得那女子赶紧说出来,好打书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