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寒梦昧以求地搂紧怀里的人,感受到怀里的温度,怎生有种不愿撒手的感觉。
闻着他身上一股子馊味,明昭将眼泪擦在他的衣裳上,半晌,才反应过来。
轰!
就好像有什么在脑袋里炸裂。
他……他,他在干什么?
回过神来的明昭,赶紧将魏寒推开,“魏寒,谁给你胆子抱本姑娘的。”
若是让人发现,别说爹爹打断魏寒的腿,娘亲估计也会把她给废了。
被推开的魏寒半点不恼,嘴角边扬起戏谑般的笑弧,渐渐的又变得柔和几分。
抬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姑娘泛红的眼皮,“小爷我回来了。”
明昭撩起眼皮,翻了记大白眼,将他的手拍掉,“我以为你死了呢。”
她可不会说,自己有多少个难眠的夜里,希望他入到自己的梦里。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泪还是委屈的掉了出来,又生气因为他自己才哭。
眼瞧着从前那个最爱炸毛的小姑娘,跟水做的一样眼泪吧嗒吧嗒,一时间让魏寒有些无措。
“我答应过你,不会让自己死。”
“谁让你答应了。”明昭咬牙反斥
魏寒不住笑道,“嗯~,有个叫李明昭的丫头,让小爷我答应的。”
明昭咬牙,忽然间不想见他了。
然而,明昭刚气鼓鼓地转身,手腕便被一只大手钳住,再次将她拖进怀里抱着。
“我想你。”
头顶上落下的沙哑嗓音,不住让明昭心头窜动,好像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填进了她的心口。
“李明昭,小爷我回来了,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心口流淌过暖意的小姑娘,咬了咬唇,从他怀里钻出来。
“你敢,我可没答应你什么。”
魏寒握紧了手心里的柔荑,一刻不想松开的,“嗯,是我答应你。”
见小姑娘嘴角边压住的笑意,魏寒不禁跟着扬起红看的笑颜。
明昭看了看前面那匹马,“我怎的不知道你今个回来,殷婶婶在府里吃宴,怎的也没听她提起?”
魏寒点头,他可是跑死了几匹马才提前赶回的福州城,就是想更快见到这丫头。
“今日我小叔大婚,你要不进去凑个热闹?”
魏寒疲惫的摇了摇头,几天没合过眼的他,还是不好进去扰了亲人的大婚。
明昭也看出他很疲累,那脸上嘴上都是干干的,这般细看才发现他眉骨上有道淡淡的刀疤,垂眸看着他握着自己手背上,也是皮肤干裂,同样有一道骇人的疤痕。
她能想象到魏寒在战场上怎么经历过来的,她不会阻止他去建功立业,更不会妨碍他前途似锦,只想他每回都能平平安安的回来。
躲在门房里偷瞄的孟春和花朝,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小嘴。
她们家的小姑娘竟然与魏家三公子,那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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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宴席的明昭心情很好,嘴角边的弧度怎么压都压不下来,便连隔壁桌的思婳也注意到小侄女的异样。
秋灵眼波流转间,看见孟春战战兢兢回来的身影,想必明昭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还不知道自家小子回来的殷氏,好不欢快地与李婉畅饮,只是莫明觉得左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这时,孙娘悄悄来到李婉身后,低声耳语了几句。
李婉面色不改常态,继续举杯与身旁的夫人太太们畅聊,只是有意无意瞟向小闺女方向的眼神,隐隐藏着犀利。
李怀江在正厅男席,与宾客们薄饮款待,聊得多吃少得喝得也少,毕竟有了身边有四虎五虎帮着挡酒。
作为新郎官的怀溪喝得脸颊绯红,柏舟哥儿几个可不打算这么轻易饶了他。
怀溪:好小子,一个二个都给小爷记着,君子复仇十年不晚。
宴席直到下午后半晌,夜幕降临,怀溪人事不省地被心满意足的柏舟与怀溪搀回新房,可把新娘子姚缨唬了一跳。
这……得喝了多少。
肖妈妈与桃红见姑爷这副醉态,赶紧张罗打来热水,好让姑爷擦了身子再睡得舒服的。
站在门房处的阿七,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看肖妈妈要为少爷脱衣,赶紧道。
“呃,那位妈妈,咱少爷酒醉不喜外人惊忧的,咱倒不如先退下。”
候在软榻旁的姚缨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榻上的男子,抿唇道。
“时候不早了,肖妈妈你们下去歇着吧,我自己来。”
肖妈妈与桃红看了看姑娘与姑爷,又看了看站在门外的阿七,最终选择听从主子的吩咐,悄声退了屋子,将房门关上。
姚缨来到桌前,将布巾浸入热水拧干,虽然她与李怀溪已然成婚,可第一次如此亲近,还是让小姑娘好生羞涩。
咬了咬唇,姚缨来到榻边,刚伸手准备帮男子解了身上的喜袍,忽然,手腕一紧,整个人便被扯入了男子的怀里。
姚缨愕然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压在身上的男子。
“你……你不是酒醉了吗?”
比之任何时候,都要更清晰的看清男子的面容,姚缨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逆流。
李怀溪慵懒地弯起嘴角,“装的。”
装?
姚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前看着温文尔雅的公子,怎生还会骗人。
怀溪:不装,如何能逃得了柏舟几个小子的魔爪,很好,他记着呢。
不过,当下不是想那几个小子的时候。
望着身下的姑娘,怀溪镇定地不让自己的心狂跳,或许是酒壮怂人胆,看着心仪之人成为与之共渡余人的夫人,这感觉很是美妙。
随着帐幔的落下,一室旖旎,满春风华——。
春风院,正房。
合衣上榻的李怀江给媳妇揉捏着肩膀,这些日里媳妇操持老四的婚宴,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再想想家里还有成堆孩子,日后还得一个个操持,李怀江默默地闭上眼睛。
“可是累坏了?”
李婉抬手盖上肩头上的大掌,摇头“不累,倒是有一件事与你说的。”
李怀江微笑道,“何事让我家夫人如此劳神?”
女人嗤笑,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家小闺女倒是越发的胆大有主意了。”
李怀江:……
“听说,寒哥儿今个白日已是回到了福州城。”
李怀江:……
“就连殷夫人都没收到消息的,第一个见的是你家闺女。”
李怀江:……
李婉说罢,微微扭头瞄了眼后头愕然的男人。
呵~,很好,让他也幻想幻想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的画面。
“夫人是说——。”
“你猜对了,这两个小的背着长辈怕是已经私定了终身。”
李怀江:……
李婉:很气对不对,想拔刀对不对。
可是冷静下来之后,李婉也想通了一点,旧社会不如新时代,当下孩子早熟,早早成婚的比比皆是,明昭至少谈不上早恋。
就是气在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好闺女,没能沉稳持重,轻易就与外男私授受,此事若是被外人知道,这丫头可还要名声。
无论如何,如果魏家仍保持现状,她是不会松口答应这两个小的在一起。
须臾,李怀江道“此事,等魏宏回来再谈吧,这些日里,轻易别让那丫头出府。”
李怀江想法与李婉一致,魏家看似名门望族,却又水深混浊,明昭是他们夫妻俩护着的心头宝,为人父母者哪能忍心看着闺女跳入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