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扼住马氏喉梗上的手往前用力一推,马氏整个人便痛苦的栽倒在地上。
马王氏赶忙上前搀起地上的马氏,心疼得老泪纵横“闺女啊~”
“娘~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马氏母女的哭嚎声盖过了所有人的诽议声,只因村民们并不相信马氏嘴里的话。
什么腿断了,方才他们可都亲眼瞧着,李氏并没有对马氏大打出手,咋可能腿就断了呢。
不过就是跪了一下,腿便能断了?马氏莫不是以为自己是金枝子做的不成?
所以,并没有村民对他们一家露出半点怜悯之心,更多的是看了个大笑话。
这瓜——又大又熟。
“大嫂嫂,五婶来了。”
李怀溪的声音穿透围观的人墙,打断了马王氏的哭声。
众人回身就看见李王氏领来了几名李氏族里厉害的媳妇子,人群中的何婶子吓得正要往后缩去,奈何又被那几个李氏媳妇、婶子硬生生给拖拽住。
此刻,何婶子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简直不敢想象,今日这事若让她现在当家的男人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李婉礼貌上前与族长夫人问了声好“五婶。”
李王氏忙伸手扶住李婉,见她手上拎着把菜刀,眼底反倒显出几分欣慰之色。
“怀江家的,五婶来给你做主了。”
马王氏见族长夫人来了,立马伸手拽住李王氏的裙摆“李族长夫人,李氏这个泼妇她……”
“王婶子休要胡言乱语。”李王氏冷冷的打断了马王氏的声音
马王氏与李王氏的娘家在王氏族里算得上是远亲,当初要不是因着李王氏的关系,马家也没办法在长留村置地住扎。
也因着这层关系,马王氏时常在村子里行事粗蛮乖张不讲理,早就弄得李王氏对这位婶子颇为反感。
“婶子,今日我族里媳妇被当众欺辱,我作为宗妇之长没得让人以为我李氏一族的女人是好欺了去的,马氏多次在我族里兴风作浪,败坏咱李氏媳妇的好名声,今个这事我已听说了,由不得婶子你空口白牙再攀咬抹黑的份。”
李王氏的话宛如一记响亮的耳光,刮得马王氏再也辨不出一个字来。
李王氏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目光冷厉的扫了眼人群里的何婶子,吓得何婶子脸色大变,整个人紧张得哆哆嗦嗦,差点给跪了。
“如今,大难未平,每家都该紧着家里和地里的活计,怎的今日个个都这般清闲,还不快散了。”
那些凑热闹的村民们早就把瓜吃完了,这会子李氏族长夫人一发话,纷纷调头四散。
何婶子灵机一动,赶紧趁着这会子离开,未曾想身后再次传来李王氏的声音。
“何婶子,今日之事念在李华叔家的情面,我应不与婶子计较,不过婶子已是这把子年纪,该通的人情世故自是要比后辈们清楚知晓,还望婶子能明白我此番之意,莫要拂了咱李氏一族留给李华叔家最后的一份面子情。”
李王氏的语气虽说不上过份苛责,可话中之意明显,已让何婶子软了双腿,要不是那几个拽住她的媳妇婶子帮扶了一把,怕且整个人已经瘫倒在地。
见何婶子如死鱼般,被那几名李氏媳妇婶子搀着离开,李婉心里大感痛快,再次由心佩服这个时代,地位与权力的重要性,族长夫人身份一摆,哪怕是外姓村民们都不得不给几分面子。
心里头一回惦记李怀江来年定要给她考个秀才回来,到时候她就是秀才的娘子,那她在村子里就可以无所顾忌的用鼻孔看人了。
围观的村民们一散,剩下的便是倒在地上的李怀海,以及哭哭啼啼的马氏娘俩,还有一个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的马氏大哥。
李婉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笑眯眯的与李族长夫人热络攀谈。
“五婶,今个劳烦您帮着跑一趟,若五婶不嫌弃,不如到咱院里坐坐,家中煲了消暑的绿豆甜汤,应是用井水冰镇好了,这会子喝了生津解渴。”
李王氏对李婉很是客气“说的哪里话,这是婶子该做的,咱俩家不必这么见外,婶子还巴不得你念着呢,那婶子也不与你客气,这就进屋里头坐坐。”
李王氏说罢,便淡淡的扫了眼面前的几人,再向那几名跟来的媳妇子打了个眼色,就与李婉转身一同进了院子。
那几名媳妇子见状无不恭顺的离去,只不过在离开前皆朝马氏娘俩撇了撇嘴,暗暗的啐了口子唾沫,再骂上几句不要脸云云,气得马王氏差点当场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要说,马氏娘俩这么一闹,无不是在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骚,如今更是成了村子里的谈资,尤其李怀海不是老李家血脉,还黑心的惦记老李家的好处,没良心的谄害手足,都成了村子里唾弃暗骂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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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傍晚,李怀江一行人从地里回来,才从村民们的交谈声中听说了今日家中之事,因着他们家当初租的良田距离村子最远的地段,赶着把三担子芽苗栽种好才回来,却没想到家中居然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杀千刀的王八羔子,竟敢趁老婆子不在欺上门来了~”
李婆子磨刀嚯嚯的要到后头找马氏娘俩算账,被张芳从屋里赶出来及时制止,今个后头那一家子人都已经被大嫂嫂李婉震慑住,这会子老娘再去找别人麻烦就等于是挑事了。
顺子若不是被姐夫李怀江叮嘱过,不得已收回两米长的大刀,如不然真要到后头把那一家子欺负姐姐的人提溜出来磨擦一顿。
而此时正房里,李婉已然没有了先前的气势,尽量放低姿态给男人端茶倒水,为啥呢?
只因,李怀江听闻女人动了刀子,那张脸黑得跟油锅底子似的,到最后,李婉也无奈了。
“李怀江,你现在是给我甩脸子吗?”
男人一听,立马缓过神色来,他哪敢在媳妇面前摆脸色,只是一想到她先前的鲁莽,担心她最后伤着自己个,菜刀那种东西是她能碰的吗?
忙伸手把转过身去的媳妇拉了回来“没有,绝对没有,为夫怎敢在夫人面前摆脸子。”
李婉皱了皱鼻头,她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不然还不知道要哄到啥时候。
顺势被男人拉到腿上坐,李婉没好气的瞥了他两眼“你明知道,我这性子吃不得亏。”
李怀江无奈的叹了口气,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夫人做啥都是对的,只是为夫心眼子小。”
李婉听他这么一说,心瞬间软了下来,双手圈过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事事为我着想,可我俩是一体的,总不能啥事都由你来替我出头,所以,日后你放心的在外头冲锋,我在后头扫除障碍。”
“好。”
他本该知道自己的媳妇有着比一般男子都要强悍的性子,若拘着当朵小白花来养也不是他的本意,就如李婉所说,他们夫妻本是一体,他也不舍得埋没了她的光采。
思及此处,李怀海很快做好了心理建设,嘴角含笑地啄了啄女人的殷唇。
“都听夫人的。”
李婉有被哄到,嘴角微弯,眼里水波潋滟“我日后也听夫君的。”
她虽然第一次谈恋爱,可也深知感情不只是一个人的付出,她会学着好好爱这个男人,用他的方式,爱他。
男人勾下她的小脸,再度吻了上去,且慢慢的加深了唇间的深情。
对面炕床上的小明昭好几次的白眼没翻成功,不行,她还得练练。
爹跟娘实在过分,虽然她小,但也不能当她不存在吧,她也会害羞的好吗……呜呜呜,好想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