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留个婢女也不是什么大事。真要象她说得这么好,就给谌天雄使唤好了――反正他也没女人。
“好吧,明天叫他过来看看再说。”文同毫不在意的说道。
“谢老爷恩典!”阿朱献媚一般的拱起身子,慢慢的向文同的胯间滑下去,轻轻的咬住了那活儿,舌尖微微一舔。他浑身一激灵,立刻又挺立起来。
以后还得教给她些新鲜的花样。文同的意识在阿朱的舌尖下渐渐模糊,在陷入极乐的高cháo之前他闪过这样的念头。
“院长巡房了!”
走廊上一响起总护士长高亢的声音,百仞总医院的各个病区和办公室都紧张起来。这是每周一早晨例行的院长巡房。全体主任医师都要出席的。刚刚经过授帽仪式晋升为护士的第一期卫校毕业生和她们的后辈,第二期卫校实习生赶紧打开病房的门,在走廊上站好,一个个屏息凝神,恭恭敬敬的站着,等候心目中天神一般的人物的到来。
随着主任办公楼的大门打开,时袅仁单手插在崭新的白袍口袋里,宽阔肩膀下的昂藏身躯领着队伍前行而来。身后一步之遥,是各科的主任们。一个个紧绷着脸,白医袍熨烫的笔挺――给主任医师们熨烫衣服是百仞总医院护士们的事务之一――听诊器挂在脖子上,闪闪发亮。
“大夫,早上好!”在总护士长张子怡的领头下,全体护士和实习生们同时鞠躬问好。场面虽小,倒也颇为壮观。
“早晨好。辛苦了!”时袅仞点点头。全体主任们每到这个时候总是去闷闷不乐――“叫同志们辛苦了”的人毕竟只有一个。巡视的队伍照例由职务最高的卫生人民委员兼百仞总医院院长时袅仁领头。时袅仁头顶留美博士、传染病学科教授的头衔,即使在新的时空里一样占据着高位。
整个住院部大楼一共有三层,一、二两个楼层是普通病房,每层十间,每间有六张病床。三楼则是“高干”病房――实际就是穿越者专用的,也是是十间,但是只有三张床。
眼下,普通病房里一共收治了大概三十人,多数是各种肌肉挫伤、骨折、外伤感染之类,也有上感发烧、急xing肠胃炎之类的常见病。最近几天又收治了一批在伤员,是在菊花屿战斗中大鲸号上受伤的水兵和炮兵。基本都是轻度的烧伤和铁器的穿刺伤。
多数人不需要住院,只要处理好伤口就没事了,只有几个人的伤势较重。这样的伤患,只要没有伤及重要血管和脏器,都不算难治,就是消炎也比另一个时空容易的多――磺胺这样消炎药下去,基本可以立竿见影。
唯一让大夫们感到为难的是破伤风血清――这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保质期也有限。用完之后伤员们就得看运气了。
对一般的病员,只是察看床头的病例,再询问一下有无异常情况就结束了。就这样最最基本和简单的事情,时袅仁还是会经常发现问题。
“为什么这个病人没有早晨的体温?!”时院长又开始发飙了――这都关照了多少次了!“谁值得班?”
“禀老爷――”
“院长!”时袅仁吼了一声,“再说一遍:叫院长!”一听这个口气就知道是卫校的学员。正式的护士是不会叫他“老爷”的。
“是我――”被叫出来的卫校女生穿着蓝sè的护士服,因为不是正式的护士,只戴了用一块蓝sè的三角头巾。
“你是谁?”
“侯清。”
侯清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在另一个时空多半还被认为只有十五六岁,实际她已经二十出头了,在这个时空算是老姑娘了。她和她的兄弟侯闻永是广州站新近收容来得难民。
“为什么不量体温?”
“羞,羞死人了――”这女孩子居然把脸一掩,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
原来为了避免病人把体温计咬断,这里量体温都是测直肠温度,也就是说,由护士给病人“暴菊”。
病人不习惯是肯定的,但是让这些生在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的年轻女xing去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大老爷们去“暴菊”,更是一件难事。
当初也有建议是不是开始先采取男护士的制度,但是为时袅仁一口否决:“你们都很清楚:医疗工作者是没有xing别的!这道门槛都迈不过去,还谈什么培训合格的土著卫生人才?”
当然了,这种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新学员开始的时候十有仈jiu都接受不了。得慢慢的教育。时袅仁叹了口气,对张子怡说:
“你好好教她吧。”
说着又往下一张病床走去了。
“这又是怎么搞得?!”
每次查房总是多多少少都会发现些问题,不是基本体温忘记量,就是病历写错,第一届卫校的毕业生,其实在很多方面还很稚嫩――她们在另一个时空的同行要花四年才学完的东西,她们只学了不到半年,许多人还刚刚脱离文盲的水准。
训斥完犯错误的护士,看她当场纠正错误之后,时袅仁吐了口气:有进步:总算护士们不再象过去那样,一听到他的斥责就跪在地上求他“开恩”了。现代医疗的观念,灌输起来还真是任重道远。
看完普通病房,一众人又来到了高干病房,里面只住着两个人。
“游老虎,陆军连长。急xing肠炎。”值班的护士郭芙报告时袅仁拿过病历看了看,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是格式写的很标准,早晨6点空腹体温37度4。有些热度。
他把病历递给了兰阳阳,他是肠胃方面的专科医生。
“晚上腹泻了没有?”
“有二次。”
兰阳阳又检查了一遍,询问了些病情。
这家伙昨天在野外拉练的时候吃野果得了急xing肠炎,抬到这脸都变绿了。兰阳阳忙了半宿才让他缓过来。现在还在打葡萄糖。
“没事,没事,保证以后还是健康活泼的。”时袅仁和蔼可亲地安慰哭丧着脸的游老虎。
“今天不要吃东西了。晚上喝点米粥,休息一夜,明天保证活蹦乱跳的。”兰阳阳要让游老虎吃个定心丸。
“谢谢大夫了。”原本一直想调戏医院的小护士的游老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小护士在面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来。
“回去之后叫陆军俱乐部搞只鸭子补补身体,呵呵。”时袅仁满脸笑容,“野果之类的东西不要再吃了。”
“肯定不吃了――”游老虎原本气壮如牛,现在连说话都萎顿不堪。真是好汉抵不了三泡稀啊。
时袅仁走到另一张病床旁就没有这么好的声气了。床上躺了个胖子,正在哼哼唧唧,但是气sè好得惊人。
“我说席胖子!”时袅仁一开口就很不客气――这家伙从大鲸号回港之后就住了进来,其实只是一点小伤而已,连缝合都用不着,根本不够住院的标准。“你在我这里要赖到什么时候?”
“大夫,我觉得我有点肌肉抽搐,会不会是破伤风的一期啊。”他躺在那里,哼哼唧唧的。
“你健康的很!”时袅仁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所有穿越者都进行过破伤风免疫接种。你伤口又不深,卫生员还处理过了,那来得破伤风?!”
“这也保不定啊。”席亚洲有气无力的说,“看在党国的份上的,你就给我来一针血清吧……”
这话,几天来他已经说了好几次了。时袅仁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不打针他是不肯走得。但是把有限的血清用在一个并无病情的人身上他也不愿意――这种血清他们制造不了,用一支少一支。
“好吧,怕了你了。”他说,“打了针你就出院吧。”说着出了病房,把张子怡叫来:
“给他打针氯化钠注shè液,打得疼点!就跟他说是血清。”
处理完这件事情,时袅仁回到他的院长办公室,点着了一支烟――作为一名医生,他不需要抽圣船牌香烟,整个卫生部门的烟枪都抽从另一个时空带来的过滤嘴烟卷。这自然是心怀感激的病患送得。
万事开头难啊!时袅仁望着袅袅升起的烟圈。穿越者对自己的卫生部门颇为自豪,这种自豪是有道理的,在本时空,他们掌握的医学知识、技能和特效药,足以让每个卫生部的医生当上“神医”。但是他们实实在在并不是万能的。
当那个在攻打苟家庄的战斗中因为兴奋过度失足跌下城墙的穿越众无声无息的死在卫生组的帐篷里的时候,时袅仁和所有的医务工作者第一次感到强烈的无力感。这个人受的颅脑损伤,在另一个时空或许还能挽回xing命,在这里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送命了。
当时为了怕影响士气,在执委会的批准下这个默默无闻的穿越者的尸体被悄悄的埋葬在博铺卫生院后面的荒地里。等待合适的机会再迁葬到烈士公墓。好在当时上岸不久,人员调动又频繁,这个人很快就被遗忘了。
“不过,不能总是这样。”时袅仁默默道。要做的事情千头万绪。
自从百仞总医院的基建工程完成之后,时袅仁就开始考虑建立初步的医疗体系了。基本的设备、药品,他们一样都不少,医生虽然少而且有点偏科,好歹也都能凑合。但是他们没有一个完善的医疗体系,不,不要说完善,连初级的都谈不上。
卫生部门经过几次会议的讨论之后,决定先把百仞总医院这个体系搭建完善起来。作为之后一切医疗机构的样板单位――正如吴南海搞得示范农庄一样。
这所总医院,在他们的努力下现在设有五个基本的科室:外科、内科、传染病、五官科、中医药科。设一个药房、一个放shè室和一个检验中心。还把原先归属在军政学校体系下的卫生班接手过来,设立了卫生学校。培训了一批护士和部队的卫生员。当然,就水平而言,这些人还不如70年代培养的农村赤脚医生,也算聊胜于无。
几位大夫全部挂上主任医师的头衔,当然穿越众里也没有比这些人更适合的了。不过百仞总医院的这些主任医师们可没大医院的医生那么讲究,也没有一大堆研究生、本科生打杂,连个合格的药剂师都没有,照x光、做b超……连配药都得都得自己客串。
钱水廷的老婆的艾贝贝原本不是一个门诊医生,她实际是从事流行病学的病理研究,现在不得不暂时再客串一下妇科大夫。就算是21世纪穿越来的现代女xing,很多人也不愿意接受男妇科医生的检查,更不用说现在是17世纪了。
最常见的内科和传染病,由于缺乏专业医生,时袅仁编写了《海南常见病治疗指导》。把常见病排序:肠道疾病-呼吸道疾病-疟疾-体表细菌感染-妇科病……然后每一种都详细写上治疗措施,这样可提高治疗效率,避免误诊。
病例的格式要医生们亲手写出来,便于护士和未来的实习医生仿效。药品使用实行制度化:所有特效药、非常规药非他同意一概不用;麻醉用药量要紧靠理论剂量下限……麻醉实际是个要紧的专业,学术不jing就会出人命,可是这里他们都不大擅长――哎,出点事连个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啊。
至于检验中心,时袅仁希望把它扩大――要能做医学检验、疾病预防、编制疾病防治手册、制定合理的疾控策略。不过疾病防控体系需要行政权力做支撑,等组织框架决定了再办。
最后是的医药厂投产的事情。这件事情可以说是刻不容缓。玻璃厂现在已经能够给他们提供足够的专用设备了。何平的老婆带来的菌种现在还在试验室里。这些东西不能久存,要尽快的投产,化学制药暂时还指望不上……“院长,人都到齐了,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