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行,还是你有办法啊,现在【叶问2】的热度简直不要太高,好多院线都主动来谈合作,有些院线直接给出了6-4的分成比例。”黄白鸣原先对周行以片酬折算投资的做法,多少是有些不爽的,不过经过这件事情,他算是明白了,要不是有自己的投资份额,周行绝对不会这么卖力的帮助【叶问2】宣传。
说白了拿片酬就跟纯打工一样,拿钱办事,之外的事情人家凭什么帮你?
黄白鸣突然觉得让出一定比例的投资份额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周行淡淡的笑了笑,黄白鸣又道:“拍摄方面就麻烦你多费心了,只要成片效果没问题,我就能争取进一步降低院线分成比例.......”
“黄生放心,影片质量绝对不会拖后腿。”
黄白鸣满意的离开。
【叶问2】虽然讲的是叶问来到香江后的故事,实际的拍摄地点却是在魔都的松江影视城,其实这些年在香江本土取景的影视剧已经很少了,即便是一些TVB剧,也都开始来到内地拍摄,不仅仅是内地的景好,更多的是配套人员、设施相比香江更加齐全。
而且,内地群演一天的工钱大概是八十块左右,而香江群演一天起码要三百港币,光是这一项就能给剧组节约不少钱。
【叶问2】的演员阵容并没有太多变化,不过像樊少煌、任大华跟第一部相比,戏份就少了许多,基本只能做到一个呈上的作用。
倒是新出现的角色“洪镇南”戏份很足,最初叶韦信是打算请红金保出演这个角色的,不过显然这位没有表面上那么大气,让他捧周行,自然是万万不可能的。
于是“洪镇南”这个角色就落在了皱兆隆身上,以他的气场,演这样的角色还是手到擒来的。
而且熊鑫鑫因为正在赶另外一部戏,这部戏的武术指导也由皱兆隆担任,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张永成这个角色依旧又熊黛淋出演,不过拍摄过程并不顺利,这部戏里张永成是身怀六甲,熊黛淋除了顶着个假肚子之外,完全不像是孕妇。
没办法,叶韦信只能让她去看一些关于孕妇的影响资料,观察孕妇是怎么走路的。
除了熊黛淋之外,黄晓名也是个麻烦,他从来没拍过打戏,更别提咏春拳了,进步很慢,皱兆隆只能让手下的大武行利用收工时间教他。
“哎,现在功夫片好像是个人都能拍,一点功底都没有,好歹接戏之前做做功课嘛。”皱兆隆抱怨道。
周行拍拍他的肩膀:“算啦,华谊的人,叶导总要给点面子,而且我看他还是蛮用功,让阿强多费费心吧。”
皱兆隆也只能无声叹息,做影视这行有时候真的是靠老天爷赏饭吃,黄晓名明明不会功夫,却能够轻易拿到角色,而阿强这些武行,顶多也就是演演配角,要不就是替身,有时候一部戏连正脸都露不了。
当然,黄晓名对周行还是很恭敬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周行也没有耍大牌的习惯,合作倒也还算顺利。
真正难拍的还是几场打戏,叶问跟香江武师之间的擂台赛就让人很头疼,因为之前【霍元甲】【黄飞鸿】系列已经把擂台赛玩到了极致,如果仅仅只是普通的打斗场面,很难吸引观众的眼球。
作为武术指导,皱兆隆为此苦思冥想了许久依旧没有想到好点子,眼看着就要拍摄日期即将临近,皱兆隆依旧是一筹莫展,只能请手底下武行喝酒,一起展开头脑风暴。
不过武行们都是实诚人,让他们动手还行,动脑子真不是他们的强项,出的也都是一些馊主意。
“行哥,来喝一杯吧。”
武行们见到周行,大老远的开始打招呼,周行坐到皱兆隆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还在为拍戏的场景苦恼?”
皱兆隆苦笑着跟周行碰了一下:“不然呢?这种擂台设计能玩儿的,基本都是别人玩儿剩下的,怎么拍都是拾人牙慧。”
周行对此也无可奈何,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当初功夫片鼎盛时期,香江电影人各种奇思妙想井喷式迸发,类似在绳子上打斗、利用楼梯打斗种种匪夷所思的打斗镜头都已经被奉为经典,很难再有突破。
“算了,暂时想不到就不要勉强自己,不如开开心心的喝酒,晚上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说不定就有好点子了呢?”周行劝慰道。
皱兆隆长出一口气:“希望如此吧。”
周行难得有时间跟武行们喝酒,手下的武行又都是实在人,周行可一点都没少喝。
武行都是一群荷尔蒙爆棚的汉子,喝了酒难免就要发泄,两个人一瞪眼,谁也不服谁,不过好在都还保留了一些理智,没有直接动手。
但是情绪堆积起来,肯定要有宣泄口,怎么办?江湖规矩——掰手腕!
“来,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几只眼。”
“讲大话谁不会,待会儿输了可别哭鼻子!”
于是,两个人搬来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各自伸出右手。
“来来来,买定离手啊,阿力赔率1:1.2,阿全赔率1:0.7,谁要下注的?”
在剧组基本是两点一线,也没时间出去玩儿,武行们的娱乐生活相当单调,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参与?一百两百的玩玩,也无伤痛痒。
“行哥、隆哥,你们要不要来两手?”
皱兆隆跟周行相视一笑,皱兆隆拿出一千块现金:“好,我压阿全。”
周行也上前凑了个热闹:“那,我就压两千阿力,输了这钱归你,要是赢了,就拿这笔钱请大家吃宵夜怎么样?”
“行哥威武!”有免费吃喝,谁不开心?一群人开始起哄,当然也不完全是占便宜,主要是周行这么做,让他们觉得有面子,你看,老板都要“拉拢”我们。
阿全跟阿力也是摩拳擦掌,双方右手握在一起,皱兆隆当裁判,随着他一声令下,二人都开始发力。
“阿全,用力啊!”
“阿力,给他点颜色瞧瞧!”
事实证明,赌鬼的世界,主要下了注,就连无聊的掰手腕,也都会像看世界杯一样刺激,双方都为各自下注的选手加油。
阿全跟阿力不仅各自在自己身上下了注,而且事关面子问题,各自也都用了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对方掰倒,手上青筋暴起,一张脸憋得通红。
然而,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大排档的桌子并不牢靠,哪里受的了这样的重力,吧唧一声直接就散架了。
顿时原本热闹的现场,瞬间陷入冰点,这怎么算?有武行埋怨:“老板,你这桌子就不能买点质量好的嘛?”
老板是有苦说不出,一张桌子也得好几十块,他还没找这帮家伙要赔偿呢。
“这,怎么算?”
很快众人就开始为谁赢谁输的问题争论起来,周行一看笑道:“这样,这局就当作废,我这两千块阿强先拿着,明天请兄弟们吃宵夜,怎么样?”
“多谢行哥。”
这个提议众人都很信服,一个个也就不再起哄,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拼酒。
皱兆隆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里不由暗暗佩服周行的情商,心道:难怪他能取得今天的成就。
不过,就在皱兆隆想要说什么时,周行突然一把将他拽住:“隆哥,我想到一个办法。”
“?”皱兆隆一头雾水,这没头没脑的,什么意思?
周行见状解释道:“桌子啊,既然可以利用桌子掰手腕,是不是可以利用桌子打斗?”
皱兆隆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准备一张大桌子,当做擂台,然后利用狭小的空间打斗?出局的算输?”
“没错!”
有了这个思路,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皱兆隆让道具组准备一张酒店办酒宴的桌面。
“这样空间是不是太小了点?”不过站在桌面上,皱兆隆又开始头疼,在这么小的擂台上打斗,对动作设计要求就更严格了,不仅要打得好看,而且还要展现各种武术的特色。
而且,皱兆隆提前跟阿力试了一下,一般质量的桌面很难承受两个人在上面的激烈打斗,而且普通的桌子也受不住力,只能让道具组用实木重新打造。
“隆哥,研究得怎么样?”周行大老远就开口问道。
皱兆隆轻轻跃上桌子:“要不上来试试手?”
“好啊。”周行二话不说脚上一点。
顿时武行们都聚集过来,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其他演员,一时间“擂台”周围围满了人。
很快叶韦信也跟了过来,见到二人站在桌子上对峙,不禁眼前一亮,这样的擂台对战形式的确很新颖。
“擂台”上,皱兆隆摆出了洪拳虎鹤双形的起手式,显然是已经代入角色,周行右脚在桌面划出一个四十五度角,双手一前一后,咏春起手式,一攻一守。
洪拳硬桥硬马功比守强,皱兆隆清楚周行的实力,丝毫没有客气,一上来就用“十二桥手”抢攻。
所谓十二桥手:乃是刚、柔、逼、直、分、定、寸、提、流、运、制、订十二桥手诀,所谓桥来桥上过、无桥自造桥,一旦让洪拳的攻势起来,就很容易一直落于下风,再也没有还手之力。
周行也没有大意,他本身对洪拳的造诣就很高,自然了解洪拳的特点,双手一攻一守,始终守住中线。
咏春拳的发力基于身体的中心线,出拳力量直接来源于其身体背部的大肌肉群,这种发力方式跟所有其他拳种源于腰与臂部肌肉的武术体系形成鲜明对比,也是为什么咏春拳比较适合女性练习的原因。
双方你来我往,拳速越来越快,擂台旁众人看得大呼过瘾,不过大部分人都是外行,也就看个热闹。
“哎,你说,隆哥跟行哥谁更厉害?”黄晓名低声问陈晓隆。
陈晓隆在剧中饰演徐世昌,也就是叶问的弟子之一,戏份还不如黄晓名,不过陈晓龙跟黄晓名不一样,他是有真功夫在身的,他从小拜入少林住持释永信门下,之前的艺名叫做释小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他的片酬可一点都不比四大天王这些当红一线便宜。
不过童星长大之后往往处境都比较尴尬,陈晓隆也不例外,小时候是当之无愧的男主角,现在却只能充当配角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行哥应该更厉害一些,他似乎并没有用全力。”陈晓隆对自己的眼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不会吧?这,怎么看出来的?”黄晓名直挠头,没拍打戏之前,他原本以为不就是摆个pose嘛,那还不容易?
然而,等到他进入剧组之后,就发觉,压根没他想象中那么简单,真正的功夫片不是那种轻飘飘看起来就毫无力道的动作,出拳的速度跟力道都是真实的,反应稍微慢一点就会中招。
而且,没有武术功底,很多动作做起来就会很别扭,甚至是伤到自己,他可没少吃苦头,所以一度很羡慕陈晓隆。
陈晓隆却嘘声道:“别说话,快结束了。”
的确,擂台上,周行跟皱兆隆的交手已经不局限于双手,双脚也早已开始在这方寸之间争夺。
黄晓名都看傻了,随着二人的战斗,擂台早已摇摇晃晃,普通人上去估计站都站不稳,而他们看上去却是闲庭信步,如履平地,仿佛脚下生根一般。
“隆哥,这样是不是就有灵感了?”
擂台上,周行跟皱兆隆右脚相抵,右手呈手刀状抵在了皱兆隆咽喉处,而皱兆隆的左手跟周行的左手缠在一起,他的右拳距离周行的太阳穴也只有两寸距离。
“哈哈,没错,我已经想到这场打斗的动作设计要领了。”皱兆隆兴奋的笑道,二人随后撤手,双双从擂台上下来。
阿强凑上前一看,实木桌面最中央的地方,已经裂开一道很长的口子。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