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尼姑告诉方菲,从今天开始,后山那块空地就属于殷蔚天了。据说是无条件赠送的,至于作为施主的角度来讲,他想要为“妙清观”添多少香油钱,那又另当别论了……老尼姑没说他给了一百万的香油钱,那可够多少孤儿院的孩子吃饱穿暖啊,老尼姑觉得为了那些可爱的孩子们,后山那块地就“送”了吧。
老尼姑之所以能当上主持,不是因为她的年纪在“妙清观”最大,而是她对人处世的态度和洞悉一切的犀利眼光。她放放心心地把地给了殷蔚天,别人都只以为他是真要在尼姑庵外边修和尚庙,住在那里当和尚,而老尼姑却和大家的想法不一样……
方菲在听见老尼姑的话时,硬生生煞住了脚步,背脊都僵硬了,心头忽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殷蔚天一定是背后做了什么手脚,师祖可千万别动摇啊!sblh。
方菲苦着脸哀叹,她越是担心什么就真是来什么……
老尼姑不急不快地走过来,红润的圆脸上有些皱纹,却更显出了长者的风范,淡淡的微笑,平缓的语气说:“孩子,你,还想要剃度吗?”
这口气,与其说是在询问,不如说是变相地劝说方菲:你别剃度了!
方菲瞪大了圆圆的眸子望着师祖,脑子立刻充满了浆糊……师祖果然动摇了!师祖一定是被殷蔚天迷惑了!
每个人都有冲动任性的时候,不管你是小孩子还是成年人,不管你是涉世未深还是历经沧桑。总会遇到某时某事能彻底惹毛你,让你瞬间极度亢奋像打了鸡血似地激愤!
方菲平日里的脾气算得上温顺乖巧,个性单纯善良,她虽然天真过,但是还没有任性过。但是今天,就在此时此刻,方菲一下子就毛了,一心想着殷蔚天阻挠她出家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火气就是不打一处来(难道说怀孕的女人就算不来大姨妈,但胜似来大姨妈?因为会经常莫名焦躁不安啊!)
“师祖……怎么可以这样嘛?说好了的,明明答应了今天剃度的……呜呜呜……师祖……”方菲很憋屈,师祖那么疼她,现在这情况,师祖是偏向殷蔚天了吗?这等于是在逼她啊,修和尚庙……在尼姑庵后山,距离尼姑们的卧房不到五百米的地方修和尚庙!罪过啊罪过……
可是,要让他停止,除非是她跟他走……
“孩子,他说是要当和尚,我看他不像是吓唬人的。”老尼姑面不改色,说得煞有介事,可把方菲给急坏了。
方菲的胸膛剧烈地起伏,一股怒气蓄势待发,狠狠地一跺脚:“可恶!我要找他去!”方菲心里烦躁,抓狂!气恼地抓耳挠腮,像一只可爱的小猴子,瞧她气得小脸涨红,撅着小嘴以示不满的样子,谁能不爱,谁能不怜呢!
望着方菲远去的背影,老尼姑颇有深意地笑了。有个胆子大点的尼姑笑嘻嘻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师傅,您昨晚故意把剃度的时间拖延到今天的,是吧?其实昨晚也可以剃度的……嘻嘻……师傅,您好厉害,您猜到那个男人今天回来吗?”
老尼姑笑意不减,转身出了院子,只是隐约听见她似乎说了一句:“不需要猜,如果他今天不来,那就是方菲尘缘已尽……”
“……”
众尼姑对主持的崇敬之情又上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主持就是主持,料事如神,高深莫测啊!
正在后山忙碌着的某个男人,跟工人们时而低声交谈,时而他又站在一旁驻足监工,有时候还会帮着抬抬砖头和沙石,没有架子,却又在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出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那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忽略的,有的人即使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衬衫也可以比穿阿玛尼限量版西装的人好看百倍。
“你们快停下!”清脆的声音带着愠怒从身后传来,殷蔚天的身体僵了一僵,心里的某根弦被拨弄得不成调……漆黑的瞳孔猛然收缩,转身就看见一团小小的人影,跌跌撞撞地朝这边奔过来……
他脸上的冷硬,身体里濒临爆发的怒火,都在触碰到她香软的身子时,都在这一刻尽数消退,悄然化开,不由自主地移动着身形,抢前几步,稳稳地将她接在怀里!这个小女人就是上天专门派来折磨他的!悄悄她刚才跑得那么急,这里又不是平坦的柏油马路!看她刚才差点跌倒,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工人们暗地里惊讶,这一对年轻男女真相配,看着赏心悦目,俨然一道美丽的风景,比之周围的自然风光又多了几分视觉上的冲击。男人俊逸挺拔的身姿,将女人柔弱娇小的身子紧紧搂着……出奇地和谐。
方菲现在正激动着,哪里肯让他抱,激动地在他怀里挣扎,不安分的小手在他面前张牙舞爪手,气呼呼地质问:“你干嘛要修和尚庙,你故意要让我难堪的,是不是?哼,哼哼!你放开我,我才不要跟你说话!”
方菲这是给气糊涂了,她这不是和他说着话吗……
放开?笑话,他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把她给激出来了,他会傻得放开吗?这个调皮的小妻子怎么逃得出他的五指山呢!
方菲拼命挣扎都没用,他的两只手臂牢牢地圈住了她……方菲眼珠子都快瞪僵了也不见他松开半分。
不对啊,他好像在笑……这笑得怎么带着一点歼诈的意味呢?
“喂,你笑什么?你快点让他们停手,不要再胡闹了,尼姑庵里怎么能修和尚庙呢,不可以的!”方菲愠怒地低吼,冲着他呲牙咧嘴,做出一副凶狠的泼妇架势,奈何,她天生就长得甜美加可爱,不具备当泼妇的潜质,她如此激动,只会让这个男人感觉逗她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他……乐此不疲。
殷蔚天干咳了几声,俊美绝伦的面孔上,笑意收敛起来,沉着脸说:“我有亲口说我是要修和尚庙吗?”
“呃?难道不是?可是师姐师妹她们说……还有师祖也说……那个……那个……”方菲怔住了,粉嫩的小脸蛋上露出疑惑的表情,皱着秀眉,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怀里的小人儿一脸茫然,生生地惹人疼惜,某男心里一紧,真想立刻就把她压倒!好好地怜惜一番,惩罚一番!
殷蔚天薄唇微微勾着,扬起淡淡的一丝魅笑。颠倒众生的一张俊脸直叫人沉迷不已……方菲呆呆傻傻地睁着一双澄澈的瞳眸,跌进他眸底深不可测的漩涡,晕了……晕乎乎……
傻人也有脑子灵光的时候,方菲蓦地一拍脑门儿,哎呀一声!
“我上当了!”方菲终于是在没有人提示的情况下,想明白了她困惑的问题,实在是不容易啊!
眼看着她嗔怒地瞪眼,殷蔚天幽深的鹰眸一闪,扣住她后脑勺的手自然收紧!
“唔……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吻我啊……好多人,好多人看着啊……不要……不要!”方菲这些话都只能在喉咙里打转,呼吸被他掠夺,声音被他的双唇堵住,她越挣扎得凶,他越吻得深……
蔚这男出。这两口子旁若无人的亲密,把周围的工人们都当成了空气。不过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又不是第一次见男人亲嘴儿,有啥好看的啊!
话时如此,工人们不约而同地悄悄偷瞄着这边……啧啧,瞧瞧,吻得真投入。哟哟哟!那男人伸舌头了!
此情此景实在太养眼,太刺激了,工人们什么时候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都不知道。有两三个工人居然拿这事来打赌,赌这一吻会持续多长的时间……
到底吻了多久,根据不确切数据统计,好像有三分钟?五分钟?不会是十分钟吧?!这个……那就不得而知了。
火热缠绵的热吻因方菲快要喘气不过来而结束了,男人意犹未尽地垂首吻着她清香的发丝,看到她浓密的睫毛上还有残留的晶莹,心里揪得发疼,醇厚如美酒般得嗓音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知道吗,我与你师祖打赌,如果我能让你主动出来见我,她就不会为你剃度,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就必须彻底地离开你,永远放手……我冥思苦想了一晚上,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既不能用强,又不能看着你出家……我整夜没睡,头发都快熬白了才想到这个点子。那些尼姑们都在帮我们,故意说我是修和尚庙,其实不是的,我只是想,既然你喜欢妙清观这个地方,那么我们就在这后山搭个小屋,我觉得若说养胎的话,这里是最好的地方了,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陪你来这儿住上两晚再回家……”男人温柔的低语,比春风还要和煦,比阳光还要温暖,轻盈地萦绕在她周围的空气里,柔柔地灌进她的耳膜,用一种名叫“真情”的东西包裹着,让她避无可避,无处可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