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奇怪的对视一眼,顾十一伸手在那马肚子最凸出的地方摸了摸,当时就是一愣,低头看了看手掌处,那里的龟壳纹隐隐传来了灼热之感,
“我x,燕儿……这事儿可真好玩儿了!
蒲嫣澜也低头看向她的手掌,见得龟纹丝丝发红,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惊讶,蒲嫣澜眉头一皱,
“回去,问问我母亲!”
二人商量了一下,把老马放进了秘境之中,正在秘境里满处溜达的大王见着老马,大喜,
“老马,你还没死!”
老马见着它也是欢喜的连连嘶叫,它们可是在小镇之中有共患难的交情,二人叮嘱大王好好看顾老马,问好了下次空间震荡的时间,顾十一又叮嘱那老马,
“这里头全是些灵药灵草,你捡能吃的吃,不能吃的可千万别吃,要不然受不住灵气爆体而亡,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老马连连点头,二人这才从秘境之中出来,直奔了蒲夫人的卧房,蒲夫人见着女儿凭空出现在房间之中,毫不吃惊,只是双眼放光的看向女儿,
“你见着它了?”
蒲嫣澜点头,
“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蒲夫人赫赫一阵费力的大笑,
“好好好,现在那宝贝交给你了,为娘也安心了!”
原来当初蒲嫣澜那大舅舅在外头寻着了天材地宝送进蒲府之中,原指望能让蒲府的人带给外甥女,也好巴结巴结外甥女,结果没想到,好东西都被那小妾给吞了,只有那枚卵,因为是用小盒子装着,放在木箱的角落处,给没眼力的小妾,扔在库房的角落里。
蒲夫人知晓了娘家送的东西给小妾吞了,当时大怒,去寻着蒲相大闹了一场,蒲相也觉得小妾吃相太过难看,为了安抚正妻,也为了名声,便开了库房,自己挑了几样亲自送还给蒲夫人,蒲夫人见得娘家送了几大车东西,最后落到手里就那么几样,气得原本就病着的身子,又受了刺激便病倒了。
结果蒲夫人躺在病榻之上,看着那几样东西流泪,哭着打开来看时,才发现这一枚卵下头还有大哥送来的密信,原来娘家大哥怕这宝物太惹眼被人盗去,故意将它混在一堆宝物之中,清单之上也不写,家信之中也不提。
他赌的就是妹妹心细,娘家送的东西定是会一一过目的,也一定会发现里头的密信,结果蒲夫人看见信之后,便将那枚卵藏了起来。
“为娘原本以为他们有眼不识金香玉,这事儿能瞒住,却是没想到,隔了一年你表哥来京中,你父亲让那小杂种出面招待,结果酒后失言,被你表哥说了出来,他们知晓之后便四处搜寻……为娘身边的人那时已经被打发的差不多了,又拖着病体,心知这是藏不住了,恰好那时,你那匹老马要死了,下人来报于我知晓,我灵机一动,便过去将那枚卵给那老马塞进了嘴里……”
那老马躺在马厩之中,不吃不喝几日了,也不怕把卵给吃了,蒲夫人想的是将这枚卵塞进马嘴里,之后自己亲自看着人将这老马葬了,只要自己不说,谁都不会知晓马嘴里藏着这宝贝,等到以后澜儿回来,再到葬马的地方挖出来!
“可是谁也没想到,塞了卵的那一日,为娘也守了它整整一日,那马居然没死,还一天天的又活过来了,后头府里的马夫一脸惊恐的跑来报与为娘,说这马原本就十分通人性,自从重新活过来之后,越发通灵了,居然能懂人言,还知晓点头摇头的回应……”
蒲夫人道,
“我从马儿活过来时,便知晓定是那东西的缘故,后头亲自去看过一回,发现马肚子奇大无比,想来是那枚怪物的卵,它一个畜生消受不起,才有了这怪相,知晓事情久了,那老匹夫定然会发现蹊跷,便趁夜将这马送到了城中的张九儿家中饲养……为娘想着,不如就让那东西在马肚子里,也比老匹夫强!”
蒲夫人拉了女儿的手,
“后来为娘就让马夫时不时的去瞧瞧,马夫回来都说那马儿肚子一直奇大,不过吃睡都与平常无异……为娘便一直这么瞒着那老匹夫,盼着你回来才将事情说明……”
原来如此……
蒲嫣澜听了恍然,与顾十一对视一眼,
“看来那枚龟蛇兽的卵被这老马吃了,其中的精元一点点被它吸收,这么些年下来,让它慢慢转化,这马已经不是普通的凡马了!”
蒲夫人问女儿,
“燕儿,你瞧着那宝贝还能从马肚子里取出来么?”
蒲嫣澜回想老马那凸出的肚子,暗道,
“那龟蛇兽有玄武血脉,它产的卵,岂是一匹凡马能消化的,它吃下之后没有爆体而亡已经是奇迹了,若是只让它自己慢慢吸收,只怕没个几百年,是没法子尽数消化的,取……自然是能取出来的!”
不过取出来老马就死了!
蒲嫣澜为安蒲夫人的心,便点头道,
“自然是能取出来的!”
蒲夫人听了赫赫一阵发笑,
“好好好,那东西你取出来,炼丹也好,扔了也好,或者就给那畜生也好,反正别便宜了你那狼心狗肺的爹就行!”
蒲嫣澜心知蒲夫人这么些年下来,对丈夫已经恨之入骨,早已不是三言两语能劝服的了,当下也没有多说,只是问道,
“母亲,现在我们便可离开这里,您可还有甚么人想见,甚么话想说?”
蒲夫人摇头,
“我身边可信之人早已四散了,这府里为娘已经没有甚么留恋的了!”
蒲嫣澜点头,
“好,那我们……走吧!”
当天晚上,蒲府里那位一直卧病在床,在弥留之际的正房夫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自己的卧房之内,第二日守夜的婆子醒来,发现夫人不见了,惊得满府嚷嚷,蒲相闻讯过来察看,没有发现任何外人入侵的痕迹,只是在妻子的枕头上,发现了一封按了血手印的和离书,他展开看过,再没有言语,只是对外吩咐,
“命二夫人操持夫人的丧事,对外就说夫人已经病故!”
之后将自己关在书房之中许久,也不见自己那小妾,也不见儿孙,更不见来吊唁的宾客,外头人人都道,
“蒲相夫妻情深,乍失发妻,受得打击太大了!”
待到蒲府的丧事办过,蒲相才打开了书房门,此时的他一脸的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不少,他把儿孙们叫到面前,
“为父年纪老迈,力有不及,已经没法子庇护你们了,明日为父便会告老还乡,你……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
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只有二儿子开口问道,
“父亲,发生了何事,若是朝中出了大事,新皇要对我们蒲家下手,父亲还请写信给大姐,请她速速归家……”
“哼!”
蒲相一声冷哼,指了指面前里火盆中的一团灰烬道,
“歇了这心思吧,从此之后,你们若是不提你们大姐说不得还能保得性命,若是不听为父劝告,祸事就在顷刻!”
他说的严厉却也不知儿孙们听进去了多少。
而就在蒲夫人传出故世的消息当晚,越国新皇做了一个梦,梦中一名身着素衣的清秀女子向自己盈盈行礼,口称是蒲家女,那新皇知晓蒲相家有一女早年入了仙门,当下忙还礼道,
“仙子夜入梦来,可是有甚么吩咐?”
蒲仙子答曰,
“蒲家享三代帝王宠信,富贵荣华,位极人臣,已经世间顶级,所谓盛极则衰,如今家中纨绔辈出,欺凌乡邻,横行霸道,孽障丛生,吾辈虽说已跳出红尘,但也不忍百姓受苦,还请新皇依法依律为民做主,以免蒲家人继续为恶,造下孽障不可还转!”
新皇初时还当是蒲仙子客气,忙道,
“仙子此言差矣,令尊为国为民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寡人正当好好奖赏蒲家呢!”
女子摇头道,
“陛下万勿如此,吾此次回转,乃是为了斩断世间最后一缕父母亲缘,日后世代不相见,还请陛下为百姓计,为子民计,万万不可徇私!”
说罢化成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新皇的梦中……
新皇醒来,思前想后,觉着此事有些蹊跷,当下派人暗中打探一番,才知晓那蒲府之中是在办丧事,可棺材里头只放了一套衣裳,那蒲相的元配夫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又探子回报了这些年来蒲相府中的诸事,新皇便明白了,
“哦……宠妾灭妻,那蒲仙子乃是元配夫人所出,见得自己生身亲母被人如此对待,怪不得会如此绝情!”
看来这蒲相真是老糊涂了,如此亏待发妻,亲手把一家子的前程都葬送了!
之后不久,蒲相向新皇提了辞呈,新皇欣然应允,待得他告老还乡之后,便有人告发蒲家数宗罪,强男霸女,侵占良田,草菅人命等等共十三项,项项都够掉脑袋的了,之后新皇下旨蒲家抄没家产,一家男子发配边疆,女子充为官奴,不过新皇还是给蒲嫣澜留了面子,旨意上说到,念在蒲相为官多年,为国尽忠,为君尽力,又年事已高,便特许他留在原籍,可许一名儿孙伺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