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Npc也不是完全没有盼头。
怪物Npc如果能够超过一年时间通过自己的意志力忍耐饥饿,就可以慢慢转换为普通Npc。
不过目前为止,在十年之间还没有这样的例子。
至于普通Npc的成长道路则是:业绩足够好之后,成为副本设计者或者游走Npc。
副本设计者就是像老太婆那样的,看来她应该是老演员了,演技炉火纯青,丝毫不会让玩家有出戏的感觉。
而之前诓骗牧野的那个大眼珠子,就是游走Npc,它有一定权限选择自己待在哪个副本里。
并且对副本的故事走向有一定的干涉权限,属于比较高级的Npc。
谢凡对于这一套流程走的挺顺了,但十年之间惊悚游戏并没有太好的发展。
虽然在游戏中死亡的玩家足够多,惊悚游戏吸取的养分也足够多,但是游戏却被那些公会高层搞的乌烟瘴气。
并且远远违背了惊悚游戏想要惩恶扬善的初衷。
这就让谢凡有些焦头烂额了,但他作为在云端生存了十年的“主神”,在孤独守望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后。
他觉得反正也没有希望离开,不如摆烂算了。
所以对于这些问题全都视而不见。
在摆了这么多年后,终于等来了接盘侠们,而他本人也赶紧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游戏需要整改的地方还有很多,但我觉得最需要整改的是源头。”
“整个源头错了,所以后面的也就全都乱了。”
苏白跟着牧野,在黑暗中慢慢行走,这些黑暗遇到他们就会自动退散。
而周围盏盏灯火处,每盏灯火都在一个小房子里亮着,无数面容憔悴又绝望的Npc都在小房子里。
或坐或躺或站,小房子里家徒四壁,仅仅是一个防止它们被怪物吞噬的容身之所而已。
里面没有家具、没有食物,Npc们只有在副本中才能获取食物,等到副本结束,玩家离开,那些Npc可以拿取一点剩余的食物填饱肚子。
比在现实世界可怜太多了。
“那些灯也不是普通的灯,而是系统给他们发放的魂灯,一盏魂灯大约可以燃烧五天,他们需要在灯熄灭之前,进入一个副本。”
牧野说着,停在了一个小房子外面。
苏白也看了过去,在小房子狭小的窗口,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那是和尚。
他蜷缩着身体躺在魂灯旁边,头枕在胳膊上和衣而睡,身旁的魂灯已经有些黯淡了。
“按照之前谢凡的规则,一旦魂灯熄灭,这些黑暗房子中的Npc就会被驱逐出去,并且在黑暗中遭遇各种危机。”
苏白看着和尚,心头莫名浮起淡淡的哀伤来。
宣扬惩恶扬善吗?但和尚这样的人,就算他的父母做了错事,但他已经无数次偿还了。
还要他怎么样,才算够呢?
但是两人并未打扰和尚,相信和尚也并不愿意让他们看到他此时狼狈不堪的模样。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现有的制度。
“从最初的地方推翻吧。”苏白看着牧野,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
牧野也坚定点头,“我大概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是要从惊悚游戏对于玩家的筛选开始吗?”
“没错,惊悚游戏筛选玩家的条件实在过于简单了,竟然是近期与死亡近期接触的玩家。”
苏白想到这里有些感慨,他和顾飞宇应该是同一批受害者,因为目睹同事的跳楼,一起进入了惊悚游戏。
现在想起来不胜唏嘘、恍若隔世。
“首先对于玩家的筛选确实有很大问题,但之前谢凡一直没有改变,应当是担心被拉进来的玩家不够多。”
“玩家不够多,死在惊悚游戏里的玩家就会变少,游戏吸取的能量也会变少。系统不允许玩家变少,这是一个问题。”
尽管意识到问题所在,但牧野还是感到十分棘手。
怪不得很难有玩家通过这样的考验离开呢。
“我的想法很简单,将筛选玩家的条件转变为罪恶值。”苏白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罪恶值?”牧野倒是理解了苏白的意思,但却又摇头道:“现实世界里,没有办法定义罪恶值的。”
“例如一个人他杀了人,他的罪恶值应该算多少呢?再加上点复杂的条件,这个人并不是无缘无故杀人,而是为自己被杀害的孩子报仇,这又该怎么算呢?”
并非是牧野不理解苏白,而是他没有转过这个弯,真心求教。
“这样的一般都会有法律制裁,我想要惩治的,是那些法外狂徒、漏网之鱼。”
“像之前圣心医院背后的那些杂碎,拐卖儿童、贩卖器官,发黑心财,长达数年受害者不计其数,但他们却逍遥法外了那么久。”
苏白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笑容,“所以,再加一个前提条件:主动作恶但未被制裁的人。”
“那么游戏里之前的玩家呢?之前的玩家是不分善恶拉进来的,甚至有很多玩家在这段时间里都表现非常不错,即使身在黑暗的惊悚游戏里,仍然未丢掉良好的品格。”
“但那些作恶的玩家进来后就不一样了,他们很可能会让整个惊悚游戏暗无天日。”
“并且,很可能利用游戏带来的财富,将现实世界也搅动的更加糟糕。”
牧野缓缓说着,说到这里,他目光凝重的看着苏白,补充道:“所以,我想冒一点大风险。”
苏白挑眉,“刚刚好,我也想冒一点大风险。”
他们二人不谋而合,所谓的“大风险”,便是破而后立。
打破整个惊悚游戏现有的格局,让那些虽然身处黑暗但却未忘初心的玩家,全都兑换永久离开。
而后再吸纳那些身负罪恶值的玩家。
但这需要漫长的时间,同样也将让整个惊悚游戏天翻地覆。